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窮奇追到巫彭時,兩人早已出了南天門外,窮奇還想動手,卻被巫彭攔下:“別鬧了虎子,明兒個不是要上學了嘛,今天要去北海怕是來不及了,但是,我們可以去南海。”
聽聞還能在開學之前有最后的歡愉,窮奇立馬沒了剛剛的脾氣,連聲拍手附和道:“好哇!我也正有此意呢!快快快,別墨跡了,開路!”
窮奇的話音還沒落下,巫彭就早已見不著他的身影了,便只得搖搖頭又追上前去。
從昆侖天宮前往南海的路途并不遙遠,不一會二人便已經到了南海之濱。
同優雅地飛落到沙灘之上的巫彭不同,窮奇則直接從半空之中一頭扎進了海面。邊跳下去的同時還在邊嘲笑巫彭:“你個死巫師還挺講究,等一下反正都是要入水的,你落那沙灘上做甚?”
巫彭答話說:“我不得劃一片水域出來等下放魚嗎?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愛吃渾身裹滿了沙子的魚?”說罷便伸出手來憑空劃拉了兩下,一股淡藍色的氣旋便在他的手邊匯聚了起來。隨著他的手緩緩揮出去,他手中的氣旋便也朝著那揮出去的方向飛將出去,將那平靜的海面給割破了開來。在接觸到海面后,那空氣刀又開始畫起了圈,將一小部分海面給框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帶有空氣屏障的圓形池塘。
窮奇此時早已入水,一個猛子過后將頭露出了水面:“就你事兒多,有的吃還堵不住你的嘴了?”說罷,又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
由于氣候原因,南海的魚并不像北海那般肥大,顏色卻鮮艷不少,又都成群結隊的,好不壯觀。如此海底美景,若是旁人來了,定是要先驚嘆一番的。只是窮奇卻早已見怪不怪,只把它們當作了解饞的美食。
只見窮奇的雙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圈,一個冰球便在手中凝結而成,而這就是他所謂“炸魚”的神器。
短暫的瞄準過后,窮奇拿著冰球,將其像投擲鉛球一般,朝著魚群扔了出去。
隨著冰球接觸到第一條魚的一瞬間,冰球內被窮奇封存的巨大能量忽地爆炸開來,將海水足足炸得有三四丈高,連同海水一起被炸飛的,還有那一群無辜的魚兒們。
而這巨大的沖擊力,并沒有將所有的魚兒都炸暈。那些僥幸還存活著的魚兒們,隨著海水一起落入海面后,全都慌不擇路地四竄而去。而那些已經翻了肚皮的倒霉蛋,就都只能漂浮在原地,等著已經咧著嘴在笑的窮奇過來打撈了。
巫彭見窮奇已有收獲,也不甘示弱,在做完準備工作以后,也跳入了海水之中。
一番嬉戲過后,剛剛巫彭劃出來的小池塘里,已經裝滿了各式各樣的魚兒了。而這鮮美魚兒的香味,也引來了位不速之客。
當巫彭一手拎著一只魚兒從海中準備往回游時,也在海水的上下浮動中,隱約見著了這異獸。
起初,巫彭以為那只是一頭牛,畢竟離得遠,又隔著水光,看的不是那么真切,只見著頭上有一對牛角,于是心里還泛起了嘀咕:“怎么現在牛也吃魚的嗎?”
隨著巫彭越游越近,才開始覺著有些不對勁,巫彭見過黃牛、水牛,可怎么也沒見過灰白色的牛呀,可那異獸,分明就渾身鋪滿了灰白色的毛發。隨著異獸尾巴的一次晃動,巫彭停下了向前游動的動作,漂浮在了原地:那牛的尾巴,并不像是人們平日里所見的牛尾,而更像是一條插在了牛背上的細長黑蛇,尾尖處不是別的,正是一個還在吞咽的蛇頭!
巫彭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動物,他拍了拍水面,想要把窮奇叫來一起看:“虎子,你快上來看,有只長了蛇尾巴的牛,在偷我們的魚吃。”
可還沒等到窮奇的回應,卻先驚動了那正在進食的異獸,本來還在埋頭苦干的異獸,猛得抬起頭來,向著巫彭這邊惡狠狠地齜牙咧嘴起來。
巫彭的視線立馬被吸引了過去,不為別的,只是那異獸的頭上只在正中間長了一個巨大的豎著的血紅色眼睛,兩個鼻孔之中伸出兩只獠牙,口鼻似是融為了一體。
巫彭還想再叫窮奇來看這新鮮玩意,卻在盯著異獸眼睛的瞬間,不禁一陣頭暈目眩,栽倒在了海水里。
窮奇聽著巫彭的聲音準備過來看時,卻發現巫彭已經在咕嘟咕嘟往下沉,于是趕快游上前去,將巫彭抬出了海面。當窮奇再向海岸看去時,只見著了那異獸離去的背影。
窮奇試著喚醒巫彭,卻毫不見效。此時那小池塘里的魚兒也不香了,窮奇立馬幻化成了帶著翅膀的老虎形象,馱著巫彭便往天宮飛回。
待窮奇陪著天帝和常儀將巫彭在床榻上安頓下后,窮奇將剛剛的遭遇同天帝詳細訴說了一番,想著定要受到批斗,窮奇一直耷拉著耳朵,低著頭。
天帝卻沒有責怪窮奇,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窮奇,不用慌張,你們剛剛見著的異獸,名字叫蜚。它前面是牛頭,后面是蛇頭,是兩只妖獸共同修建,吸盡天地間的污濁之氣后化為一體的惡獸。”
頓了頓之后,天帝又繼續說:“由于蜚的體內污穢橫行,以至于成為了瘟疫之源,而它牛頭上的一只紅眼最為致命,只稍一眼,就能傳播瘟疫。剛才我已為巫彭將他體內的瘟疫之毒驅散,休息一夜便無大礙了。明日你們學堂第一天開課,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聽到天帝的解釋,窮奇才稍稍放下心來,拜別天帝與月神常儀之后,便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待窮奇走后,常儀將天帝拉到了一邊,小聲詢問:“天帝,巫彭體內的瘟疫之毒并沒有驅盡,真沒事嗎?”
天帝抬手打斷了常儀的話,回頭向巫彭睡處看去,確認巫彭正在酣睡,才又將常儀帶到門外說:“放心,這留下的一點瘟疫毒不會對巫彭造成什么傷害的。日后需要讓他為我們造藥之時,這一點瘟疫毒,反而還能幫助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