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簽為引
- 我,獨自成魔
- 雪掩孤城
- 2366字
- 2025-07-11 18:43:05
數日后
南疆北域暴風城,混亂罪惡之地。
秦義艱難睜開眼,身處棚戶區邊緣,天色晦暗,遠處喧囂、叫罵與哭泣聲模糊傳來,空氣中血腥、腐臭、藥味及絕望戾氣交織。
“必須找地療傷躲避追捕”,秦義念頭沉重。
雷煞真人的通緝令已通過青嵐宗和黑市滲透至此,他身上駁雜魔氣、吞噬特征及張道奇的微弱雷煞本源氣息,皆成催命符。
他強行榨取吞噬殘留的生命精氣,壓制臟腑劇痛與魔氣躁動,如瀕死毒蛇,拖著殘軀向棚戶區深處挪去。
踏入棚戶區泥濘小路,景象腐朽如遺棄巨獸尸骸,棚屋歪斜,污水橫流。
麻木、兇戾、貪婪目光投來。
沒幾步,三個身影從土墻后轉出堵住去路,為首是煉氣三層、臉上有蜈蚣刀疤的壯漢(刀疤熊),身后跟著兩個煉氣二層跟班。
“喲呵?生面孔?傷得不輕啊,被仇家攆過來的?”刀疤熊抱著雙臂,貪婪的目光如同實質的鉤子,在秦義腰間的儲物袋和他虛弱不堪的狀態上來回掃視,咧嘴露出滿口黃牙,“小子,暴風城有暴風城的規矩!想在這爛泥坑里喘口氣,先交買命錢!儲物袋拿來!”
秦義停下腳步,劇烈的咳嗽讓他彎下腰,身體微微顫抖。
他低著頭,散落的碎發遮住了眼中翻騰的冰冷殺意和魔種被“食物”氣息勾起的、源自本能的貪婪幽芒。
身體已到極限,魔種更是因之前的透支而躁動不安。
眼前這三個……連“點心”都算不上,只是塞牙縫的“殘渣”。
吞噬他們,獲得的能量微乎其微,但強行催動魔種帶來的反噬風險,卻可能讓本就岌岌可危的魔軀徹底崩潰。
“規矩?”秦義緩緩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掛著未干的血跡,聲音嘶啞如同砂紙摩擦,“暴風城的規矩…我懂…”
刀疤熊一愣,隨即嗤笑:“懂?懂就……”話音未落!
秦義動了!
不再是巔峰時的鬼魅無蹤,而是如同受傷的野獸般猛然前撲!
速度不快,甚至帶著踉蹌,但時機狠辣刁鉆!
就在刀疤熊因輕蔑而放松的剎那,那只痙攣的、染血的手,已經如同毒蛇的獠牙,狠狠扣在了他粗壯的脖頸上!
“呃?!”
一股冰寒刺骨的吸力瞬間爆發!
刀疤熊只覺全身的精血、靈力、乃至魂魄都被一股無形的、貪婪的力量瘋狂攫取、抽離!
他想掙扎,想怒吼,但那只手仿佛連通了九幽深淵,將他所有的力量連同反抗的意志一同吸走!
眼中只剩下無邊的恐懼和生命飛速流逝的絕望!
噬天魔種!
本能吞噬!
沒有光芒,沒有巨響。
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無聲的吮吸與生命凋零的細微崩解聲。
刀疤熊壯碩的身軀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枯萎下去!
皮膚失去光澤,肌肉萎縮,眼珠凸出布滿血絲,最終定格在極致的驚恐中!
僅僅兩息,一個煉氣三層的修士,便化作一具皮包骨頭、形如枯槁的干尸!
【吞噬煉氣三層修士(劣質)本源!】
·魔氣+0.01單位(駁雜低劣,僅勉強補充消耗)
·魔性點+1點(微弱增長)
·魔軀修復:微乎其微,僅略微緩解部分肌肉撕裂痛感。
·魔種狀態:本能饑渴得到微弱滿足,躁動稍緩,但本源創傷未愈。
累計狀態更新:
·魔氣: 0.1513 + 0.01 =0.1613單位(依舊極度匱乏)
·魔性點: 31 + 1 =32點
·魔軀層級:初生魔胎(下位魔體基礎·瀕臨崩壞)【傷勢修復:0.1%】
·魔種覺醒進度: 3%(未變化)
·特殊增益:微弱雷系抗性(未變化)
“啊——!魔!他是魔!”
“老大!!”
兩個跟班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屎尿齊流,看向秦義的眼神如同看著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秦義松開手,刀疤熊的干尸如同朽木般栽倒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他閉著眼,身體劇烈搖晃,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氣都牽動著臟腑的劇痛。
吞噬帶來的能量微弱得可憐,如同在燃燒的沙漠中滴入一滴水,對沉重的傷勢和魔種本源的虧空幾乎毫無助益。
但魔種那源自本能的貪婪被短暫滿足,發出愉悅的悸動,同時,一股更強烈的、屬于魔祖意志的冰冷囈語在靈魂深處響起,催促著他吞噬更多!更多!
他猛地睜開眼,猩紅的魔瞳中幽芒跳動,如同擇人而噬的深淵,冰冷地掃過那兩個癱軟如泥的跟班。
那眼神中已無半分人性,只剩下純粹的、對生命能量的漠然與饑渴。
“現在…懂規矩了嗎?”
他的聲音嘶啞依舊,卻帶著一種令靈魂凍結的死寂。
“懂!懂!爺爺饒命!我們懂!”
兩人磕頭如搗蒜,涕淚橫流,恨不得把頭埋進泥里。
秦義沒再看他們,目光落在刀疤熊腰間一個油膩的小皮袋上。
神念微動,皮袋飛入手中。
里面只有幾塊發硬的劣質肉干和十幾枚沾滿污垢的黑鐵幣(暴風城最低等的貨幣)。
垃圾。
但一張揉得皺巴巴、邊緣染著暗紅血跡的硬紙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撿起,展開。
紙片粗糙,印著一個猙獰的滴血狼頭徽記,中央是幾行歪扭的字跡:
“‘血斗籠’生死簽。
戌時三刻前,持此簽至西區‘喪狗’處報道。
勝一場:一塊下品靈石。
勝三場:十塊下品靈石。
生死不論。逾期作廢。
——刀疤熊。”
血斗籠?
生死簽?
一絲微弱的光在秦義冰冷的魔瞳深處閃過。
混亂、血腥、無人追究身份、只認輸贏生死……還有靈石報酬。
或許……這是唯一的生路?
一張通往暫時喘息和恢復資源的……血腥門票?
“爺…爺爺…”一個癱在地上的跟班帶著哭腔,顫抖地指著紙片上“喪狗”的名字,“喪狗…西區的喪狗…是…是收‘簽奴’的…把簽給他…就能…上場…贏…就能活命…”
秦義猩紅的魔瞳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讓跟班瞬間窒息,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他將那張染血的生死簽緊緊攥在手中,感受著粗糙紙張邊緣的鋒利和其上殘留的、屬于前主人的微弱死氣。
他沒有絲毫猶豫,甚至沒有再看那兩個廢人一眼,踉蹌著,拖著如同灌了鉛的沉重魔軀,一步一個染血的腳印,艱難地、卻又無比堅定地,向著棚戶區更深處、那象征著混亂與死亡角斗場的西區方向,蹣跚而去。
身后,刀疤熊的干尸碎塊在污濁的風中迅速化為飛灰,無聲地詮釋著暴風城最底層的“規矩”。
而那張緊握在魔爪中的染血生死簽,成了秦義在這座吃人魔窟里,唯一能抓住的、通往未知生死的——血腥路引。
雷煞真人的通緝陰影,如同無形的枷鎖,催促著他必須盡快在這混亂中找到立足之地,哪怕是以血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