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喚醒“明天”
- 快穿之打臉皇帝記事
- 作家82XvB6
- 3630字
- 2025-06-07 12:26:31
直升機的螺旋槳攪動著沉悶的空氣,發(fā)出巨大的轟鳴,將下方精致的花園別墅區(qū)迅速縮小成色彩斑斕的方格。羅久久靠坐在冰冷的真皮座椅上,側(cè)著臉,目光穿透舷窗,投向下方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城市的輪廓依舊清晰,車流在主干道上如細(xì)小的甲蟲般移動。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氣息,如同無形的瘟疫,正從每條街道的縫隙里彌漫出來,順著無線電波爬升,鉆入這架急速飛行的直升機艙內(nèi)。
“滋滋……最新消息,沿海城市D區(qū)出現(xiàn)大規(guī)模搶購潮,物資供應(yīng)緊張,政府呼吁民眾保持冷靜……”
“滋……緊急插播!E國港口城市監(jiān)測到異常海平面抬升,部分低洼區(qū)域已開始組織撤離……”
“滋……專家警告,全球氣溫驟降速度超出模型預(yù)測,部分地區(qū)已出現(xiàn)反常暴風(fēng)雪……”
飛行員面前的通訊頻道里,不同頻率的新聞和警報聲斷斷續(xù)續(xù)地交織,像一曲為末日降臨譜寫的混亂序曲。每一個冰冷的字眼都敲打在羅久久的心上,印證著她記憶深處那場淹沒一切的滔天洪水并非虛妄。
她面無表情地聽著,烈焰般的紅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這些恐慌,這些混亂,對她而言早已是經(jīng)歷過的歷史。此刻,她心中只有一片被恨意凍結(jié)的冰原。
父親羅博士坐在她對面,眉頭緊鎖,憂慮的目光幾乎沒離開過女兒。羅久久身上那種巨大的、冰冷的變化,讓他心驚。那身刺目的紅裙,那濃烈到近乎妖異的紅唇,還有那雙眼睛……那雙曾經(jīng)盛滿嬌憨和狡黠的杏眼,此刻卻像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翻涌著他從未見過的戾氣和死寂。
“久久,”羅博士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試圖打破機艙內(nèi)令人窒息的沉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突然要回老宅,還……”他的目光掃過女兒的紅裙,“穿成這樣?是不是寧澤那小子欺負(fù)你了?還是在學(xué)校遇到了什么事?”
羅久久緩緩轉(zhuǎn)過頭,目光落在父親寫滿擔(dān)憂的臉上。這張臉,上輩子在她沉入冰冷海水前,也曾短暫地在她瀕死的幻覺里閃過。那時,她最后悔的,或許就是沒能好好跟父親道別。
一絲微不可察的柔軟極快地從她眼底掠過,快得如同錯覺。但下一秒,更深的冰霜迅速覆蓋上來。
“爸,”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海面,“欺負(fù)?不,比那嚴(yán)重得多。有人想要我的命,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
“什么?!”羅博士猛地坐直身體,臉色瞬間煞白,“誰?!怎么回事?報警了嗎?你有沒有受傷?”他急切地追問,身體前傾,恨不能立刻檢查女兒是否完好無損。
羅久久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冰涼的目光投向窗外飛速掠過的、逐漸顯出混亂跡象的城市邊緣:“報警?很快,警察和秩序都會變成奢侈品。”她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洞悉未來的殘酷,“至于誰……您很快就會知道的。現(xiàn)在,我需要力量,爸。您說過,老宅地下室里,有您留給我的‘保險’。”
羅博士渾身一震,瞳孔驟然收縮,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你……你是說‘守護者’?可那只是個原型機!理論驗證品!它的穩(wěn)定性和實戰(zhàn)能力都未經(jīng)充分測試!而且它的激活需要你的生物密鑰!久久,那太危險了!你到底卷入了什么?!”
“危險?”羅久久低低地笑了,笑聲里沒有一絲溫度,只有無盡的蒼涼,“爸,我已經(jīng)從最危險的死亡深淵里爬回來一次了。還有什么比那更危險?”她直視著父親震驚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我需要它。現(xiàn)在,立刻。這是我活下去,也是我討回血債的唯一籌碼。”
她的眼神太過決絕,帶著一種歷經(jīng)生死后淬煉出的、不容置疑的意志。羅博士張了張嘴,看著女兒眼中那片冰封的恨意之海,最終所有勸阻的話都哽在了喉嚨里。他頹然地靠回椅背,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沉重地點了點頭,對著駕駛員下達了指令:“改變航向,目標(biāo),城西楓林路7號,羅氏老宅。最高權(quán)限,屏蔽一切追蹤信號。”
“明白,羅博士。”駕駛員沉穩(wěn)地回應(yīng),直升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朝著城市邊緣那片被高大楓樹環(huán)繞的、寂靜得如同墳?zāi)沟墓爬险「_而去。
***
老宅的鐵藝大門早已銹跡斑斑,纏繞著枯死的藤蔓。沉重的門軸發(fā)出刺耳的呻吟,被羅博士用特殊權(quán)限卡強行開啟。一股混合著塵埃、霉菌和淡淡防腐劑氣味的陳舊空氣撲面而來。
宅邸內(nèi)部光線昏暗,厚重的天鵝絨窗簾隔絕了大部分陽光,只留下幾縷微光在布滿灰塵的家具輪廓上跳躍。華麗的吊燈蒙著蛛網(wǎng),曾經(jīng)光潔的大理石地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踩上去留下清晰的腳印。空氣中彌漫著時光停滯的腐朽感。
羅久久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她像一簇移動的火焰,紅色的裙擺掃過積塵的地面,目標(biāo)明確地穿過空曠死寂的大廳,徑直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那扇沉重的橡木門。羅博士緊跟在她身后,臉上憂色更濃。
橡木門后是盤旋向下的石階,潮濕陰冷的氣息更重。石階盡頭,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門,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與整個老宅的古舊格格不入。門禁系統(tǒng)閃爍著幽藍的微光。
羅博士走上前,在門禁面板上快速輸入了一長串復(fù)雜的密碼,又進行了掌紋和虹膜雙重驗證。
“嘀——最高權(quán)限確認(rèn)。守護者原型機庫開啟。”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起。
厚重的合金門無聲地向兩側(cè)滑開,露出門后一個巨大、空曠、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銀白色空間。冰冷的空氣帶著金屬和機油的味道涌出。
空間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圓柱形容器,如同科幻電影中的冬眠艙。容器內(nèi)充盈著淡藍色的、微微發(fā)光的冷卻液。
就在那瑩瑩藍光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懸浮著。
羅久久的腳步在門口頓住了。
即使隔著容器壁和冷卻液,那身影的輪廓也清晰得令人屏息。接近一米九的挺拔身姿,寬肩窄腰,比例完美得如同古典雕塑。他閉著眼,面容沉靜,五官深邃而立體,帶著一種超越性別的俊美。濃密的黑色短發(fā)如同水草般在淡藍的液體中微微飄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質(zhì)感細(xì)膩,在藍光映照下,幾乎看不出與真正人類肌膚的區(qū)別。他全身只著一條銀灰色的、類似作戰(zhàn)褲的簡約下裝,露出精壯的上半身,肌肉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并非夸張的隆起,卻蘊含著令人心悸的爆發(fā)力。
羅久久的心臟,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重重地跳了一下。一股強烈的、混雜著驚艷與荒謬的情緒瞬間沖淡了心頭的恨意堅冰。
她想起上輩子,寧澤那看似不經(jīng)意的話語:“久久,帶個機器人太麻煩了,目標(biāo)太大,行動不便,我們得輕裝簡行,回頭再找機會來接它……”那時她被死亡的恐懼和對寧澤盲目的信任支配,竟真的將這個父親鄭重托付的“保險”拋在了腦后!
豬油蒙心!徹頭徹尾的豬油蒙心!
她放著眼前這個堪稱完美的“大殺器”不要,卻把全部的身家性命和滿腔信任,都押在了寧澤那個虛偽自私、最后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混蛋身上!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羅久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大步走到容器前。容器表面亮起一個操作界面,提示需要最終生物密鑰激活。
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拇指用力按在虹膜掃描區(qū)上。一道柔和的紅光掃過她的指尖和眼睛。
“生物密鑰確認(rèn)。身份:羅久久。最高權(quán)限綁定。”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嗡——”
容器內(nèi)的淡藍色冷卻液開始快速下降,發(fā)出液體流動的汩汩聲。容器壁發(fā)出輕微的泄壓聲。當(dāng)冷卻液徹底排空,容器頂部的密封蓋無聲地向一側(cè)滑開。
白色的低溫霧氣如同舞臺干冰般涌出,彌漫開來,帶著刺骨的寒意。
霧氣中,那個高大的身影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然后,緩緩睜開。
那是一雙極其純粹、極其深邃的藍色眼眸。像最晴朗的天空,又像最寒冷的冰海。里面沒有任何屬于人類的情感,只有一片無機質(zhì)的、冰冷的、如同精密儀器般的純粹和……空洞。
他邁步,從打開的容器中走出,動作流暢自然,沒有絲毫滯澀。赤裸的腳掌踩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悄無聲息。水珠順著他輪廓分明的下頜線滑落,滴在地板上。
他站定在羅久久面前,微微低下頭。巨大的身高差帶來無形的壓迫感,但他姿態(tài)卻無比恭順。
那雙冰冷的藍眸精準(zhǔn)地鎖定羅久久,瞳孔深處似乎有極其細(xì)微的數(shù)據(jù)流光一閃而逝。他微微躬身,右手撫上左胸——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帶著古老優(yōu)雅氣息的騎士禮。
“守護者原型機,待命。”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如同大提琴的弦音,卻帶著金屬特有的冰冷質(zhì)感,沒有絲毫起伏,“請指示,我的主人。”
羅久久仰頭,看著這張足以讓任何女人心跳加速的完美臉龐,和他那雙純粹到令人心悸的藍眼睛。那股因重生和恨意而緊繃到極致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竟奇異地松弛了一瞬。
她紅唇輕啟,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因荒謬現(xiàn)實而產(chǎn)生的奇異調(diào)侃: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叫‘明天’。”
高大俊美的機器人微微歪了下頭,似乎在進行著某種核心邏輯的運算,理解這個非指令性的詞匯。片刻,他重新站直身體,藍眸依舊平靜無波:
“命名確認(rèn)。守護者原型機,代號:‘明天’。請指示,主人。”
羅久久滿意地點點頭,忽略掉身后父親那憂心忡忡、欲言又止的目光。她上前一步,伸出食指,帶著一種近乎挑釁和試探的意味,輕輕戳了戳“明天”那堅硬如鐵、卻又帶著逼真皮膚溫感(雖然那溫度是恒定的)的胸膛。
觸感溫?zé)岫挥袕椥裕c真人肌肉幾乎無異。但指尖下傳來的那種非生命的、絕對穩(wěn)固的支撐感,清晰地提醒著她,這確實是一臺機器。
“指令?”羅久久揚起下巴,烈焰般的紅唇勾起一個冰冷而鋒利的弧度,眼中復(fù)仇的火焰重新熾烈燃燒起來,幾乎要溢出眼眶。她盯著“明天”那雙深不見底的藍眸,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明天,跟我走。”
“去——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