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永年這才注意到，謝青梧的左眼已經完全被黑暗吞噬，而右眼則滿是痛苦與掙扎。她的身體不自然地抽搐著，像是在與某種無形力量抗爭。

“青梧！“齊永年下意識上前一步，卻被謝紅棠攔住。

“沒用了。'他'的種子三年前就種在她體內。“謝紅棠的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我一直在想辦法救她...所以才假裝投靠玄冥子...“

謝青梧突然停止掙扎。當她再抬起頭時，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優雅、冷漠、高高在上。她用一個流暢得不像人類的動作站起身，左眼漆黑如墨，右眼卻變成了純粹的金色。

“聰明的小紅棠。“她的聲音變成男女混音，既熟悉又陌生，“可惜還是太遲了。“

齊永年如墜冰窟。這絕不是謝青梧！某種存在正通過她的身體說話...

“玄冥子。“他脫口而出。

“謝青梧“——或者說占據她身體的玄冥子——優雅地行了一禮：“正是本座。不過嚴格來說，玄冥子只是我在這個世界的化身之一。“她——他——用那只金色右眼打量著齊永年，“異星，我們終于見面了。“

山谷突然暗了下來。不是云遮日蔽的那種暗，而是光線本身似乎在逃離這片區域。天樞碑上的反光變得異常明亮，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眾人變形的倒影。

齊永年握緊龜甲，四種心之力在體內奔涌：“從她身體里出去！“

玄冥子輕笑：“何必激動？她自愿接受我的力量。三年前那個雨夜，當她跪在父親尸體前絕望哭泣時，是我給了她復仇的力量...“

“謊言！“謝紅棠厲聲打斷，“是你殺了父親，又偽裝成杜允明的部下誘騙姐姐！“

玄冥子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歷史由勝者書寫。“他突然看向南宮蕪，“說起來，還要感謝這個小姑娘。若不是她在學宮放那把火，我也找不到七心印的弱點。“

南宮蕪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空洞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齊永年這才明白，她并非“死而復生“，而是被謝紅棠用什么方法暫時控制了——很可能是那塊“時之砂“的后遺癥。

“夠了！“齊永年將龜甲對準玄冥子，“離開她的身體，否則——“

“否則怎樣？“玄冥子突然閃現到他面前，速度快得超出常理，冰冷的手指撫上齊永年胸前的黑紋，“你已經接受了'門'的印記，某種意義上...我們是一邊的。“

齊永年想后退，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黑紋在玄冥子的觸碰下活躍起來，像無數小蟲在皮膚下蠕動。劇痛中，他感到某種外來的意識正在嘗試連接他的思維...

千鈞一發之際，龜甲突然變得滾燙！玄冥子如觸電般縮回手，金色右眼中第一次閃過警惕。

“王守仁的'遁甲'？“他后退兩步，“難怪你敢直面本座...“

壓力驟減，齊永年立刻沖向天樞碑。身后傳來謝紅棠與玄冥子的打斗聲，但他不敢回頭——直覺告訴他，答案就在碑中。

當他的手觸及碑面時，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