吃過早飯,沈荷焱還是在床上躺尸。失戀帶來的傷痛耗盡了她的精力,她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勁。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哭得太狠了,右邊的牙齦隱隱作痛。
父母看出她狀態不佳,在家動作都輕手輕腳的。母親中午做了他最愛吃的八寶飯、酒釀圓子、腌篤鮮,沈荷焱都覺得沒胃口。只喝了碗酒釀圓子,就早早歇下了。這個周末,沈荷焱感覺把她大半年的眼淚都哭干了。直到第二天的鬧鐘響起,她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打工人的一天。她是出版社的編輯,連著兩天沒睡好,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牙齦疼得更厲害了,一陣陣抽疼。
接連疼了十多天。終于有天回到家后,她對著鏡子一照,半邊臉都腫起來了。她疼得實在厲害,從冰箱里拿了塊冰塊敷起來。吃晚飯的時候,她捂著嘴“哎呀哎呀”地直哼哼。
父親皺著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提議道:“你這個樣子可不行啊,明天趕緊去醫院看看吧。咱們家附近新開了家牙醫診所,看著挺正規的。要不就去那里吧。”
沈荷焱半信半疑:“那里能行嗎?”
“怎么不行?你隔壁王叔就是那里補的牙,效果挺好的,就是他推薦的來著。”
第二天沈荷焱跟單位告了半天假,走到牙醫診所。巨大的玻璃門清晰展示著診所內干凈明亮的環境,店內統一設定為冷白色調。雖然來得早,但每個就診室外都有人在等候。她走到前臺,前臺小姐微笑著問道,“請問有預約嗎?”
“額,沒有。”沈荷焱捂著臉頰問道,“我這邊牙有點疼,請問掛哪個醫生比較好啊?”
前臺美女伸手向前,指著走廊處介紹道,“前面有我們診所的醫生簡介,您可以看下哪位比較適合您然后再過來掛號。”
“好的,謝謝。”
沈荷焱走到走廊處停下來,邊走邊看。每個醫生都經驗豐富,就在她為難時。一個年輕方正的證件照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面寫著“林紓,山大口腔醫學專業碩士研究生,擅長常見和疑難牙體牙髓病的診療,牙體缺損修復,牙列缺損的種植修復。”
心下決定,要不就他吧。她走到前臺,“您好,麻煩幫我掛下林紓林醫生的號。”
“好的,稍等。”前臺遞過掛號紙,示意她坐在門口的座椅上等叫號。她坐下刷了會視頻,很快就輪到了自己。
走進診室,只見男醫生戴著口罩,濃眉下一雙深邃褐色的眼眸,睫毛纖長濃密,鼻梁雖被遮住難掩挺拔的形態。
本人看著比照片帥嘛。她心里有些遺憾,早知道就化精致的妝容過來了。
醫生示意她坐下,客氣地詢問:“哪里不舒服?”
她手托著右邊鼓起的腮幫,語氣略帶嬌羞,“醫生我牙疼。”
醫生示意她躺到后面的治療椅上查看。他低下頭湊近,用工具扒開嘴看了幾眼。又起身回到了電腦邊打字邊回復道:“你這是智齒發炎了,先消腫了再來拔吧。家里有消炎藥嗎?”
“沒有。”沈荷焱搖搖頭。
“那我給你開藥,你吃完三天后再過來看吧。”醫生語氣溫和,開好藥方遞了過來。
“謝謝醫生。”沈荷焱拿過藥方,弱弱地問了句“醫生,能不把。。。不拔呀?”
“你的智齒蛀了,如果不拔除,會影響旁邊的牙齒的。如果牽連到旁邊都蛀了,就不好了。”醫生略帶嚴肅地解釋。
“那好吧。”沈荷焱暗自嘀咕,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付完錢,拿好藥。她走到前臺提前約了三天后林醫生的號。
三天后正好是周六,不用專門請假出來看牙。
回到單位吃了藥,她感覺牙疼緩解了些,又投入到工作中。最近主編讓她分擔出版社公眾號的宣傳工作,每天需要做一本新書簡介,做好圖文編輯發布公眾號。她今天上班晚了,緊趕慢趕在下班前交給領導審批好并發布。
關上電腦,準時下班。
走出單位,感覺風都是輕盈的。她下班開車途徑一片碧綠的池塘,池水如墨玉般沉靜。池畔有個小花圃。挨著池水處,有一排迎春花樹枝倒掛下來,枝頭已經零星地開出幾朵黃色的小花來。花圃中央一排排楊柳錯落有致,不同于光禿禿的楊柳樹枝,青草地冒出嫩綠的苗頭。初春的景致把她陰霾的心情掃了一半。
很快來到周六早上。沈荷焱的臉已經消腫了,她如約來到門口的診所。
醫生照舊帶著口罩,示意她躺下,友情提醒道:“我先給打麻藥。”隨即她感到有根針刺入牙齦,沒幾分鐘牙齒和舌頭就沒了知覺。醫生動作嫻熟、表情麻布地拔出上下兩邊的爛牙,沈荷焱只覺得最后兩下特別用力,有種肉連帶著挖出的感覺。最后是縫線工作整個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
做完醫生舒了一口氣,囑咐道:“好了,麻藥還有約兩小時失效,今晚會有點疼,你忍忍。”
沈荷焱點點頭,接著看到了醫生盤子里遞來的智齒,果然內里已經發黑。就是這個罪魁禍首讓她難熬了半個多月。
“要留著嗎?”林醫生公事公辦地問道。
“不用了,林醫生,麻煩幫我處理吧。”
拔完牙,沈荷焱只覺得自己口腔內不停地往外滲血,換了一次棉簽,血才漸漸止住。回到家,晚上麻藥的勁剛過。疼痛感逐漸尖銳起來,不要說吃飯,連喝水、說話都覺得疼。她右手托著腮幫子,打開電視想靠肥皂劇分神,可鉆心的疼痛怎么能就此罷休,疼得她一個勁地嗚咽。
對著鏡子看,原本的牙齒處變成了兩個凹陷的洞,慘不忍睹。
最后實在疼得受不了了,她翻箱倒柜找布洛芬吃下,疼痛才有所緩解。
心里暗罵:“什么破醫生,長得帥也不行。疼死我了,一定是水平不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