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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荊棘夫人與玫瑰血咒

她故意打翻薄荷藥罐,輕蔑斥責賤民不配學醫。

我拾起染血的碎片冷笑:貴族的脖頸才最需要醫治。

當精油涂抹在她頸間,全場賓客看見緋紅吻痕如荊棘綻放。

情人姓名隨幻聽響徹大廳時,我扶住昏厥的夫人輕語:

“現在輪到您靜養了。”

星光小屋的薄荷藥香被更濃烈的血腥氣沖淡了。

貧民窟的孩子們蜷縮在角落,驚恐地望著地上摔得粉碎的陶罐,珍貴的翠綠色藥膏混在泥土和碎片里。艾琳諾·羅德里克夫人——那位披著孔雀藍天鵝絨長裙、發髻高聳如荊棘冠冕的貴族——正用一方雪白絲帕輕輕擦拭著纖長的手指,仿佛剛碰了什么骯臟至極的東西。

“賤民也配學醫?”她細長的眉毛挑起,聲音裹著蜜糖般的輕蔑,“這地方的味道,比豬圈更令人作嘔。”

羅蘭半跪在狼藉的藥渣前,左手死死攥著一片邊緣鋒利的陶罐碎片。那是他剛才試圖護住藥罐時被艾琳諾推搡撞翻后,下意識去搶救時割開的。血珠正順著掌紋蜿蜒而下,溫熱黏膩,滴落在泥土里,也洇紅了碎片上殘留的一抹薄荷綠。

孩子們壓抑的抽氣聲針一樣扎進耳膜。這些藥膏,是他們無數個深夜借著油燈微光,辨識后巷野薄荷,一點點搗碎、蒸煮、濾凈的心血。是瘸腿鐵匠忍著風濕痛從毒沼邊緣采回來的救命草。是星光小屋在貧民窟喘息掙扎的微光。

他抬起頭,看著艾琳諾夫人那張精心雕琢的臉。她涂著昂貴胭脂的嘴唇微微撇著,眼底深處是赤裸裸的厭惡,以及……一絲興奮?像一只貓在欣賞爪下掙扎的耗子。她身后跟著的兩位穿著筆挺制服、手按劍柄的衛兵,如同兩道冰冷堅硬的鐵柵欄,隔絕了任何可能靠近她華貴裙擺的卑微存在。

“夫人,”羅蘭的聲音出奇地平穩,幾乎聽不出情緒,只有跪姿讓他保持著表面的臣服,“這些藥,救過貧民窟三十七個高燒的孩子,十六個傷口潰爛的工匠。它或許氣味不佳,卻是活命的希望。”

“希望?”艾琳諾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短促地笑了一聲,尾音尖銳得刺耳,“用骯臟的手攪合些毒草爛葉,就敢妄稱救贖?”她向前踱了一步,鑲嵌著碎鉆的鞋尖幾乎踩上離她最近的一灘藥膏,“我看是散播瘟疫的溫床!來人!”她微微側頭,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把這污穢的‘藥房’徹底查封!所有‘藥品’——燒了!”

“遵命!”衛兵齊聲應和,鐵手套搭上了劍柄,邁步就要上前。

孩子們嚇得抱成一團,壓抑的哭聲再也憋不住。瘸腿鐵匠掙扎著想站起來,卻痛得跌坐回去,只能徒勞地對著艾琳諾嘶吼:“那是救命的藥!你不能——”

羅蘭猛地站直了身體。動作太快,帶起一陣帶著血腥和藥渣味的微風。

“夫人!”他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沉鐵砸在喧囂的空氣中,奇異地壓住了衛兵的動作和孩子們的哭聲。所有目光瞬間聚焦到他身上。

艾琳諾也停下了,帶著一絲被打斷的不悅和審視望向他。

羅蘭抬起那只流血的手,將染血的陶片舉到眼前。掌心割裂的傷口不深,但血仍在緩慢滲出,沿著碎片彎曲的弧度向下流淌,匯聚到尖銳的頂端,欲滴未滴。陽光從破舊的窗欞斜射進來,恰好落在這滴血珠上,折射出一星轉瞬即逝的妖異紅光。

沒人注意到,就在他捏緊碎片、鮮血浸染的剎那,袖袋深處,那塊從暗鴉巢穴監工房里搜刮來的、冰冷堅硬的水晶,如同饑餓的野獸被血腥味喚醒,無聲地貼著他的手臂皮膚,驟然變得滾燙。

“夫人說得對,”羅蘭的唇角牽起一絲近乎謙卑的弧度,聲音卻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我這樣的手,碰這些藥,確實玷污了它們的潔凈。”他微微偏頭,目光越過艾琳諾精心打理的發髻,落在她白皙纖細、完美無瑕的脖頸上,那里被昂貴的蕾絲領口簇擁著,如同天鵝的頸項。“不過,”他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一種奇異的、近乎嘆息的關切,“比起貧民窟的傷口,有些地方……似乎更急需醫治。比如,夫人您那過于光滑的頸項之下,是否也藏著些……需要掩蓋的痕跡?”

艾琳諾臉上的倨傲瞬間凝固,涂著厚厚脂粉的臉頰似乎不易察覺地抽搐了一下。她本能地抬手想去摸脖子,又在半途硬生生止住,尖利的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放肆!你這卑賤的奴隸在胡說什么污言穢語?!”

“夫人息怒,”羅蘭微微躬身,姿態放得更低,那只流血的手卻穩穩地舉著那片染血的碎陶,“只是小人偶然聽聞,最近王都上流圈子里,流傳著一種奇特的‘玫瑰疹’。初時只在頸間留下淺淡印記,需得特殊藥油才能安撫。小人雖不配學醫,但為了夫人貴體安康,斗膽奉上一份心意。”他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小巧玲瓏、塞著軟木塞的水晶瓶。瓶身剔透,里面盛滿了清澈如晨露的淡金色液體,散發著若有若無、清雅絕倫的玫瑰芬芳。正是他這幾日精心調配,用劣質香精混合著從老酒保那里討來的月桂嫩枝蒸餾液制成的“月桂冠冕”精油。

瓶身被遞出時,那只流血的手掌,幾滴溫熱的鮮血,無聲地落在了水晶瓶塞上,迅速滲入木質紋理。

艾琳諾的目光被那瓶精油牢牢吸引。那香氣如此獨特、高貴,遠非市面上任何香水可比。虛榮心像藤蔓一樣瞬間纏繞住她所有的警惕。她忽略了那滴滲入瓶塞的血跡,也忽略了遞上這份“心意”的手是多么的骯臟和帶傷。她只想立刻將這迷人的芬芳據為己有。

“哼,”她冷哼一聲,竭力維持著不屑的姿態,卻飛快地一把奪過水晶瓶,指尖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倒是有些奇技淫巧。”她拔開瓶塞,濃郁了十倍的、仿佛帶著魔力的玫瑰月桂混合香氣瞬間彌散開來,甚至蓋過了藥渣和血腥的味道。她矜持地倒出幾滴那淡金色的液體在指尖,微微昂起天鵝般的脖頸,帶著一種炫耀的姿態,將指尖輕輕涂抹在耳后和那光潔無瑕的頸側皮膚上。

羅蘭垂著眼,嘴角那抹謙卑的弧度加深了一分。無人看見的袖袋里,那塊吸收了鮮血的水晶,溫度驟然飆升,幾乎要灼穿粗布衣袖。一股微弱卻清晰的精神波動,如同水波般蕩漾開去。

就在艾琳諾指尖離開脖頸,正欲再次開口嘲諷的瞬間——

“嘶——”離她最近的一個貴族隨從,猛地倒抽一口涼氣,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艾琳諾的脖頸。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壓抑的驚呼如同瘟疫般在狹窄破敗的小屋里蔓延開來。所有目光,包括那兩個鐵塔般的衛兵,都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釘在艾琳諾那剛剛涂抹了精油的脖頸上。

那原本白皙如玉、光潔無瑕的皮膚,此刻正在發生令人瞠目結舌的變化!

幾道極其曖昧的、宛如被情人用力吮吸啃咬留下的緋紅印記,如同擁有生命般,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她細膩的肌膚下“生長”出來。那顏色是如此鮮艷、如此刺眼,如同用最上等的胭脂勾勒出的花瓣,又像被帶刺的玫瑰藤蔓狠狠勒過留下的鞭痕。它們的位置如此巧妙,正是領口蕾絲花邊最難以完全遮蔽的地方。

艾琳諾夫人臉上那精心維持的傲慢如同劣質墻灰般簌簌剝落,只剩下茫然和一絲不祥的預感。“你們……在看什么?”她尖聲質問,聲音因為恐懼而微微發顫。

一個平時最得她信任的貼身侍女,臉色慘白如紙,哆嗦著指向她的脖子:“夫……夫人……您的脖子……”

艾琳諾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脖頸!指尖觸碰到的是皮膚正常的溫熱,可周圍那些目光里的震驚、鄙夷、幸災樂禍卻像冰錐一樣刺向她。她慌亂地想要拿出隨身攜帶的精致銀鏡,手指卻抖得幾乎拿不穩。

就在這時,異變再生!

一個低沉而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帶著情人特有的慵懶和狎昵,仿佛貼著每個人的耳朵響起,無比清晰地回蕩在寂靜得只剩下粗重呼吸聲的星光小屋里:

“艾琳諾,我親愛的荊棘玫瑰……昨晚月光下你脖頸的芬芳,讓我沉醉到忘記了歸途……”

那聲音!在場的幾個貴族隨從臉色劇變,他們絕不會認錯——那是財政大臣家的長子,素有風流浪子之名的埃德蒙少爺的聲音!

“你丈夫那個老蠢貨,又去巡視他那些毫無價值的莊園了吧?”那曖昧的幻聽還在繼續,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他永遠不知道,他最珍視的玫瑰,只在我身下綻放……”

“不——!!!”艾琳諾發出一聲非人的、混合著極度恐懼和羞憤的凄厲尖叫。她終于明白了!那些目光的含義!那聲音的來源!她精心構筑的堡壘,她賴以維持驕傲和地位的完美形象,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詭異恐怖的幻象和幻聽撕得粉碎!巨大的羞恥和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她眼前一黑,精心描畫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后倒去。

就在她即將摔倒在骯臟泥地上的剎那,一只有力的手臂穩穩地托住了她的腰背。

羅蘭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邊,那只剛剛還在流血的手此刻竟已止住了血污,只留下幾道暗紅的痕跡。他穩穩地扶著幾乎昏厥的艾琳諾,臉上沒有任何得意,只有一種近乎刻板的、帶著疏離感的關切。

“夫人,”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滿室的死寂和艾琳諾粗重混亂的喘息,清晰地送入每個人的耳中,“看來您是真的需要好好靜養了。”

他微微俯身,嘴唇幾乎貼近艾琳諾那被冷汗浸濕、劇烈顫抖的耳廓,壓得極低的聲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鉆入她的意識深處:

“這‘玫瑰疹’……來得兇猛,若不好生調理,怕是會印得更深,傳得更遠……王都的貴婦人們,可是最愛打聽這些養病的‘閑趣’了。”

艾琳諾的身體在他懷中劇烈地一顫,如同被烙鐵燙到。她猛地睜開眼,那雙平日里盛滿傲慢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驚恐的淚水和無邊的絕望。她看著羅蘭近在咫尺的臉,那張年輕、平靜卻深不見底的臉。她明白了,徹底明白了。這不是意外,這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她像一頭掉進獵人捕獸夾的孔雀,越是掙扎,越是鮮血淋漓,丑態畢露。

她死死抓住羅蘭扶住她的手臂,指甲幾乎要隔著衣料掐進他的皮肉里,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嘶啞和卑微:“你……你想要什么?錢?珠寶?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閉嘴!讓這一切停止!”

羅蘭的目光平靜無波,他另一只手從懷中取出一個樸素的亞麻小錢袋——那是艾琳諾之前隨手扔給他作為“封口費”的。他掂了掂錢袋的重量,發出金幣碰撞的輕微脆響,然后,在艾琳諾驚恐絕望的注視下,他慢條斯理地解開系繩,將里面沉甸甸的金幣全部倒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黃澄澄的金幣在從破窗漏下的陽光里閃耀著誘人的光澤。周圍的衛兵、隨從、孩子們,所有人的目光都黏在那捧金幣上,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羅蘭拿起三枚金幣。動作很慢,很清晰。他將這三枚金幣單獨放在一邊,然后將剩下的金幣全部倒回錢袋,重新系好。

“夫人,”他將那三枚單獨的金幣,輕輕塞進艾琳諾冰冷、汗濕的手心里,“星光小屋這些貧民,命賤,卻也知恩。這點心意,權當給您買些滋補的藥材,安心靜養。”

他將那裝著大部分金幣的錢袋,重新放回艾琳諾劇烈顫抖的手中,同時微微用力,將她幾乎癱軟的身體扶穩。

“至于剩下的這些……”羅蘭的目光掃過錢袋,又緩緩抬起,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平靜地迎上艾琳諾那雙充滿恐懼、祈求、屈辱和最后一絲殘存威嚴的眼睛,“……算是給夫人您壓驚的。只是希望夫人明白,月月不斷的新鮮藥材,才是養病的長久之計。星光小屋這點微末營生,還盼夫人能……‘關照’一二。每月初七,我會派人去府上,為您請安,順便取些維持小屋的‘藥材錢’。”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只有艾琳諾能聽清那最后的、如同冰棱般的低語:“夫人是聰明人,知道什么該說,什么該忘。您的‘病’,需要安靜。若是傳出去,讓某些‘老朋友’知道了……夫人脖頸上這獨一無二的‘玫瑰疹’,怕是會開遍整個王都貴婦的茶會沙龍。”

艾琳諾的身體徹底僵住,如同被瞬間凍結的冰雕。她看著羅蘭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里面映著她此刻狼狽不堪、驚惶欲絕的倒影。她毫不懷疑,如果她敢違背,眼前這個看似卑微的年輕人,絕對有辦法讓那恐怖的幻象和情人狎昵的私語,成為王都街頭巷尾最熱門的話題。

巨大的恐懼徹底碾碎了她所有的抵抗意志。她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死死攥住那三枚冰涼的金幣,仿佛那是她僅剩的救命稻草。她甚至不敢再看周圍那些隨從和衛兵的臉,那些目光里不再是敬畏,而是混雜著震驚、鄙夷和一絲隱秘的好奇。

“送夫人回府。”羅蘭直起身,恢復了那種平淡無奇的語調,對著那兩個同樣有些呆滯的衛兵吩咐道,“夫人需要絕對安靜的靜養,明白嗎?”

兩個衛兵如夢初醒,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是”,趕緊上前,一左一右攙扶住幾乎站不穩的艾琳諾夫人。他們低垂著頭,不敢與羅蘭對視,更不敢多看他們主人脖頸上那仍未完全消退的、刺目的緋紅印記。

艾琳諾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被衛兵架著,踉蹌地向外走去。華麗的孔雀藍長裙拖過地上狼藉的藥膏和陶片碎片,沾染上污穢,她卻渾然不覺。

小屋的門被打開,外面圍觀的貧民窟居民們下意識地讓開一條通道。無數道目光落在昔日高高在上的荊棘夫人身上,帶著驚疑、茫然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看戲般的神情。艾琳諾死死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只在經過羅蘭身邊時,身體無法控制地劇烈顫抖了一下。

直到那華麗而狼狽的身影消失在破敗街巷的盡頭,星光小屋里那令人窒息的死寂才被打破。

羅蘭彎腰,撿起地上那片染血的陶罐碎片,碎片邊緣凝固的血跡已經發暗。他隨手將它丟進角落的雜物堆。那塊在袖袋里變得滾燙又驟然冷卻的水晶,此刻安安靜靜,仿佛從未被喚醒。他掌心那道被碎片割開的傷口,在無人注意的角落,正以遠超常人的速度悄然愈合,只留下一道極淡的白痕。

他走到那個被打翻的藥罐旁邊,蹲下身,一點點地將沾染了泥土但尚未完全污染的薄荷藥膏刮攏起來,小心地收集到另一片干凈的陶片上。動作專注而平靜,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交鋒從未發生過。

“鐵匠大叔,”他頭也不抬,聲音清晰地響起,打破了小屋里的沉默,“勞煩您,帶幾個手穩的孩子,把外面那些還能用的藥膏,一點點刮回來。咱們的‘營生’,還得繼續。”

瘸腿鐵匠如夢初醒,看著羅蘭平靜的側臉,又看看周圍依舊有些呆滯的孩子們,眼中驀地涌上一層水光。他重重地“哎”了一聲,掙扎著站起來,招呼孩子們:“都愣著干什么?聽羅蘭的!快!把藥膏收回來!那是咱們救命的藥!”

孩子們如夢初醒,臉上還殘留著驚魂未定,但動作卻麻利起來,像一群找到了主心骨的小鳥,紛紛跑去清理地上的狼藉。

角落里,一個瘦小的女孩撿起一片沾滿泥土的薄荷葉子,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遞給羅蘭,小聲地問:“羅蘭哥哥……那個壞夫人……還會回來嗎?”

羅蘭接過那片葉子,指尖拂去上面的灰塵,那抹鮮嫩的綠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生機勃勃。他抬起頭,目光掃過重新開始忙碌、臉上帶著劫后余生和隱隱亢奮的眾人,最后落在門口艾琳諾離開的方向。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絲那詭異玫瑰精油的香氣,混合著泥土、藥渣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屬于貴族夫人的昂貴香水味。

“暫時不會了。”他將薄荷葉子輕輕放在收集好的藥膏旁邊,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后的篤定,“她需要……靜養很久。”

他微微側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小屋破舊的墻壁,看到了那座深宅大院里的驚惶與權衡。袖袋深處,那塊耗盡力量、悄然裂開一道細微縫隙的幻象水晶,冰冷地貼著他的手臂。

“而我們,”他看著鐵匠和孩子們忙碌的身影,嘴角終于勾起一絲極淡、卻真實的笑意,“該考慮給‘星光小屋’多添幾張床鋪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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