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在娜娜幽怨的目光下，并沒有留在酒店過夜。

提著行李箱來到樓下時，順手將那雙手絲丟入了垃圾桶。

本來想著火葬的，可李默發現自己身上沒揣打火機。

聯盛最新的樣品圖冊第二天就出來，分發下去的時候，李默發現許多小伙子盯著圖冊呼吸變得沉重。

娜娜的含金量無需多鹽。

就小青那組可能稍微好點，她那里大部分是女孩子。

隨著業務團隊不斷壯大，現如今已經發展到三十人，李默在幾天前將團隊重新梳理了一遍。

黃強以前的寺友大多編入小青組，為高效出擊的女孩子們保駕護航。

“老板，娜娜姐手上的，是……是什么？”時裝城樓下的報亭旁，黃強忍不住發問。

裘尚進也投來了好學的目光。

這是養老金導管……李默笑道：“新推出的時尚單品，手絲！”

“絲襪不僅能穿在腿上，還能戴在手上。”

黃強鬼使神差的補充：“也能套在頭上。”

李默斜瞥了他一眼，“阿強，你這種思想很危險啊。”

小青和裘尚進捂嘴偷笑。

黃強尷尬的撓頭，“老板，我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

李默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隨即讓他們帶著新圖冊進擊市場，關于后媽裙的理念，也早已灌輸給了他們。

小青被單獨留了下來。

李默道：“跟我過來一下。”

小青有些疑惑，但還是乖巧地跟上幾步，走到了報亭側邊相對安靜點的地方。

李默雙手插在褲兜里，目光掃過時裝城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后落回小青臉上，開門見山：“我想派你和黃強先行去羊城，開拓那邊的服裝市場。”

“你應該知道，羊城的市場體量可比這里大多了。”

“啊？我……我去羊城？”小青明顯愣住了，臉上瞬間寫滿了驚訝和猶豫。

“老板，我……我能行嗎？羊城市場那么大，我跟進客戶還行，去那邊開拓市場，我怕搞砸了。”她眼中的忐忑顯而易見，那是面對未知巨大挑戰時的本能退縮。

李默看著她不安的樣子，語氣更放緩了些：

“小青，你的能力我很清楚，細心、負責、溝通有條理，這邊你就做的很好，客戶反饋也很積極。”

“這些特質，放在羊城一樣有用，你要做的，就是把你在這里展現出來的專業和耐心，帶到羊城去。”

他補充了一句，“別急，最遲也要到下個月，而且，偶爾我也會過去坐鎮，你不用擔心。”

“老板，可是您現在這里離不開人呢，一下子調兩個組去羊城，我們這大本營豈不是要被張大山他們吞并。”

小青說出自己的擔憂。

李默聳了聳肩，笑道：這里的市場，下個月開始，會徹底陷入內卷的地獄模式。”

他聲音不高，帶著冰冷的預見性。

“我們這批樣衣投入市場后，四大金剛會用更低的價格，更激進的促銷，甚至……更陰損的手段來搶訂單。”

“整個市場的利潤空間會壓到極限，甚至虧本也要搞我們。”

李默看著小青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有時候，該慫就得慫，明知是泥潭，何必還要跳下去和他們滾一身泥？更何況現在的我確實卷不贏這些老牌檔口。”

“雞蛋也不要放在一個籃子里面嘛。”

小青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猶豫被一種下定決心的堅毅取代。

“老板，我明白了，我去羊城，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看到小青眼神的變化，李默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你完全不用擔心這里，我們大后方依舊穩的很。”

“只是戰略性后撤而已，四大金剛也禁不住一直虧損。”

“嗯！”小青用力點頭，她對于李默有一種盲目的信服。

李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今天任務還不少，先讓咱們這批樣衣炸翻市場。”

……

……

新樣衣投入市場后，果然如李默所料，憑借娜娜極具沖擊力的展示和“后媽裙”、“手絲”等新奇概念。

迅速在時裝城掀起一股熱潮，聯盛檔口人頭攢動，咨詢和下單的客戶絡繹不絕。

而李默將韓版女裝的牌保留了下來，并沒有一次性全打出去。

與此同時，他也沒忘記對宋雨川的承諾，免費陪跑一個月。

李默購置了十臺嶄新的電腦，直接放在谷雨檔口內部，聯盛新招的幾個年輕業務員噼里啪啦地敲著鍵盤。

宋雨川看著這儼然成了“聯盛分部”的自家檔口，小嘴微張，眼神里充滿了茫然和一絲被“忽悠”了的委屈。

“李默！”她找到正在一臺電腦前指揮若定的李默，“說好的幫我運營谷雨檔口呢？你這……這完全是在用我的地方給你自己干活嘛！雙贏也不是這么贏的吧？”

李默抬起頭，露出笑容，“宋大小姐，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的店鋪由我親自出手，放心啦。”

他已經將后媽裙系列的上架到了宋雨川的店鋪。

李默拉著宋雨川走到一臺電腦前，屏幕上顯示的是詢盤郵件，看起來令人頭疼的問題，卻被他游刃有余的解決。

這是李默用來應對爆款被四大金剛抄襲壓價的方法之一。

雖然國際站屬于起步階段，但實實在在的有客源。

順帶手還宋大小姐一個人情。

此時，電腦上出現一個郵件彈窗，是意向客戶的最終報價確定。

李默眼睛一亮，立刻對宋雨川說：“宋大小姐，谷雨檔口成立到現在簽了單沒有？”

宋雨川尷尬的搖頭。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李默摁在了電腦前。

“親自體驗你的第一單。”

“我……我怎么說？”宋雨川看著屏幕上對方發來的大段詢問和報價要求，緊張得手心冒汗。

李默俯身，手把手指導，對方身上的幽香傳入鼻間。

他聲音低沉而清晰：“別慌。”

“記住三點：第一，強調我們是源頭廠家直供，質量保障，價格最優。”

“第二，突出這件裙子的獨家設計和市場稀缺性。”

“這客戶訂單量很大，你可以邀請對方來線下詳談，地點，不要在檔口，可以選在強盛制衣廠。”

宋雨川深吸一口氣，在李默的實時指導下，開始認真的敲擊鍵盤回復。

李默在她耳邊低聲提示著關鍵話術和談判技巧，幫她應對對方的各種問題。

當屏幕上出現“合作愉快”四個字時，宋雨川激動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天吶，李默！我……我談成了？！”她轉過頭，摟住了李默的胳膊。

她的眼睛亮得驚人，臉上是巨大的成就感和難以置信的狂喜。

白皙的臉頰因為激動泛著動人的紅暈。

李默被她晃得有點好笑，但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純粹喜悅，眼底也掠過一絲溫和的笑意。

他搖了搖頭，無奈笑道：“對方下星期會親自飛過來，滿意了才會正式簽合同，到那個時候再開心也不遲。”

“這可是我谷雨檔口第一個意向客戶呢！”宋雨川的眼睛彎成月牙，“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會把他拿下的對吧？”

李默挑眉：“這有我啥事啊，我還要負責談判？”

“哎呀！”宋雨川抱著李默的胳膊蹭了蹭，撒嬌道：“我的訂單不就是你的訂單嘛，我肯定不會跟其他工廠合作。”

嗯，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李默點頭，小宋很有覺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