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的光芒流淌在冰冷的平臺上，張杰指尖的煙頭明滅，煙霧勾勒出凝重的線條。他聲音低沉，像在宣讀一份來自深淵的體檢報告：“「主神」把咱們這身皮囊拆成了六塊——智力、精神力、細胞活力、神經反應、肌肉強度、免疫力。”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虛空，“智力？那是你腦子里齒輪轉多快。精神力？……呵，這玩意兒玄乎，我摸不著門道。”

“細胞活力，”他掐滅了煙，指關節用力到泛白，“就是傷口里爬出來的肉芽，斷骨重續時鉆心的癢。”他的語氣陡然變得銳利，“但活命的硬通貨，是神經反應和肌肉強度！”他猛地抬手，仿佛憑空抓住一道虛影，“神經夠快，你能看清子彈拖著尾焰舔過空氣的軌跡……可光看見沒用！你的身體要是塊廢鐵，念頭到了，手腳還戳在原地，死得更透！”

他拍了拍自己結實的手臂，發出沉悶的響聲：“肌肉強度，就是把你那點神經火花變成雷霆萬鈞的炮膛！力量、速度、能扛住自己爆發的反噬……不然一拳揮出去，敵人沒倒，你自己的胳膊先碎成渣了。”他最后吁了口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后怕，“至于免疫力……是你在那些病毒窩里打滾時，最后那層薄紙一樣的護身符。”

張杰轉向詹嵐：“妹子，聽我的，點數全砸細胞活力、神經反應、肌肉強度、免疫力。神經和肌肉是命根子！至少下次如果再被喪尸攆著跑，不會看見你癱在地上等死。”他又看向鄭吒，眼神像在評估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你的B級支線和六千點，是張好牌。直接懟個血統變異！剩下的零頭，強化身體，再弄把能殺生的玩意兒——魔法傳說類的最好。”

鄭吒用力點頭，喉結滾動，眼中燃著孤注一擲的火：“我也是這么想！那些不講道理的鬼怪片……《咒怨》、《猛鬼街》……比喪尸可怕一萬倍！沒點‘非常規’手段，進去就是送死。”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仿佛那里藏著他想象中的武器。

“路兄弟，你呢？亮亮家底兒？”張杰轉向路明非。

路明非咧開嘴，笑容里帶著點少年人特有的、混不吝的得意：“倆B級支線，一萬三的獎勵點。”

空氣凝固了一瞬。詹嵐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圓：“天……照這速度，你很快就能回家了吧？”

路明非的笑容淡了點，像被風吹散的煙，露出底下冷硬的現實：“難。”他搖頭，聲音帶著點自嘲的清醒，“張哥說過，恐怖片難度會變。怎么變？我猜，就跟打游戲一樣——看等級。主神怎么定級？八成是看咱兜里有多少‘點數’，身上有多少‘強化’。要是點數攢著不用，等級虛高……下一場進去，咱就是怪物眼里肥得流油的‘路邊一條’……”

“這……”鄭吒和詹嵐的臉色都變了，張杰的嘴角也繃緊了。路明非的話像根冰冷的針，刺破了他們剛剛升起的虛幻安全感。

路明非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語速加快，帶著點技術宅分析攻略的興奮：“不過我昨晚翻了翻主神的貨架，發現個取巧的法子！有些兌換分兩種：一種是直接灌頂強化，死貴；另一種是給秘籍、圖紙、材料……便宜，只要十分之一！咱們要是想‘卡等級’，可以試試這個！比如，兌換點高科技圖紙和材料，再花點獎勵點‘租’個科技世界的時間，找人代工搓個機甲出來！武功秘籍也能一起練，互相抄作業！這樣點數花得少，等級漲得卻不慢，等咱們真把機甲開起來、神功練成了，實際的戰斗力絕對碾壓主神評定的等級！它給我們安排的副本，難度可能比咱們真實水平還低……只要，”他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那摳門的主神別故意給咱上強度。”

張杰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爆射：“有門兒！這路子聽著就靠譜！”

鄭吒也重重點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詹嵐卻蹙著秀氣的眉：“那秘籍兌換……集資嗎？我這點獎勵點……”她有些窘迫。

路明非大手一揮，帶著一種近乎慷慨的灑脫：“八字還沒一撇呢！萬一主神摳門，兌換的秘籍綁定了不讓看怎么辦？主意是我提的，點數也是我最多，這小白鼠當然是我當了！要是行得通，下次大家再平攤！”他忽然嘿嘿一笑，撓了撓頭，不再是剛見面時那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而是露出點少年人的憨氣，“再說了，神功秘籍開機甲，哪個中二少年不想要？就算只能我自己練，這錢我也花得心甘情愿！”

張杰哈哈一笑，率先起身：“那還等什么？走著！看完兌換，讓你們嫂子露一手，管飽！”他招呼著，四人走向中央光球，步伐帶著一種超越凡俗的期待，尤其是鄭吒和詹嵐，仿佛腳下踏著的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通往新生的階梯。

路明非站在光球下，意識沉入那片浩瀚的信息之海。琳瑯滿目的強化選項如星河傾瀉：

*蜘蛛俠基因變異血統（評價83分）：出自無限恐怖，蛛絲搖曳，身影在鋼鐵叢林間化為模糊的殘像。價格：B級支線×1，2000點。

*漫威蜘蛛俠基因變異血統（評價88分）：出自漫威漫畫，危險感知如蛛網般在腦內嗡鳴預警。價格：B級支線×1，7200點。

*血族伯爵變異血統（評價90分）：出自無限恐怖，血液深處涌動著不死的低語，心臟與大腦化為不滅的錨點，陽光銀器皆成過客。價格：B級支線×1，3000點（需前置子爵血統）。

*吸血鬼血統（評價80分）：出自JOJO的奇妙冒險，陰影是溫床，能制造名為“尸生人”的仆從，氣化冷凍法如臂使指，代價是永恒的日灼與銀之痛。價格：B級支線×1，6000點。

A級的列表更顯深邃：頂級氣功吞吐天地元氣，狼人月下咆哮撕裂鋼鐵，血族親王的身影在暗夜中若隱若現……路明非的目光掠過它們，心頭驀然一動。

“主神，”他在意識中發問，“血統……能疊加嗎？”

冰冷的意志回應：“可。后果未知：基因吞噬、增殖、沖突。視兼容性而定。”

“懂了，”路明非自語，“就像把天使和惡魔的雞尾酒灌進一個杯子，可能調出墮天使，也可能‘砰’——炸了。要是惡魔混吸血鬼……負能量大雜燴，指不定就燉出個吸血魔來……”他正糾結于這危險的排列組合，張杰一聲怪叫打斷了他。

“看上帝啊！”

路明非睜眼，只見一道神圣（抑或詭異？）的光柱自光球垂落，將鄭吒整個吞噬。他懸浮在光中，無數細小的光塵涌入他的軀體，如同在進行一場神圣的基因洗禮。數分鐘后，光芒消散，鄭吒緩緩落地。

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鄭吒原本只是清爽的帥氣，此刻卻籠上了一層難以言喻的妖異俊美，仿佛古老油畫中走出的吸血貴族，蒼白而魅惑。那變化微妙卻不容忽視。

“嘖，這血統還帶美容院頂級套餐？”路明非忍不住吐槽。

“怎么了？我變樣了？”鄭吒驚慌地摸著自己的臉，生怕長出獠牙或鱗片，確認無礙后才松了口氣，沒好氣地瞪眼，“看什么看！嚇死人了！”

張杰打著哈哈圓場：“快說說！換了啥？感覺如何？”他眼中閃爍著資深者的探究。

鄭吒平復呼吸，臉上泛起力量充盈的紅光：“我把B級拆成C和D，換了初級和中級氣功，外加血族變異血統——子爵級！”之后他報出飆升的身體數據，每一個數字都敲擊著聽眾的心臟。

詹嵐忽然輕撫額頭，若有所思：“你們說……那些傳說中的仙人、鬼怪、血族、狼人……會不會就是從這里走出去的‘前輩’？這空間……或許自古就存在？那時沒有恐怖片，但有更古老的恐怖傳說……”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洞穿時光的幽遠，“第一代總是最強的，像初代血族、始祖狼人……他們從這里帶走了力量，傳給后代，血脈卻一代代稀薄……”

三個男人都屏住了呼吸。張杰啞聲問：“那……這空間本身呢？連‘神血統’都能批發，它的‘制造者’是誰？”

詹嵐聳聳肩：“真正的神魔？誰知道呢……鄭吒，你的強化給了什么‘技能’？”

“內力和血族能量，”鄭吒閉目感受，“小肚子暖烘烘的，像揣了個小火爐；集中精神時，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要炸開……”他睜開眼，帶著新生的好奇，“你們呢？”

路明非擺手：“我不急，準備再看看。”

詹嵐舒展身體，道：“渾身是勁！看東西也特別清楚，眼睛都快不用戴了”

她的話點醒了鄭吒。他猛地吸氣，世界驟然清晰——遠處門把上的細微劃痕纖毫畢現！他心念一動，身體如炮彈般彈射而起，輕松躍過三米高度，落地瞬間蹬地，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在三人間穿梭一圈又回到原地，詹嵐強化后的動態視力竟也幾乎捕捉不及！

張杰放聲大笑：“好！趕緊把那倆技能榨出來！那可是支線換的真家伙！”他眼神銳利，“再去淘淘高科技武器，D級就能換好東西！你用了兩個C兩個D強化自身，那技能……絕對夠勁！”他像在慫恿鄭吒打開潘多拉魔盒。

鄭吒依言閉目溝通主神。過了一會再睜眼時，掌心托著一枚古樸的黃銅指環。戒面僅有一條微雕的龍形，毫不起眼，灰撲撲地像是地攤貨。

“喲，給屋里那姑娘的定情信物？”張杰揶揄道，“這玩意兒在屋里就能憑空造，還用得著浪費點數？”

鄭吒神秘一笑，將戒指套上右手中指。剎那間，丹田暖流奔涌，順經脈灌入指環！戒指仿佛成了他肢體的一部分。他伸出手，帶著惡作劇般的笑意：“摸摸看。”

路明非三人疑惑地伸手觸碰——

“嘶！”

三人觸電般縮手，捏著發麻的指尖，臉色發苦。詹嵐驚疑：“電擊戒指？”

“錯！”鄭吒摩挲著戒身，笑容燦爛，“這是修真造物！靈器‘納’！自帶一點五立方儲物空間，還能……傷魂！”他眼中精光一閃，“下次要是真的撞上鬼片，我也能掄拳頭了！剩下五百點，買了點藥品吃的解毒劑之類的補給，有備無患。”

張杰拍拍路明非的肩：“路兄弟的兌換不急這一時。走！先吃飯！帶上你們的人，嘗嘗你們嫂子的手藝！‘主神’廚房里，滿漢全席都能給你整出來！”他招呼著，率先邁步，邊走邊說：“等到下午你再看看想兌換啥，我再帶他倆開始特訓！在我家地下室。”

“特訓？”詹嵐跟上。

“對！特訓！”張杰頭也不回，聲音斬釘截鐵，“屬性點不是死的！就我看到的，部隊里那些經過了超級強化訓練的特種兵，身體素質不比鄭吒現在差多少——就少那點內力和血族能量！但人家練出來的殺人格斗術、玩命忍耐力，真打起來，我看死的八成是鄭吒！我這四場休息期也沒閑著，一直在練，神經和肌肉強度還在漲！你們也一樣！槍械、格斗、生存技巧……一個都不能落下！我那兒有個超大射擊場。為了下一場……”

“——為了活下去。”路明非在心里無聲地接道。他回頭看著牽著手的女孩兒，繪梨衣……這一次，一定帶你回家！他另一只手握緊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仿佛要將這誓言刻進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