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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知君安還沉世閣

河水有些許浪,白花花的,濕了莫蓮的眼睛。可憐自己是個醫(yī)女,救不了左愿。她原地坐下,傷心過度,陷入昏迷。

醒來時,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崊山仙院,正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旁邊有他的師父和師兄,她已經(jīng)昏迷幾日,是師兄虛無一直照顧她。虛無是崊山仙院的大弟子,悟性極高,修為極好。虛無是他來崊山后,仙院恕己道長向佛祖請的名字,用了很久了,他也一直很喜歡。

“醒了?”恕己道長輕松地說:“醒了就好,肯定是左愿那小子欺負(fù)你,待我日后去世呈,親自替蓮兒討個公道。”

一提及左愿,莫蓮就著急了,她說:“義父,左愿被抓了。”師兄和師父都很驚訝,聽她細(xì)說,他們基本可以斷定此人是千葉蝶。

恕己道長說:“蓮兒莫怕,為師這就叫你師兄去調(diào)查,你師兄武功高強(qiáng),做事小心,肯定能找到左護(hù)衛(wèi)的。”

虛無去到莫蓮暈倒的地方,沿著河流上下搜索線索,找到了半截被劍劃破的抹額。這里雖有淺淺的打斗的痕跡,但是除了這半截抹額,其他的什么線索都沒有。接著,他去了世呈,左愿是世呈的護(hù)衛(wèi),他從世呈來,那么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辦法都出自世呈。

鬼滅入靈教前,曾被教主四相一招打敗,無奈做了護(hù)法,但他一直不甘于做一個下屬,他四處威脅籠絡(luò)人才,成為了他隱形的一股勢力。

千葉蝶把左愿抓去一處山洞,山洞有人居住,只是主人不在。她說:“堂堂護(hù)衛(wèi),沒幾下就成了瞎子,不知相國抓你何用。”

左愿說:“我早就猜到了,相國大人肯定會對我加難,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按捺不住。”

山洞中休息片刻,就有人來了。他原是一個農(nóng)戶,打柴為生,可連年旱災(zāi),讓他交不起賦稅,難以維持生計,是以上山獨自過活。他進(jìn)山洞,看到千葉蝶猙獰的面目,顫抖著說:“你們,你們是什么人?”

千葉蝶閃電般有刺痛感的目光注視著他:“想活命,就給我安分點。”此人便默不作聲,看著左愿,像是當(dāng)官的,心里在罵:“呸,當(dāng)官的雜種,成天就知道禍害人。”仔細(xì)一看,他眼睛緊閉,不曾睜開,此人心中暗喜:“活該,你也有今天。”

千葉蝶看穿了那個人的心思,斜眼一笑:“左愿,沒想到啊,你們這樣的護(hù)衛(wèi)居然會被一個山野村夫看不起。”

左愿……是的,左愿。

那個人激動了:“大姐你是說他叫左愿,那可是個好官啊,怎么如今弄成這副模樣。”此山洞在明洎城郊,當(dāng)年與宥國交戰(zhàn),年少的左愿跟隨拖把將軍來明洎安民,用智慧抓捕了明洎的貪官,成為明洎百姓心里的清流。那人又說:“他都這番模樣了,要不找個人給他治治吧。”

千葉蝶生氣地說:“閉嘴,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勸你也不要多管閑事,否則要了你的小命。”

晚上,千葉蝶和左愿圍著火堆睡著了,那個人睡在山洞里的床上,一直清醒著。午夜,那個人叫醒左愿:“先別說話,你快跟著我逃,我們?nèi)サ矫麂┏抢铮杂腥藭疹櫮愕摹!蹦莻€人熟悉地形,帶著他從小路逃跑,雖然千葉蝶睡眠不深,聞聲而起,但一時半會難以追上。她只能不甘心地說一句:“可惡。”

剛出小路,就到了明洎城門口的官道,恰巧碰見了崊山仙院的虛無。那個人上下打量,看虛無手執(zhí)寶劍,恐來者不善,于是扶著左愿想要繞開他,但還是被虛無看見了。

虛無從未見過左愿,眼前之人受傷,與師妹所言相同,只能試試了。虛無說:“左護(hù)衛(wèi),你怎么成這副模樣,聽師妹說起我還不信,如今看來傷勢不輕啊。”

左愿說:“閣下師妹可是莫蓮,她回到崊山仙院了嗎,是否安然無恙。”

“師妹一切都好,就是擔(dān)心你。你看你都這樣了,還張口閉口就是我?guī)熋茫娓悴欢畮熋迷趺磿矚g一個傻子。”虛無驚訝地說。他的一句喜歡,讓雙目失明的左愿多了些許勇氣。

那個人繼續(xù)扶著左愿:“原來你們認(rèn)識啊,走,進(jìn)城說。”明洎城房少人稀,他們?nèi)サ揭患医芯劬壧玫木茦切_,點來一桌酒菜就細(xì)說事情來龍去脈。聽左愿言,原是相國大人懷恨在心。

少頃,那個人平生最佩服左愿,照顧他在房間里睡下休息。這時,屋外傳來千葉蝶的敲門聲,透著殺氣。虛無正小心翼翼過去開門,她就踢開房門走了進(jìn)來。

虛無說:“你快帶左愿走,我攔住她。”

幾番較量,千葉蝶自知不是虛無的對手,倉皇逃去。刺殺中軍侍衛(wèi),在栩國可是殺無赦的大罪,何況左愿曾跟隨栩帝外出游歷,是栩帝親封的中軍侍衛(wèi)。

鳥兒悠然地飛過相國府的天空,被突如其來的訓(xùn)斥驚了,無頭亂飛。相國說:“你們斷血洞就是這樣辦事的,左愿雖秉公執(zhí)法得罪不少人,可他在這個時候失明,任誰都會懷疑到我們相國府。”

千葉蝶說:“不用擔(dān)心別人懷疑,我已經(jīng)跟他說過,我是相國大人派去的。他雙目失明并非我所為,而是天生眼疾,就算事情鬧到栩帝那里也影響不了相國府。堂堂相國,教訓(xùn)一個中軍侍衛(wèi)再正常不過,相國只需找個理由說他犯了錯,相國大人只是代為教訓(xùn)就可以了。”

這時,柳易公子來了,手拿書卷,看起來文弱,其實心機(jī)頗深:“笑話,我堂堂相國府,就是殺了一個侍衛(wèi)皇上也奈何不得,何須費心解釋。此事我們絕口不提,我料他也不會把事情鬧到皇上那里。”

明洎城中,左愿與虛無道別,獨自去找世外高人醫(yī)治眼疾。當(dāng)年左愿還小,有位高人前來贈送抹額,說此抹額能治他的眼疾,于是左愿一直戴著。左愿生而出眾,潛意識中,記起高人說的話——泛舟天盡頭,仙霧繞云中。

只是,單憑一句話也不能找到高人的所在,左愿看不清路,只能用耳聽來辨明方向。他不知道他要往哪個方向走,但他知道他從明洎出發(fā)后所走的方向。烈日之下,長劍為杖,左愿一瘸一拐地走遠(yuǎn)了。漫無目的,本身也沒想著治好眼疾,只是趁著失明,行萬里路,用心感受一下世界,順便抒發(fā)心中所想。

一走便是十年,滄海桑田,層山更秀,澗水暈甜。

摘月城外,有一家茶館,兼?zhèn)漯z頭,供來往客人休整。一個白衣老頭正在獨自飲酒,旁邊的桌子也都擠滿了客人。這時,左愿蒙著眼睛走過來,嫻熟的樣子已經(jīng)不需要冷寂作為拐杖了。他來到茶館坐下,客人見了他都恐避之不及,慌忙逃竄。

白衣老頭抓住一個青壯問:“不過是個雙目失明的人,你們?yōu)楹翁樱俊?

青壯咽了口氣:“你還沒聽說吧,十年來江湖上的多少腥風(fēng)血雨都是由一位失明的劍客掀起的。各種貪官污吏,江洋大盜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他從不言語,出劍殺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江湖人稱他冷面無雙。不跟你說了,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白衣老頭自言自語:“如此一個替天行道的俠客,若非心里有鬼,又何須逃。”

說來也巧,這位白衣老頭正是當(dāng)年贈送抹額之人,原本此人道行頗深,可每贈送一次抹額,就會折損功力,無法恢復(fù)。

左愿道:“小二,來壺茶。”

老頭走過去,左愿顯露出緊張,手握劍柄。老頭又用功力凝聚一條抹額,他說:“抹額在桌上,若你抹額再度失去,我恐無力再給你一次。”

左愿斂卻緊張,變得激動:“你是上次贈我抹額的高人?”已無人回答,左愿拿去遮布,戴上抹額,睜眼一看,那人早已走遠(yuǎn),無影無蹤。

四境三十五年,柳易公子已經(jīng)二十六歲了,在朝廷擔(dān)任禮部侍郎。他和父親商議,說中軍侍衛(wèi)失蹤十年,是時候安排我們的人去取而代之。父子兩人正在商議人選,突然一個侍衛(wèi)沖進(jìn)來:“報,相國大人,公子。剛才城門口來報,有人看見左愿進(jìn)城了。”柳易連忙詢問:“左愿是否失明。”侍衛(wèi)回答:“來人說看得真切,左愿并未失明。”

左愿回到沉世閣,見到了莫蓮。莫蓮含淚激動說:“左愿公子,十年來我每有機(jī)會就會來這里等,我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然后又轉(zhuǎn)悲為喜:“你的眼睛好了。”

左愿說:“嗯,這些年苦了你了。”

天色已晚,莫蓮借沉世閣的廚房炒了幾個小菜,兩人彬彬有禮,把酒竟話。窗戶外蟬聲沸揚,窗戶內(nèi)燭光明亮,兩人醉在一起,撲桌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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