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破廟驚魂
- 雙面嬌鸞:攝政王府的暗戰(zhàn)迷情
- 菲菲七
- 3445字
- 2025-06-11 21:19:24
李煥彩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借著破廟內(nèi)搖曳不定、忽明忽暗的昏黃火光,她屏住呼吸,悄悄用腳勾住了腳邊一塊棱角分明的碎石。
就在那為首的歹徒起身、帶著不懷好意的獰笑一步步逼近的剎那,廟外驟然響起了急促如雨點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敲碎了死寂的夜。
三個蒙面歹徒面色驟變,眼中掠過驚疑。其中一人反應(yīng)最快,低吼一聲抄起地上的長刀就要沖出去查看究竟。
然而,他剛沖到門口,一道雪白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攔在了那里——正是鳳白!
她手持一柄寒光凜冽的軟劍,劍柄上垂落的赤色穗子在沉沉暮色中激烈地晃動,宛如跳動的火焰。
“放開王妃!”
鳳白的聲音冷冽如冰窖深處刮出的寒風,沒有絲毫溫度。
話音未落,手中軟劍已化作一道游龍般的寒光,直取那歹徒的咽喉要害!破廟內(nèi)瞬間陷入一片混亂的打斗之中。
趁此良機,李煥彩咬緊牙關(guān),拼盡全力用粗糙的碎石棱角狠狠磨蹭著手腕上的繩索!
粗糙的麻繩勒得皮肉生疼,但她不敢有絲毫停頓。
就在繩索最后一絲纖維終于斷裂的瞬間,本就搖搖欲墜的破廟門轟然一聲炸裂開來!
煙塵彌漫中,一道挺拔的身影逆著光出現(xiàn)在門口——是六皇子周乾煜!
他身著玄色勁裝,面容俊朗,那雙平日里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笑意的眼眸,此刻卻寫滿了真切的焦急與擔憂,目光如炬,瞬間就鎖定了角落里狼狽卻依然難掩清麗的身影——李煥彩。
自從幾天前太后壽宴上,驚鴻一瞥李煥彩那支驚艷絕倫、仿若西子復(fù)生的《浣紗舞》,周乾煜的心便徹底淪陷了。
舞姿翩躚,水袖輕揚間流露出的那份柔韌與孤傲,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心底,日日夜夜揮之不去。
他無法自控地派人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今日,當他的暗衛(wèi)急報李煥彩被不明身份之人劫持,且她的好妹妹李婉茹行蹤詭秘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立刻點齊心腹侍衛(wèi),快馬加鞭,循著蛛絲馬跡追蹤至此!他,就是專程為她而來!
“彩兒!”
周乾煜低喚一聲,聲音里帶著失而復(fù)得的慶幸和后怕。
他大步流星,毫不猶豫地越過激烈纏斗的人群,幾步便沖到李煥彩面前。
他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袍,帶著體溫的柔軟布料將李煥彩因寒冷和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身軀緊緊裹住。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冰涼的耳畔,聲音帶著安撫的急切:“別怕,我來了。”
李煥彩渾身僵硬,劫后余生的感覺尚未完全占據(jù)心神,她的余光瞥見鳳白正以一敵三,劍光雖利卻已漸落下風。
她心下一緊,正要開口向周乾煜求救,卻見周乾煜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了一下。
他帶來的侍衛(wèi)訓(xùn)練有素,立刻分出人手,如鷹隼撲食般精準地制住了那三個負隅頑抗的歹徒。
然而,還未等李煥彩松一口氣,破廟外再次傳來更為密集、如同悶雷滾過大地般的馬蹄聲,聲勢驚人!
緊接著,一個身影如同從夜色中剝離出的鬼魅,騎著通體漆黑的駿馬,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里——正是攝政王周乾楓!
令人心驚的是,他并非獨自前來。
他身后緊跟著的侍衛(wèi)粗暴地拖曳著一個狼狽不堪的女子——正是李煥彩同父異母的妹妹,李婉茹!
她發(fā)髻散亂,華麗的衣裙上沾滿塵土,臉上帶著明顯的淚痕和一道刺目的紅痕,眼神里充滿了驚懼交加后的怨毒。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袖口處露出的手腕,上面赫然印著幾道青紫的指痕,顯然是被人用力鉗制甚至扭打所致。
她被侍衛(wèi)毫不憐惜地推搡著,幾乎站立不穩(wěn),卻在看到廟內(nèi)被周乾煜護在懷中的李煥彩時,那雙含淚的眼中瞬間迸射出淬了毒般的刻骨恨意。
周乾楓端坐馬上,冷冽如刀鋒的目光第一時間掃過廟內(nèi),精準地落在周乾煜摟抱著李煥彩的手臂上,以及廟門口形容凄慘卻滿眼恨毒的李婉茹。
剎那間,以他為中心,一股令人窒息般的恐怖低氣壓驟然降臨,仿佛連空氣都凍結(jié)了。
“六弟這是何意?”
周乾楓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縫里擠出來的,“本王的王妃,何時輪到你插手?”
他眼角的余光冷冷掃過李婉茹,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和脅迫,“若非這位‘好妹妹’對本王坦誠相告,本王倒真不知,王妃會在這等荒僻之地,與六弟‘共患難’。”
他刻意加重了“坦誠相告”和“共患難”幾個字,帶著濃濃的諷刺。
李婉茹被他目光一掃,渾身劇烈一顫,臉色更加慘白,但看向李煥彩的眼神卻更加怨毒,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仿佛在無聲詛咒。
周乾煜聞言,非但不懼,反而將懷中的人兒護得更緊,他迎上周乾楓冰冷的視線,嘴角依舊噙著笑,但那笑意不達眼底,反而帶著一絲針鋒相對的銳利:“王兄此言差矣。彩兒有難,我豈能袖手旁觀?倒是王兄,身為攝政王,手握重權(quán),卻連自己的王妃都保護不周,讓她被宵小之徒擄至這荒山野嶺,若非我及時趕到……”
他話未說完,但未盡之意已讓周乾楓臉色更沉。
周乾煜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李婉茹,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至于這位李二小姐的‘坦誠相告’,王兄想必是用了些非常手段才撬開她的嘴吧?如此‘功勞’,倒也不必掛在嘴邊。”
這話直指周乾楓用了非常手段逼迫李婉茹開口,也點明了李婉茹告密背后的不堪。
李婉茹猛地抬頭,嘴唇咬得發(fā)白,眼中恨意滔天,卻不敢反駁。
李煥彩被他摟得極緊,清晰地感受到周乾楓投射過來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的利刃,帶著濃烈的殺意,她下意識地掙扎著想要起身解釋,卻被周乾煜牢牢按住,他低聲在她耳邊道:“彩兒身上有傷,別亂動,這里有我。”
周乾楓的拳頭在身側(cè)驟然緊握,骨節(jié)因為巨大的力量而泛出森森白色,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著周乾煜那只放在李煥彩腰間的手,以及李煥彩被迫靠在他懷中的姿態(tài),胸腔劇烈起伏,聲音壓抑到了極致,仿佛即將噴發(fā)的火山:“放開她。”
“若本王……不放呢?”
周乾煜嘴角的弧度揚得更高,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光芒,更帶著一種宣告主權(quán)般的占有欲。
他就是要讓周乾楓知道,他對李煥彩,絕非一時興起!
“不放”二字話音未落,變故陡生!
周乾楓的身影如離弦之箭,瞬間從馬背上彈射而出,速度快得只在眾人眼中留下一道玄色的殘影!
他寬大的玄色衣袖帶著凌厲的勁風掃向周乾煜的手腕,力道之大、角度之刁鉆,迫使周乾煜不得不松開鉗制以自保。
下一秒,李煥彩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傳來,整個人便被猛地拽離了周乾煜的懷抱,狠狠撞進另一個堅硬而劇烈起伏的胸膛!
那熟悉又令人心安的冷冽松香,此刻卻混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他胸膛下擂鼓般的心跳。
周乾楓鐵箍般的手臂緊緊勒著她的腰,灼熱的、帶著滔天怒氣的呼吸噴灑在她耳廓,那咬牙切齒的低語如同驚雷在她耳邊炸開:“誰準你招惹別的男人?!更不準你把自己弄到需要他來救的地步!”
根本不給李煥彩任何回應(yīng)的機會,甚至沒等她站穩(wěn),周乾楓已將她打橫抱起。
轉(zhuǎn)身之際,他那雙深不見底、翻涌著暴戾寒霜的眸子狠狠剜了周乾煜一眼,冰冷的話語擲地有聲:“六弟若是閑來無事喜歡覬覦不該覬覦的人,不如多花點心思操心操心自己后院那些鶯鶯燕燕!省得她們?nèi)浅龅湺耍€要旁人替你收拾!”
他的目光隨即又像淬了毒的冰棱般刺向搖搖欲墜的李婉茹,聲音森寒如九幽:“至于你,李婉茹……本王說過,若彩兒少一根頭發(fā),本王便將你剝皮抽筋!今日之事,本王記下了!”
李婉茹被他看得如墜冰窟,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只剩下無盡的恐懼和怨毒。
說罷,他抱著李煥彩,帶著攝政王府的侍衛(wèi),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玄色的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
侍衛(wèi)粗暴地將失魂落魄的李婉茹也拖拽上馬,一同帶走。
周乾煜站在原地,望著周乾楓抱著李煥彩遠去的背影,他臉上的笑容終于緩緩斂去,眼底深處翻涌著不甘與勢在必得的火焰。
他輕輕撫過剛才被周乾楓衣袖掃到的手腕,那里殘留著一絲對方強勁內(nèi)力的震感。
他知道,今日只是開始,他對李煥彩的心意,絕不會就此罷休。
鳳白早已利落地解決了剩余幾個嘍啰,還劍入鞘。
她看了一眼周乾煜,又望了望李婉茹被拖走的方向,眉頭微蹙,但未發(fā)一言,身形如風,迅速追向王府的馬車。
夜色如濃墨般徹底潑灑下來,將天地吞噬。
裝飾華麗的攝政王府馬車在官道上疾馳,車輪碾過石板路,發(fā)出急促而單調(diào)的聲響。
車后不遠處,被捆縛在馬背上的李婉茹,在顛簸中發(fā)出壓抑而絕望的低泣,那聲音在寒風中破碎,充滿了刻骨的恨意和不甘。
車廂內(nèi),光線昏暗。
李煥彩被周乾楓以一種近乎禁錮的姿勢緊緊抱在懷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緊繃著,像一張拉滿的弓,散發(fā)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某種她難以言喻的強烈情緒。
靠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聽著那沉重而急促的心跳,李煥彩心中原本的驚懼和后怕,竟奇異般地漸漸被另一種陌生的、帶著一絲酸澀與悸動的漣漪所取代。
車外寒風中隱隱傳來的、屬于李婉茹的凄厲嗚咽,像毒刺一樣扎進她心里,讓她意識到這場禍事的根源竟是她那恨她入骨的妹妹。
而周乾煜那毫不掩飾的熾熱目光和奮不顧身的救援,也讓她心亂如麻。
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這場破廟驚魂的風波過后,她與周乾楓之間那層本就脆弱的隔膜,已徹底碎裂。
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的疏離與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