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結局
- 滿京權貴競折腰?大小姐輕點寵!
- 風寄長安
- 3574字
- 2025-08-07 13:15:12
江墨塵最近心里頭直犯嘀咕,總覺得自家那個親妹子江清菀,整個人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乎勁兒。
從前在府里,江清菀是個什么樣子?
頭恨不得埋進胸口,走路都繞著人,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看人的眼神躲躲閃閃。
可打從幾個月前,她在寒山寺被接回府之后,就全變了!
那腰桿兒挺得筆直,下巴微微抬著,走路帶風。
最扎眼的是那雙眼睛,以前總是霧蒙蒙的,現在呢?
清亮得嚇人,偶爾掃你一眼,那目光跟淬了冰的小刀子似的。
江墨塵好幾次在回廊上撞見她,想擺擺兄長的譜兒,說教兩句老話,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她那眼神給堵了回來,噎得他半天喘不上氣。
不光他這么覺得,府里那對最會來事兒的母女——章姨娘和她那寶貝女兒江鶴雪,最近更是坐立不安。
章姨娘那張涂脂抹粉的臉,眼見著垮了下去,皺紋都深了不少。
江鶴雪雖然如今貴為貴妃,風頭正盛,代掌著鳳印,回府省親時排場大得嚇人,可江墨塵冷眼瞧著,她對著江清菀時,那眼神里總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甚至一絲絲恐懼?
有一次,江墨塵親眼看見江清菀在自己那個小破院子里,翹著二郎腿,慢悠悠地嗑著瓜子,指揮著兩個新撥給她的小丫頭干活。
那神態,那語氣,從容得像是天生就該如此。
章姨娘不知怎么想的,大概是覺得貴妃女兒回來了,腰桿硬了,帶著幾個婆子,擺著長輩的架子想去“教導教導”。
結果,章姨娘那套長篇大論剛起了個頭,江清菀眼皮子都沒抬,輕飄飄一句:“姨娘嗓子不好就少說話,省得傳出去,讓人誤會相府苛待姨娘,連口潤喉的茶都供不起。”
那聲音不大,甚至帶著點笑,可愣是讓章姨娘后面一籮筐的話全卡在了喉嚨里。
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后只能悻悻地甩了甩帕子,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江墨塵當時躲在廊柱后頭,看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
這丫頭,是真換了瓤子了?還是以前那副怯懦樣子全是裝的?
這念頭在江墨塵心里盤桓了好些日子,像根扎進去的刺,時不時就硌他一下。
直到那一天,他作為相府長子,隨父親上朝,在金鑾殿外候著,才真正見識到了。
那天早朝,氣氛本就繃得像拉滿的弓弦。皇帝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龍椅扶手都快被他捏碎了。
起因是宮里一個得寵的小貴人,剛懷上龍種沒多久,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小產了,一尸兩命,查來查去,線索竟隱隱約約指向了風頭無兩的貴妃——江鶴雪。
朝堂上,江鶴雪一身華貴的貴妃朝服,頭上金釵步搖晃得人心慌。
她跪在御階之下,哭得梨花帶雨,聲聲泣血,賭咒發誓自己是冤枉的,是有人存心構陷。
“陛下!臣妾侍奉陛下多年,一片赤誠之心可昭日月!定是那起子小人,見不得臣妾掌事,才使出如此下作手段,污蔑臣妾,離間天家骨肉啊陛下!”
她伏在地上,肩膀聳動,哭得情真意切。
章姨娘也被特許在殿外候著,此刻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攥著帕子,不停地朝殿內張望。
嘴里無聲地念叨著什么,像是在祈禱。
皇帝看著階下哭訴的愛妃,眉頭緊鎖,顯然內心也在掙扎。
畢竟,江鶴雪如今是他最寵愛的妃子,又掌著后宮大權。
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清凌凌的聲音,陡然響起:
“貴妃娘娘,您說冤枉,那敢問,您宮里的貼身宮女翠羽,此刻人在何處?”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殿門口,逆光站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是江清菀!
她穿著一身素凈的月白色衣裙,與整個金碧輝煌的朝堂格格不入。
可她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像一株迎風而立的青竹。
那雙眼睛,此刻亮得驚人,毫無懼色地穿透人群,直視著御階上的帝王。
江鶴雪猛地抬起頭,臉上的淚痕還在,眼底卻飛快地閃過一絲驚駭,隨即被更深的怨毒取代:“江清菀!你怎敢擅闖朝堂!陛下面前,豈容你放肆!侍衛,還不把這瘋婦拖下去!”
“陛下。”
江清菀緩緩開口,“民女江清菀,有確鑿證據,證明貴妃江鶴雪,指使貼身宮女翠羽,利用調配香料之便,將一味名為‘落雪香’的寒涼之藥,摻入小貴人日常所用的安神香中,日積月累,終致其滑胎血崩,一尸兩命!”
“胡說!血口噴人!”江鶴雪臉色煞白,尖聲反駁,“陛下,她瘋了!她自幼便嫉妒臣妾,如今更是因生母程氏之死懷恨在心,蓄意報復!她的話,半個字都不可信!”
皇帝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他死死盯著江清菀:“證據?你有何憑證?”
江清菀微微頷首,不卑不亢:“請陛下傳召兩人。其一,寒山寺凈空師太。當年民女生母程氏被棄于寒山寺,郁郁而終前,曾將一包東西托付給師太,言明若民女有朝一日能回府,便交還于民女。
那包東西里,便有章姨娘親筆所書,指使下人在程氏飲食中下慢性毒藥的憑證,以及一份當年章姨娘收買構陷程氏‘與人私通’的所謂名單。其中一人,如今正在貴妃宮中當差。”
她頓了頓,目光銳利地掃過章姨娘瞬間慘無人色的臉,“其二,請陛下傳召貴妃娘娘宮中的老太監,福海。他負責處理宮中廢棄香料灰燼。民女已查明,小貴人小產前月余,貴妃宮中廢棄的香灰分量,遠超平日。而福海,曾秘密將幾包異常沉重的香灰,埋于御花園西角門外的老槐樹下。”
話音剛落,章姨娘在殿外“嗷”的一聲,直接嚇暈了過去。
江鶴雪如遭雷擊,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指著江清菀的手指哆嗦著:“你……你……”
皇帝眼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消失了,只剩下震怒:“來人!即刻去寒山寺,帶凈空師太!去御花園西角門,給朕挖,把福海,給朕押上來!”
接下來的事情,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凈空師太被快馬帶入宮中,呈上了程氏遺留的鐵證。
泛黃的紙張上,章姨娘那熟悉的筆跡,刺眼無比。
老槐樹下,果然挖出了幾包帶著特殊藥味的香灰。老太監福海被拖上來,幾板子下去,什么都招了,抖抖索索地供認是奉了貴妃娘娘的密令行事。
鐵證如山!
“毒婦!好一個毒婦!”皇帝氣得渾身發抖,抓起龍案上的白玉鎮紙,狠狠砸在江鶴雪面前,“枉朕如此信你,寵你!你竟敢謀害皇嗣,構陷主母,心腸如此歹毒!”
江鶴雪癱軟在地,頭上的鳳釵歪斜,珠翠散落,哪里還有半分貴妃的尊貴體面,只剩下無盡的狼狽。
她怨毒的目光死死釘在江清菀身上,像是要用眼神將她凌遲:“江清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是你!都是你害我!”
“拉下去!剝去貴妃服制!打入冷宮,聽候發落!”皇帝咆哮著,聲音里充滿了厭惡。
禁衛軍如狼似虎地撲上來,毫不憐惜地拖起貴妃。
江鶴雪凄厲的哭喊聲在空曠的大殿里回蕩,漸漸遠去。
至于嚇暈的章姨娘?皇帝看都懶得再看一眼,只厭煩地揮揮手:“這等蛇蝎婦人,發配去寒山寺,永生永世清掃佛堂庭院,為程氏誦經贖罪,非死不得出!”
一場驚天變故,塵埃落定。
曾經高高在上的章姨娘母女,一個成了冷宮囚徒,一個成了掃地雜役。
殿內殿外,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震得回不過神。
一道道目光,復雜無比地聚焦在江清菀身上。
誰能想到?相府那個被棄養十年的“掃把星”,竟有如此翻云覆雨的手段!
太子站在御階下不遠處,看著江清菀,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腳步下意識地向前挪了半步。
他想起過去自己對她的輕視與唾棄,如今看來是何等的愚蠢。
然而,就在他腳步微動的剎那,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那人一身玄色繡金蟒的國公朝服,身姿挺拔如松。
正是權傾朝野的晉國公——蘇君衍。
幾乎在所有人的目光還停留在江清菀身上時,蘇君衍沒有絲毫猶豫,越眾而出,步履沉穩地走到大殿中央,對著江清菀的方向,撩起衣袍下擺,毫不猶豫地單膝跪了下去。
這一跪,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激起滔天巨浪。
“晉國公?”
“國公爺您這是……”
驚呼聲此起彼伏。蘇君衍是誰?當朝第一權臣,手握重兵,連皇帝都要禮讓三分!
他性情冷峻,不近女色,何曾對任何人行過如此大禮?
更別提對方還是一個女子,一個身份尷尬的相府嫡女!
緊接著,一個、兩個、三個……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頂的王侯將相們,仿佛才如夢初醒。
太子看著蘇君衍跪下的背影,閉了閉眼,也跟著緩緩屈膝,跪了下去。
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殿內殿外,滿朝朱紫,黑壓壓地跪倒一片!
偌大的皇宮前殿廣場,只剩下江清菀一人,孑然挺立。
日光煌煌,照在她清麗的側臉上,鍍上一層神性的光暈。
她站在那里,平靜地接受著這滿朝權貴的俯首,眼神清澈,無悲無喜。
蘇君衍抬起頭。深邃的眼眸里,映著江清菀的身影,再無其他。
“做我的國公夫人,如何?我們一生幸福安樂!”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
江清菀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了蘇君衍身上。
那張俊美得足以令無數貴女瘋狂的臉上,是勢在必得與絕對的自信。
然而,江清菀的唇角,卻緩緩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權勢,我要。但不只是區區一個國公夫人!”
“至于情愛?”
她輕輕嗤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嘲諷,目光依次掃過皇帝、太子和滿朝文武,最終落在蘇君衍眼中那簇未曾熄滅的火焰上,一字一句,“免談。”
“你們,都不過是我的籌碼罷了。”
陽光熾烈,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滿朝朱紫依舊俯首跪拜,如同拱衛著他們新生的王。
蘇君衍定定地跪在那里,仰望著她。
他緩緩地將另一條腿也屈下,由單膝改為雙膝跪地,頭深深低下,一個臣服帝王的叩拜大禮。
“臣,謹遵上意。”
江清菀滿意地收回目光,不再看任何人。
她微微仰起臉,迎著那萬丈驕陽。
風拂過,吹動她素色的衣袂,獵獵作響。
權勢之巔的風,果然凜冽。
也果然暢快。
女帝之位,不過唾手可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