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喧囂漸漸被拋在身后，李默走向聯盛檔口。

宋雨川像只歡快的兔子，蹦蹦跳跳地緊跟在李默身后。

“哇！”

“李默！李默！你剛才也太帥了吧?！彼斡甏ǖ穆曇羟宕嘤峙d奮。

“我剛剛跟娜娜發短信，她也說你很厲害?！?

嗯？

她指哪方面……

“宋大小姐，基操，勿六?！崩钅柫寺柤?。

“基操勿六？”

宋雨川愣了一下，大眼睛里滿是茫然，“什么意思？”

李默看著她那副懵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意思就是，基礎操作，沒多大含金量?！?

“哦……”

她隨即又用力搖頭：“不行不行！就是很厲害！超級厲害！比我在網上看到的那些商戰小說主角還厲害！”

她一臉認真，仿佛在宣告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回到377檔口，宋雨川好奇的東張西望，她對聯盛高效運轉的模式一直很感興趣。

她湊到李默身邊，帶著點小興奮：“喂，李默，說真的，你剛才不會是真打算挖四海的人吧？”

李默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眼神帶著一絲狡黠：“那肯定啦，良禽擇木而棲，當然……”

“主要也是想惡心一下對手?！?

“你好壞啊……”宋雨川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隨即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那……那你看我怎么樣？”

她挺了挺胸，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可靠些，“我雖然檔口小了點，但也很厲害的，要不要考慮招我，或者跟我合作？”

宋雨川此時詮釋了什么叫做：招不到就加入！

李默看著她那副“求表揚求合作”的可愛模樣，忍俊不禁。

他伸出手指，作勢要彈她腦門：“宋大小姐，你這算盤珠子都快崩我臉上了?！?

“想合作可以啊，你的谷雨檔口有什么？別光想著蹭我的基本操作啊?！?

“哎呀！誰蹭了！”宋雨川捂住額頭，不滿地嘟囔，“我很認真的！”

“你看我的谷雨檔口，雖然比不上聯盛這么……嗯……厲害，但潛力無限！”

她開始努力推銷自己的檔口。

而李默眉毛一挑：“合作就算了，你如果這兩天幫我約到了方主任，我可以給你店鋪免費陪跑一個月?！?

“呃……就是幫你運營一個月?！彼a充道，語氣帶著點小得意。

“我收費可是很貴的，兩萬九千八，你這相當于凈賺?！?

宋雨川聞言，那雙大眼睛瞪圓，像兩顆璀璨的星星，“真的？！”

“李默，你說話算話？！”

“當然。”

男人只要沒在床上，說的話包是真的。

他已經等不及想要去拜訪這位方主任，有這份人脈在，以后在莞城做生意將再無掣肘。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方叔。”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開始熟練地按動數字鍵，小臉上洋溢著喜悅。

電話很快接通。

“喂。”

“方叔，我好久沒吃秦姨做的飯菜啦。”

“好的，我晚上來?！?

“對了，方叔，我還帶了個朋友?！?

“耶！謝謝方叔，您最好了！”

宋雨川得意洋洋地沖李默比了個“OK”的手勢。

“搞定！”她像只驕傲的小孔雀，把手機塞回包里。

李默看著宋雨川那副“我厲害吧快夸我”的表情，心中感慨：這算不算吃軟飯？

他收起玩笑，正色道：“放心吧大小姐，我李默說話算話，一個月陪跑，包你滿意，不過現在……”

李默看了看時間，“我得趕緊去準備一份隨手禮，不能空著手去拜訪方主任。”

宋雨川眨眨眼：“方叔不喜歡收貴重東西的哦，他這人很正的?！?

“放心，我懂規矩?！崩钅Φ馈?

他又看向宋雨川，臉上帶著自然的探詢：“對了，宋大小姐，方主任平時除了工作，都有些什么愛好？

宋雨川歪著頭想了想：“愛好？嗯……我想起來了！”

“方叔特別喜歡下圍棋，有時候還跟我爸約著殺兩盤呢?！?

她顯然對這個信息很確定。

“圍棋？”

李默前世就經常會在網上下棋，并且喜歡研究各類棋譜，技術雖然不說有多高吧，但勉強也是能定得上段。

而且圍棋這種愛好，既風雅，又講究底蘊眼光。

送一套好的棋具，既不會顯得俗氣貴重，又能投其所好，體現出尊重和用心。

……

……

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傍晚，兩人約定在時裝城街口碰頭。

宋雨川的座駕也是一輛白色的寶馬，里面的香味和梁佳芯車內完全不同，帶著一股甜膩的果香。

李默手里提著一套棋具，坐進了副駕駛。

選禮物的時候，他沒有去看那些鑲嵌著金絲銀線，表面過于花哨的高檔貨。

李默深諳送禮之道，尤其是送給方主任這樣的人物，內斂、質感和實用才是關鍵。

棋子是正宗滇省的云子，棋盤則是上好的榧木盤。

木質金黃細膩，紋理流暢如行云流水，散發著特有的樟木清香。

這份禮物，既不顯山露水，又誠意滿滿，投其所好。

宋雨川輕車熟路地駕駛著白色寶馬，穿過莞城逐漸亮起的霓虹，駛向一片環境清幽的住宅區。

車子停在一棟帶著小院的房子前，燈光透過窗戶灑出來，顯得格外溫暖。

宋雨川蹦下車，熟門熟路地按響了門鈴。

沒多久，門被推開。

開門的是一位氣質溫婉，笑容和藹的中年婦人，系著圍裙，身上還帶著廚房的煙火氣。

這位正是宋雨川口中的“秦姨”。

“哎呀！小雨來啦！”秦姨的聲音里充滿了欣喜，一把將宋雨川拉進懷里。

“快進來快進來！可想死秦姨了！”

“喲，這位就是小雨的朋友吧？快請進！”她熱情地招呼著李默，目光在他身上快速而溫和地打量了一下。

“秦姨好，給您添麻煩了?！崩钅Y貌地躬身問好，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

“不麻煩不麻煩，快進來坐?！鼻匾绦χ鴶[手，目光在宋雨川和李默之間不著痕跡地又流轉了一下。

這時，一道沉穩中帶著點書卷氣的聲音從客廳傳來：“是小雨來了？”

一位穿著舒適家居服，戴著眼鏡，年約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正是方主任。

他身材適中，面容儒雅，當看到宋雨川時，臉上立刻綻開慈愛的笑容。

“方叔！”

宋雨川像只歸巢的小鳥，歡快地跑到方主任面前，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

“我好想你和秦姨呀！秦姨做的糖醋排骨我都饞死啦！”

“你這丫頭，是想秦姨的菜吧？”方主任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

隨即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李默身上，帶著審視，但更多的是長輩看晚輩的好奇和溫和。

“這位是？”

“方叔您好，我叫李默，是小雨的朋友，冒昧打擾了?！?

李默連忙再次躬身問好，姿態放得很低，語氣恭敬又不失真誠。

“好好好，別客氣，快坐吧?！狈街魅涡χ泻衾钅?，秦姨也端上了熱茶。

李默恭敬地接過茶杯，并沒有立刻坐下，而是將一直提在手中的那個古樸雅致的提袋，輕輕放在了茶幾上。

他臉上帶著真誠而謙遜的笑容，看向方主任：“方叔，聽小雨提起，您喜歡圍棋，而且棋藝精深。”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從提袋中取出兩個精美的錦盒和一塊精美的棋盤。

“我平時也喜歡擺弄幾手，但棋藝不精，這么好的棋盤跟著我實在有些浪費了，剛好這次有機會來拜訪您，我想，這塊棋盤只有在方叔手里，才能發揮它的價值?！?

方主任的目光落在打開的棋盒上。

當看到那溫潤如玉的云子，再聞到榧木棋盤散發出的淡淡樟木清香時，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愛。

他忍不住伸手輕輕觸摸棋盤那流暢自然的紋理，“小李，來就來嘛，還帶什么東西啊……這怎么好意思。”

棋盤并不是什么貴重東西，而且很符合方見明的心意，不會讓他抵觸。

這更像晚輩見長輩時，帶的小禮物。

秦姨在一旁也看出了丈夫的喜愛，笑著幫腔，“哎呀，老方，你看人家小李多有心，還是小雨的朋友懂你心思?！?

宋雨川也趕緊助攻：“就是就是，方叔，您就收下吧，他說這東西只有在您手里才不算埋沒！”

她閉口不提這是李默剛買的，還不忘給對方刷一波好感。

宋雨川雖然看起來憨憨的，但也知道方叔對一個生意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方主任看著眼前這套心儀的棋具，又看了看態度真誠恭敬的李默，以及旁邊一臉期待使勁點頭的宋雨川，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無奈又帶著寵溺地搖了搖頭：“你這孩子，話說得……讓我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小李，你有心了，那我就厚顏收下了?！?

方見明終于松口，小心地將棋盤和棋子收好，那份發自內心的喜愛是顯而易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