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9日，活塞主場大勝籃網。

王溯在垃圾時間登場1分鐘，只撈到1個籃板，還沒感受到系統debuff帶來的削弱，比賽就已經結束了。

兩天后，11月11日，活塞客場挑戰國王。

薩克拉門托的牛角戰術與鐵血防守讓底特律人敗興而歸，王溯在第二節獲得了六分鐘的時間。

也正是在這六分鐘里，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來自系統的惡意。

他引以為傲的速度慢了一拍，爆發力像是被灌了鉛，就連一次他認為必進的空位投籃，也磕筐而出。

那感覺就像是有力使不出，對身體也失去了最有效的控制。

好在，他頂級的球商和靜態天賦還在，靠著預判和身高臂展，他還是貢獻了1個籃板、1次搶斷和2記封蓋，數據上不算難看。

但王溯自己清楚，他正在懸崖邊上。

第二天，背靠背挑戰金州勇士，活塞遭遇兩連敗，王溯被死死按在板凳上，DNP。

11月14日，斯臺普斯中心。

紫金湖人“F4”合砍74分，兵不血刃地擊退了底特律鐵軍。王溯本場依舊是看客。

客場三連敗，讓活塞隊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11月15日，活塞魔鬼賽程的最后一站，菲尼克斯。

全隊憋著一股邪火，終于在太陽隊身上止住了頹勢。

結束了這趟煉獄般的西部之旅，活塞隊返回汽車城，得到了寶貴的三天假期。

當然，這一切都與王溯無關，他像是被球隊遺忘的人。

球隊放假的這幾天，他每天都泡在訓練館中，盡管球館每天都會“準時”關燈……

這天晚上八點多，王溯繼續在黑暗中訓練自己的球感。

然后，一道微弱的光芒從場邊亮起，伴隨著一個試探性的聲音。

“王，是你嗎？”

王溯停下運球，他瞇起眼睛，看到比盧普斯舉著手機朝自己走來。

“昌西？”王溯有些意外，“你怎么會來這里？”

隊內的老將，大多看拉里·布朗的臉色行事，或明或暗地疏遠著他。

比盧普斯是少數保持中立的人，卻也僅限于點頭之交。

比盧普斯眉頭緊鎖：“你為什么不開燈訓練？”

“老約翰下班了?！蓖跛蓦S口扯了個謊，“沒關系，摸黑練球更能培養球感?！?

“開燈也不影響！”比盧普斯的聲音嚴肅，“你是活塞隊的一員，這里的一切設施，你都有權使用！”

他一把抓住王溯的手臂，語氣不容置疑：“走吧，我帶你去找老約翰！”

管理室的門虛掩著，大腹便便的黑人管理員正靠在門邊，神情復雜地看著他們，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幕。

“老約翰！”比盧普斯怒氣沖沖地質問，“王還在訓練，為什么關燈？你不知道他是我們的球員嗎？”

“我知道，我知道，昌西！”老約翰連忙舉起雙手，一臉無奈：

“我當然知道！我很喜歡這個孩子?？墒俏也魂P燈的話，布朗教練會把我解雇的?！?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比盧普斯的眉頭擰得更緊，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問的是王溯還是老約翰。

他無法相信，一位名人堂級別的教練，竟會用如此上不得臺面的手段去針對一個新秀。

老約翰無奈地聳了聳肩：“昌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今天實在忍不住了，所以，把你叫了過來?！?

王溯愕然地望向老約翰，這個平日里幾乎沒有交集的管理員，竟然在暗中幫助自己。

老約翰迎上他的目光，擠了擠眼睛，露出善意的笑容。

“以后，王什么時候離開，你就什么時候關燈?！北缺R普斯開口道：“教練那邊，我會說?！?

“好的，昌西。”老約翰點點頭，隨即嘆了口氣。

“我看不懂教練的想法。但我用我的工作擔保，我從未見過比王更刻苦的球員。他永遠是第一個來，最后一個走?！?

比盧普斯聞言，沉默地點了點頭，他本來就不善言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王溯倒是無所謂，他跟兩人道謝過后，就回到燈火通明的球館，繼續埋頭苦練。

無論系統的debuff有多致命，汗水，永遠不會騙人。

……

翌日，奧本山宮殿球館。

今天的球館再次座無虛席，因為活塞隊主場迎來了洛杉磯湖人。

四天前，活塞隊輸給了湖人。今天，以逸待勞的他們想在主場一雪前恥。

從跳球開始，比賽就陷入了激烈的肌肉碰撞和窒息的防守中，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火藥味。

首節戰罷，23比23，雙方打平。

這般重要的比賽，王溯早已做好了整場坐穿板凳的準備。

然而，第二節場上風云突變！

本·華萊士在一次補防科比時，被后者的膝蓋狠狠頂到了腹股溝，當場痛苦倒地，隨即被攙扶回更衣室。

“大本”倒下，活塞的禁區瞬間門戶大開，梅米特·奧庫和老將艾爾登·坎貝爾輪番上陣，卻如同螳臂當車。

奧尼爾在內線予取予求，僅僅幾個回合，就讓兩人接連吃到犯規，狼狽不堪。

場邊的拉里·布朗臉色鐵青，他猛地回頭掃向替補席。

除了王溯，再沒有一個能頂上五號位的身高。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掙扎與不甘，最終，無奈地沖著角落里的王溯吼道：

“小子！起來！別說我不給你機會。上去，給我頂住那個該死的胖子！”

王溯面無表情地起身，脫掉訓練服，在全場驚愕的目光中，臨危受命。

湖人邊線球，王溯走到奧尼爾身邊，龐大的陰影瞬間將他籠罩。

他的身板在“大鯊魚”面前，顯得如此單薄。

奧尼爾低頭瞥了他一眼，樂了，露出一口白牙：

“嘿，菜鳥，你看起來比姚還要瘦。你確定，你不會被我撞斷骨頭嗎？”

王溯充耳不聞，他沉下重心，將前臂死死頂在奧尼爾的腰眼，試圖用hand-check規則限制他的啟動。

然而，奧尼爾甚至懶得用輔助手撥開他的手臂。

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顯得可笑。

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舉起左手，朝著控衛加里·佩頓要球。

“手套”心領神會，一記高吊球精準地飛向禁區。

球到，人動！

王溯眼見奧尼爾接球，立刻調動全身所有力量，肌肉瞬間繃緊，準備迎接那泰山壓頂般的沖擊。

他想要用盡一切去抵抗！

可是，就在奧尼爾沉肩發力，后背如攻城錘般撞來的時候——

王溯感覺自己的膝蓋猛地一軟。

下肢傳來一陣空虛乏力的感覺，瞬間抽走了他腿部的所有力量。

是那個該死的debuff！

“砰！”

一聲悶響。

王溯整個人踉蹌著向后彈開了一大步，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力量的對抗，根本不存在，這完全是一場碾壓。

奧尼爾似乎也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會如此輕松就頂開了防守。

而活塞隊的協防球員，更是慢了半拍。

就是這零點幾秒的空當，奧尼爾原地暴起，雙手將籃球狠狠砸進籃筐！

扣籃之后，奧尼爾落地，對著王溯邪魅一笑，緩緩搖動起了他粗壯的食指。

王溯緊緊咬住牙關，他很清楚，以自己現在的身體，別說是在debuff狀態下，就算是巔峰狀態，也無法與這頭“鯊魚”正面角力。

回到活塞隊的進攻，王溯主動提到肘區，為比盧普斯做了一個質量不錯的掩護。

王溯深知在內線討不到任何便宜，掩護之后立刻拆開，向著側翼三分線內一步的位置跑去。

而奧尼爾果然沒有跟出來。

比盧普斯突到三秒區被奧尼爾堵住了去路，但他立刻找到空位的王溯，把球傳了過去。

機會來了！

王溯在側翼中距離接球，身前一米多都是空無一人。

籃下的奧尼爾甚至連動都懶得動，輕蔑地對他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眼神里滿是戲謔。

換做平時，王溯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用一記精準的中投回應他的輕視。

但是現在……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有勁無處使的無力感依然縈繞在四肢百骸。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著呼吸和節奏，然后，略帶遲疑地起跳，出手！

籃下，雙方球員已經開始卡位，準備爭搶籃板。

“鐺！”

籃球砸到籃筐前沿，高高彈到籃板上，隨后詭異地掉進了網兜。

一個純粹到不能再純粹的運氣球。

王溯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心臟還在怦怦直跳。

進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