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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果然通敵

李煥彩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窗臺——那里,竟然殘留著半個沾著雪的腳印!

那腳印不大不小,約莫是 38碼左右,而且從腳印的深淺和形狀來看,留下這腳印的人顯然是個練過輕功的女子。

“鳳白……”

李煥彩的聲音在喉嚨里打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知道你在。”

話音未落,只聽得房梁上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幾縷細細的塵灰飄落下來。

緊接著,一個玄色的身影如同一只折翼的鶴一般,從房梁上直直地跌落下來,重重地摔在了波斯地毯上。

李煥彩定睛一看,只見那女子左肩處插著半截斷箭,鮮血正從傷口處汩汩流出,在墨綠的衣料上暈染出一朵觸目驚心的牡丹紋樣。

而她懷中緊緊抱著的,正是李煥彩生母留下的那只鎏金藥匣。

“小姐……”

鳳白面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一絲黑血,聲音虛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斷掉,“迎親隊伍在朱雀街遇襲時,王氏的人往嫁妝箱里塞了……塞了……”

話未說完,鳳白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黑血,濺在潔白的床褥上,觸目驚心。

李煥彩見狀,心中一緊,連忙扯斷床帳金鉤串成的流蘇,用現代急救手法緊緊扎住鳳白的動脈,以阻止毒素進一步擴散。

她定睛一看,只見那箭頭發黑,顯然是被涂上了見血封喉的蛇毒。

情況危急,刻不容緩!

李煥彩來不及多想,突然抓起梳妝臺上的銀簪,毫不猶豫地狠狠刺向鳳白的傷口。

“你干什么!”

一聲尖叫傳來,環兒端著一盆雪水,像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她手中的琉璃盞映著窗外紛飛的大雪,更顯得晶瑩剔透。

然而,此刻的李煥彩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鳳白的傷勢上。

“鳳白姐姐可是夫人留給您最……”

環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煥彩厲聲打斷。

“閉嘴!”

李煥彩頭也不抬,將銀簪浸入雪水中,只見簪頭立刻浮起蛛網狀的黑絲,顯然是毒素被吸了出來。

“箭上有毒,我在給她放血療法。”

李煥彩面沉似水,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伸手扯開鳳白的衣襟,動作行云流水,沒有絲毫拖沓。

鳳白的鎖骨下方,有一處青紫的淋巴結節,李煥彩定睛一看,便知此處乃是毒素淤積之所。

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金指甲套輕輕劃開那處表皮。

剎那間,一股濃稠的黑血如泉涌般噴濺而出,濺落在一旁的鴛鴦枕上,觸目驚心。

隨著黑血的流出,鳳白原本慘白如紙的臉色竟漸漸有了一絲血色,原本緊閉的雙眼也微微顫動起來。

這一幕,讓站在一旁的環兒驚愕得合不攏嘴。她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滿了疑惑。

“小姐什么時候會這等醫治之術了?”

環兒喃喃自語道,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醫治手段,更難以想象,往日里連見血都要暈倒的小姐,此刻竟然如此鎮定自若。

李煥彩額角滲出一層細汗,她暗自松了一口氣。

還好自己大學時選修過古代毒物學,教授曾在課堂上講過《洗冤錄》里的驗毒之法,否則今日恐怕真的要束手無策了。

“小姐,您何時學的岐黃之術啊?”

鳳白回過神來,趕忙問道,李煥彩沒有回答,只是溫柔的看著她。

只見鳳白面色蒼白如紙,身體虛弱得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但她還是強撐著從藥匣的夾層里摸出一個翡翠鼻煙壺,遞給李煥彩,“這是夫人臨終前交給奴婢的,說如果您遭遇不測……”

李煥彩接過鼻煙壺,入手溫潤,壺身通體碧綠,毫無瑕疵,顯然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她翻轉壺底,只見陰刻著“永和三年制”五個字。這與她穿越前修復的那枚玉玨年份相同!

李煥彩心中一動,手指摩挲著壺身,突然感覺到一處凸起,輕輕一按,壺身竟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彈開一個暗格。

暗格中露出半張泛黃的藥方,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各種草藥的名字和用量。

“取三錢龍腦、二兩白蘞……”

李煥彩快速掃過藥方,當看到最后一味藥引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竟然是攝政王的心頭血!

更漏聲穿過風雪,悠悠傳來,子時三刻到了。

李煥彩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然后毫不猶豫地扯下身上那件血污斑斑的嫁衣,露出腰間的一個暗袋。

她伸手摸進暗袋,心中暗自祈禱,希望里面的東西還在。

當她的手指觸碰到一個硬物時,心中頓時一喜——現代帶來的手機竟然還在!

雖然手機沒有信號,但手電筒功能還能用。

李煥彩打開手電筒,照亮了藥方的角落,只見那里還有一行小字:“此毒需以毒攻毒,中毒者須在月圓之夜……”后面的字被血跡模糊,難以辨認。

“古方雖妙,但攝政王的心頭血哪是說取就取的?月圓之夜更是遠水難解近渴。“

李煥彩攥緊手機,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現代醫學說不定能找到解毒之法。“

“環兒,快把我的嫁妝單子拿來。”

她的聲音平靜而冷漠,仿佛臉上那潰爛的傷口與她毫無關系。

她輕輕地將雪水敷在左臉,那刺骨的刺痛感讓她的意識瞬間清醒。

“鳳白,你詳細說說迎親時的情況。”

她的目光落在鳳白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冷冽。

鳳白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開始講述迎親隊伍所遭遇的事情。

“小姐,迎親隊伍途經朱雀街時,突然沖出數十名黑衣死士。這些人來勢洶洶,他們手持利刃,專門挑選裝著藥材的嫁妝箱砍殺。”

鳳白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對當時的場景仍心有余悸。

“然而,當這些死士見到林婉柔的花轎時,卻像是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紛紛主動避讓。”

鳳白繼續說道,“更奇怪的是,攝政王府派來的迎親侍衛,竟然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始終作壁上觀。”

“這其中必有蹊蹺。”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那些黑衣死士為何要襲擊嫁妝箱中的藥材?又為何對林婉柔的花轎如此忌憚?還有那些迎親侍衛,他們究竟是受誰指使?”

鳳白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半塊腰牌,呈現在她面前。

那是一塊玄鐵打造的令牌,上面刻著精致的虎頭紋,散發出一種神秘的氣息。

“小姐,奴婢在搶回藥匣時,在巷尾見到了王氏娘家的馬夫。這半塊腰牌,便是從他身上掉落的。”

鳳白解釋道,“據我所知,這是北狄暗探的標識。”

李煥彩用手機放大腰牌細節,突然發現虎耳處的磨損痕跡與父親書房那方硯臺缺口吻合。

李宰相果然通敵!

記憶里那個慈父形象轟然崩塌,她終于明白這一切事件的始末——李煥彩不過是權力游戲的祭品,繼母想除之而后快,父親和太后想借她監視攝政王,而攝政王恐怕也巴不得她早早喪命......

窗外風雪呼嘯,李煥彩握緊了手中的手機。

既然老天讓她穿越而來,這場權力的游戲,她倒要看看,究竟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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