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江錦眠發呆時,書房的門被輕輕的打開了,楚肆酒探著頭悄悄的看了江錦眠許久,最后實在忍不住了,便將門砰的一聲推開,江錦眠聽到聲音后也驚了下回過神來。
楚肆酒柳眉微蹙,櫻唇輕抿,蓮步輕移至一旁,背過身去,雙手交疊于胸前。
“來這么久了不進來干嘛,等著本公主親自來請你嘛?”
楚肆酒聲音嬌嗔,卻并無半分怒意,只等著江錦眠來哄。江錦眠瞧著楚肆酒這幅可愛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你你!江!錦!眠!你還笑的出來”
楚肆酒粉面含嗔,雙眸似含薄霧,輕跺蓮步,別過臉去。貝齒輕咬紅唇,雙手捏著帕子,話雖嗔怪,語氣卻嬌軟。微垂螓首,雙頰緋紅似霞。江錦眠只能無奈上前去哄楚肆酒。
“好啦小肆酒~我最愛的肆酒~人家知道錯了嘛,別生氣了好不好嘛~”
江錦眠直接抱住楚肆酒,在她身上不停的蹭著,楚肆酒哪里受得了江錦眠撒嬌,一下就敗下陣來。剛剛的生氣,假裝的傲嬌,一下就沒了。像極了一只被捋順了毛的小貓。
“表,表姐,你,你終于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酒兒了呢,嗚嗚”
江錦眠低頭看向懷中的楚肆酒,懷中的人兒已經哭了,江錦眠瞧著,心底抽一陣的疼。
“酒兒,不哭,我怎會不要你呢,表姐最愛的永遠都是你”
江錦眠微微屈膝,雙手穩穩環住楚肆酒膝彎與后背,動作輕盈又不失力度。
而后,她緩緩直起腰身,將楚肆酒輕柔抱起,仿若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楚肆酒身軀輕顫,雙手下意識環上她的脖頸,臉頰泛紅。
江錦眠抱著楚肆酒,蓮步款款,每一步都走得沉穩,似要護她周全,不讓她受一絲顛簸。江錦眠將楚肆酒放在書房榻前,自己則蹲下,腦袋趴在楚肆酒腿上。
“酒兒放心吧,等到中秋節父親母親回京,我便與陸子謙和離!”
“啊?和,和離?”
只見楚肆酒杏眼圓睜,滿是不可置信,原本白皙的面龐因驚愕泛起薄紅。手中絹帕不自覺攥緊,幾縷碎發從鬢間滑落,也無暇顧及。朱唇微張,似有話要脫口而出,卻又被這突如其來的震驚堵在喉間,半晌,才輕顫著發出一聲低呼。
“和離好,和離好啊,表姐也不算醒悟的太晚,表姐這么漂亮,就算是和離婦,也是京城最搶手的和離婦!”
“啊?不是,你這”
江錦眠一臉苦笑,她這還沒有和離呢,肆酒就已經想著她成為和離婦再嫁了。
“那這些日子,我便住在你府中了,可好?”
“啊?這自然是極好的呀!!!免得表姐看見那兩個東西生氣,可別氣壞了身子”
“哈哈哈,好的呢我的小酒兒”
“嘿嘿,我這就讓荷玥去將軍府告訴那個陸子謙,就說,就說本公主病重了,必須得由表姐照顧!”
江錦眠二眼一亮,這楚肆酒還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呢,借口和她想的說的一模一樣。
“好好好,都聽酒兒的”
楚肆酒傻乎乎的樂呵著,江錦眠站起來坐在楚肆酒旁邊,楚肆酒立馬就躺在江錦眠懷里,用腦袋蹭了蹭江錦眠。她覺得表姐像變了個人一樣,但是她更喜歡現在的表姐,她希望表姐一直能這樣,一直只屬于她一個人……
江錦眠看著懷中睡著了的楚肆酒,滿臉笑意。說實話,她很貪戀此時擁有的溫情,等到處理好一切……她就可以一直陪著酒兒了。
“小姐”
門被輕輕敲響,江錦眠小心翼翼的把楚肆酒放在榻上,然后躡手躡腳的出了門。
“小點聲,肆酒睡著了”
“小姐,圣醫堂那邊傳來消息,有人高價想見你”
江錦眠回頭看了眼書房。
“你在這兒守著,若是公主醒了就傳信給我”
“是”
江錦眠出了公主府。見四周無人后,便用輕功來到了圣醫堂后門。守衛看清來人,便立馬恭敬地打開后門。
“去讓江懷海把人帶到暗閣來”
“是”
江錦眠并沒有急著去暗閣,而是先去暗閣旁邊的房間換了衣服,房間里的裝飾看似雜亂普通,實則藏盡機關,這里是江錦眠的藥房,里面有許多珍貴的靈藥和罕見的藥材,卻也是整個圣醫堂最危險的地方,換完衣服,江錦眠隨意拿起一邊桌子上的面紗便來到暗閣。此時江懷海和那個想見她的人已經等在里面了。
“堂主”
江懷海向江錦眠行了禮,將江錦眠請到椅子前坐下后,才恭敬的站在江錦眠左邊
江錦眠打探著眼前的少年,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就是你豪擲千金要見我?”
木程上下打探著江錦眠,一身烏紫紗裙.發間釵著的木槿發簪便象征著她的身份,烏紫紗裙顏色老沉暗淡、凡是年輕的小姐們都不喜,因為穿著只會顯得老氣難看,可江錦眠穿在身上卻是極美的,沒有老氣暗沉,有的只是嫵媚勾人心魄,再加上那一雙仿佛能看破一切的眼睛,讓木程瞬間覺得心生懼意。果然!帶刺的玫瑰沒命敢欣賞。
“早聽聞圣醫堂堂主醫毒雙絕,卻不曾想竟然還是位年輕的女娘,在下真心敬佩”
“哈哈!公子到是個巧人兒,可光會說漂亮話也無用,不妨直接說明來意的好。”
“堂主爽快人,那在下便直言了。我家公子中毒命不久已,眾多名醫來都束手無策,煩請堂主能出手醫治!“
“那你怎么不曾聽聞,本堂主救人只憑心情嗎?來求我?也不怕白白耽誤了你家公子救治,有這閑功夫啊,還不如去求求藥谷谷主,他可是心懷天下,醫術無雙!說不定他能救你家公子。“
木程也不知該如何編下去了,主要是——這中毒的就是藥谷谷主啊,藥谷與圣醫堂向來不和,我要是說,要救的人就是藥谷谷主。那估計我都沒命活著走出這兒了!啊啊啊!造孽呀!!!我當時怎么就想著來這兒了呢,死腦你快想啊!
“咳,那個那個藥谷谷主啊,不過是,不過是徒有虛名,哪有您厲害啊,我看那什么勞子的醫術無雙定是瞎話,他連我家公子中的什么毒都看不出來,可不就是個草包嘛,還是堂主您厲害,肯求您心情好一下子唄,救救我家公子。”
江錦眠到底是被他逗笑了,反正左右無事,看這小子好話說了這么多的份上,也罷了,不過她更好奇什么毒連他藥谷谷主都看不出來。
“行了,今晚本堂主在這里等你,一同去瞧瞧你家公子吧”
“哎喲,多謝堂主您大恩大德,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江錦眠點了點頭,木程飛一般的跑了,木程大口呼吸著。太嚇人了,太嚇人了!這活兒以后還得是讓穆威來吧,他的小心臟可受不了!
“堂主,這小子油嘴滑舌的,您?”
“無妨,我自有打算”
“是”
江錦眠回到公主府,昭云依舊守在書房門前。
“酒兒還沒有醒嗎?”
“回小姐,公主還沒有醒”
“那行,你和云寧一起去樂仙居帶些公主愛吃的回來”
“是”
昭云走后,江錦眠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了進去,見著榻上的楚肆酒睡的正香,寵溺的笑著。江錦眠走到書桌前,本來想看看楚肆酒平日里在看些什么書,誰知道一翻開,便看到這么……這么……刺激的畫面!
“這這這,酒兒一天天這都看的什么啊”
江錦眠臉迅速的紅了,她連忙把翻來的春宮圖冊關上
“表姐,你這是怎么了?”
楚肆酒雙眸微啟,眼波尚含惺忪倦意,似藏著一汪春水。粉腮染著淡淡紅暈,似天邊初綻的云霞。她輕抬玉臂,慵懶地舒展身姿,櫻唇微張,發出一聲嬌軟呢喃。嘴角噙著抹似有似無的淺笑,透著股未脫的嬌憨。
“啊?啊?沒有,沒沒怎么,咳,酒兒你醒啦”
江錦眠連忙走到楚肆酒面前,摸了摸楚肆酒的腦袋。楚肆酒順勢倒在江錦眠身上,雙手環抱著江錦眠纖細的腰。
“好啦,醒了就快起來啦,我讓云寧和昭云去樂仙居帶了你最愛吃的菜,快些起來吧”
“嗯嗯,知道啦~眠眠表姐~”
楚肆酒聲音酥酥的,環抱在她腰間的手也不安分。整的江錦眠臉莫名其妙的紅了起來。
“咳咳,乖啦~快點起來啦”
江錦眠將在她腰間亂摸的小手拉開,蹲下身來,為楚肆酒穿上鞋子。此時昭云和云寧也帶著飯盒子進來了。
“放在桌子上吧”
“是”
江錦眠為楚肆酒穿好鞋子后,將楚肆酒一下公主抱,抱到了桌前。楚肆酒也清醒了過來。
“好香啊”
楚肆酒兩眼盯著云寧不斷從飯盒子里拿出的菜,嘴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快吃吧,全是你愛吃的”
“哇塞,表姐真好,我就知道表姐是最愛我的,這么久了還記得我愛吃什么!”
“那當然啦,不愛你愛誰啊”
江錦眠不停的給楚肆酒布菜,楚肆酒嘴里也是塞得鼓鼓的。
“慢點兒吃,又沒人和你搶”
“嗯嗯,太太好吃了”
入夜
江錦眠好不容易將楚肆酒哄睡著,本想著好好休息一下,云念便急匆匆的進來,附在江錦眠耳邊小聲說道。
“主子,圣醫堂那邊傳信說白天那小子來了,請您趕緊過去”
“遭了,怎么把這茬兒給忘了”
江錦眠急忙出了公主府,用輕功一下來到了圣醫堂,而木程已經在這里等著急了,在江懷海面前是走過來又走過去,江懷海的白眼也是翻了一遍又一遍。
江錦眠換好衣服便推開了暗閣的門,還沒進去,忽然什么東西飛了過來撞在她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