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謝你啊。”李默直翻白眼。

我這兒剛租你就盼我倒閉，要不是看你長的好看，高低得打哭你。

李默不想再理她，直接轉身對著龍子豪他們說道：“你們繼續練！我去辦點事。”

宋雨川原本就不是塊安安靜靜上班的料，隔三差五才來一次檔口，她一聽李默要去辦事，頓時來了興趣。

“你去干嘛？我也去。”

她跟著李默走到了樓梯口。

李默瞥了她一眼……怎么還是個粘人精？

“你很閑？”

宋雨川不滿的回道：“我現在還沒招到人呢，業務也開展不了，你又不跟我干。”

李默滿頭黑線……你你你…請注意一下措辭好嗎？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

“你那檔口風水不好，倒閉是早晚的事兒。”

李默嘴角抽動，沒再理她，愿意跟就跟著，反正就去趟樓下。

“欸，你去哪兒？”宋雨川追上。

“挖人。”

宋雨川眼神一亮，自己必須得跟著去學習一下啊。

來到樓下，李默恰好碰到一個老外用英語問路，宋雨川以為他只懂點英文單詞，剛想開口，卻見他流利的回復。

李默除了炫了一口流利英文之外，也沒忘了拉業務，記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你…英文這么好？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宋雨川緊接著又蹙眉。

“不應該啊，你的年紀看起來比我還小，要是上了大學估計還沒畢業吧？！”

李默瞥向她：“瞧不起人是吧？我正兒八經大學畢業。”

“哪個大學？”

“龐各莊大學。”

“龐各莊大學？”宋雨川一雙漂亮的杏眼睜得溜圓，微微歪著頭，小臉上寫滿了真實的困惑和努力思索的痕跡。

她小巧的鼻子都輕輕皺了起來，龐各莊…聽著有點耳熟，好像，好像在哪聽過？

但絕對不是任何一所她知道的重點大學，甚至不是普通本科的名字！

宋雨川看看李默那張透著一絲認真的帥氣臉龐，越想越迷糊，眉頭蹙得更緊了。

“龐各莊大學？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你在騙人吧？”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探究和不信任。

宋雨川那副認真糾結努力求證的樣子，配上剛才還震驚于他流利英文的表情，反差實在太大，讓李默忍不住嗤笑出聲。

“騙你干嘛？”李默雙手插兜，語氣帶著點理所當然的調侃。

“龐各莊大學，“西瓜種植與營銷管理”專業，聽說過沒？我們那兒的王牌專業！遙遙領先！”

他下巴微微揚起，仿佛在介紹什么頂級學府。

西瓜……種植？營銷管理？還世界領先……看著李默眼中那毫不掩飾的促狹笑意，宋雨川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這家伙！在耍自己！

她氣得跺了跺腳，粉嫩的臉頰因為羞憤更紅了，像熟透的水蜜桃。

“什么龐各莊大學畢業？還西瓜專業，你怎么不說你們學校還有豬腳飯烹飪與連鎖經營專業呢？！”

她氣呼呼地把自己能想到的最接地氣的“專業”都甩了出來，試圖反擊。

李默看著她炸毛的樣子，反而笑得肩膀都聳動起來。

他點點頭，居然還很誠懇地附和：“哎，你這個提議不錯，可以考慮給我們學校招生辦提個建議，增設新專業，市場前景廣闊啊！”

宋雨川：……

她感覺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被那棉花彈了一臉！

李默不再逗她，直奔順鴻的檔口，除了挖人之外，他還需要買點樣衣填充一下自己的新店。

來到門外，他發現小青不在，外面依舊是短發妹和卷發妹在招呼顧客。

短發妹率先發現了李默，她們對李默的印象很深，因為小青不止是拿了七萬單的提成，而是十萬單！！

盡管聽說這單利潤空間不大，但小青到手也有小兩千塊錢，相當于三個月的基本工資。

不同于上次，短發妹極為熱情的上前，臉都快要笑爛了。

“哎呦，李老板，快請進，快請進。”

短發妹臉上那熱情到近乎諂媚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李默卻像是沒看見似的。

目光越過她，直接掃視著檔口內部，語氣平淡卻清晰地拋出一句：“小青在嗎？我進點貨。”

這句話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短發妹臉上的熱絡。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嘴角還保持著上揚的弧度，“李老板，和我聊也是一樣的，而且我手里的優惠權限比小青大多了，她新來的，很多都不太熟。”

“我要優惠不會自己找趙總談？”李默瞥了她一眼，繼續道：“讓小青出來接待，不然我可走了。”

短發妹努力扯了扯嘴角，試圖重新掛上笑容，但那笑容怎么看都顯得有些勉強和干澀：“啊…小青啊…小青她…她在里面點貨呢。”

她一邊說，一邊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一下身邊的卷發妹，“阿麗，你去喊一下小青！快點！就說李老板來了，點名找她呢！”

卷發妹阿麗撇了撇嘴，眼神里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情愿和嫉妒，但還是轉身，拖著步子慢吞吞地往檔口后方走去。

短發妹趕緊對著李默賠笑：“李老板您稍等啊，小青馬上就出來！您先坐會兒？”

手忙腳亂地想給李默搬凳子，掩飾著內心的不快。

李默只是淡淡地擺了擺手，表示不用麻煩，臉上沒什么表情，耐心地等在門口。

旁邊的宋雨川倒是很安靜的站在門口，要學學他怎么挖人。

不一會兒，小青從里面小跑出來，圓圓的臉蛋紅撲撲的，額頭還帶著細密的汗珠，幾縷發絲黏在頰邊。

“李老板，不好意思，我剛在后面搬貨。”

她聲音帶著點喘息，眼神快速掃過李默和他旁邊的宋雨川，帶著明顯的歉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李默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臉上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嗯，沒事。我這次來，主要是想進點樣衣。”

隨后他選了一些風格垂直的衣服，約莫總共有四五百件，并交代小青待會兒有自己的員工來搬貨。

他沒有寒暄，更沒有提及任何關于跳槽的話題，仿佛之前說的“挖人”只是宋雨川的幻聽。

這讓旁邊豎著耳朵準備“學習”挖人技巧的宋雨川微微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是說來挖人的嗎？怎么變成進貨了？

出了檔口，宋雨川便迫不及待的追問。

“說好的挖人呢？”

“我挖了呀。”李默淡然一笑。

宋雨川：？？？

“你又騙我……”

“真沒騙你，”李默迎著宋雨川懷疑的目光，開口解釋：“那個叫小青的女孩子是新來的，根基淺，人脈薄，在檔口里話語權最小。”

“上次，我給了她一個十萬件的單子。”他頓了頓，強調道：

“一個新人，拿到了相當于幾個月工資的提成！這在那些前輩眼里，意味著什么？”

宋雨川下意識地順著他的話思考：“意味著……她們可能會嫉妒？”

“不止是嫉妒。”李默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了幾分，帶著點冰冷的現實感。

“一個新人，憑什么一下子爬得比她們高？拿到了她們都眼紅的提成？這打破了她們固有的秩序和優越感，人性就是這樣，不患寡而患不均，更見不得后來者居上。”

他指了指順鴻檔口的方向：“你沒注意到嗎？剛才小青出來的時候，一個人在里面搬貨，跑出來的時候大汗淋漓。”

李默冷笑一聲：

“這就是排擠，最基礎也最有效的手段，把臟活累活丟給你，讓你沒機會接觸核心客戶，讓你知道，在這里，你就算撞大運接了個大單，也還是個底層打雜的！”

宋雨川聽得有些心驚，她從小生活優渥，雖然聽過職場傾軋，但從未如此近距離如此赤裸裸地感受過這種惡意。

她忍不住問道：“那…那你剛才那樣做？不是更刺激她們了嗎？你點名只要小青接待……”

“所以，這就是關鍵。”李默的眼神銳利起來。

“我就是要刺激她們，就是要讓她們眼紅，讓她們更加肆無忌憚地排擠小青！”

他幽幽的道：“我之前給她遞過橄欖枝，她說要想想，可我現在缺人，你懂吧？”

宋雨川從小受到商業熏陶，其中關節一點就透，她眼神鄙夷：“你的心真臟！”

“我這里工資給七百，她那里才六百，我心臟？！”李默撇嘴。

他又拍了拍宋雨川的肩膀，語重心長，帶著點調侃：

“宋老板，挖人，尤其是挖一個像我這樣有價值的人，不是買菜，不能急哄哄地上手就搶，得講究策略，得……用心。”

說完，他不再看對方，轉身朝著三樓走去，留下宋雨川一個人在原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