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巡按御史
- 南明,開局請我當(dāng)皇帝
- 藍(lán)見青
- 2073字
- 2025-06-25 09:11:51
乾清宮,御案上擺著厚厚的奏疏。
自朱慈烺抵達(dá)南京,在朝的官員、在野的官員、各地學(xué)子,踴躍上疏,建言獻(xiàn)策,為的是匡扶大明。
這也是得益于大明朝輿論環(huán)境清明,言路暢通,不至于出現(xiàn)秀才上疏諫言而被滿門問罪的禍?zhǔn)隆?
起初,朱慈烺看的還算認(rèn)真,等數(shù)量一多,就不行了。
不是人人都能如太祖皇帝那般精力充沛,內(nèi)閣和司禮監(jiān)的出現(xiàn),確實(shí)有一定的道理。
除去諫言獻(xiàn)策的奏疏,余下的奏疏,大致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彈劾,一類是求官。
彈劾,主要是政敵之間。也有的參劾北方官員棄地。
求官,就很好理解了。
新皇登基,和土匪選舉頭目差不多。
皇帝是山大王,當(dāng)老大。下面的臣子,也得排位置、分官職。
競爭最激烈的,毫無疑問,是吏部尚書。
朱慈烺沒有去理會,而是按照原定日程,接見幾位前往地方赴任的官員。
“米御史,你此番巡按四川,對蜀地的軍政,有何想法?”
四川巡按御史米壽圖躬身,“回稟皇上,奢安之亂荼毒西南十余年,耗費(fèi)錢糧無數(shù)。又逢遼事糜爛,西北賊起,川兵頻頻抽調(diào)。”
“《黃帝內(nèi)經(jīng)》有云:‘不治已病治未病’。舊疾未愈,又添新疾。昔日的天府之國,早是元?dú)怆y存。”
“逆渠張獻(xiàn)忠劫掠湖廣、江西,兵進(jìn)四川,氣焰正猖。彼盈我竭,川蜀,難矣。”
朱慈烺頓了一下,“題目說完了,說一說解題的方法吧。”
米壽圖行了一禮,“天下之事,無非錢糧二字。”
朱慈烺平靜道:“你是想打蜀王府的主意?”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四川無虞,則蜀藩無虞。”
“蜀藩封國已近三百年,府庫所累之積,若不能為國用,臣恐有資敵之憂。”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朱慈烺笑著搖搖頭。
“朕就知道,朕的那些親戚們,逃不過你們的眼睛。”
“孫有德。”朱慈烺抬了一下手。
米壽圖見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孫有德手捧著一道圣緩緩走來,撩官服就要跪倒接旨。
“不用。”朱慈烺攔住他,“這是朕給蜀王府的圣旨,卿站著看即可。”
盡管皇帝發(fā)了話,可面對圣旨,米壽圖仍不敢大意,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圣旨,慢慢打開。不能一目十行,需逐字逐句的去讀。
“蜀王府的錢糧,四川官府盡管去借貸。待朝廷平定叛亂,四川再酌情償還就是。”
皇帝的話,無疑是給米壽圖吃了一顆定心丸。
平定叛亂后,再酌情歸還。
叛亂什么時(shí)候能夠平定,沒準(zhǔn)。
酌情歸還,地方官府連藩王的宗祿都敢直接不發(fā),償還,那就更沒準(zhǔn)了。
這道圣旨在米壽圖看來,就兩個(gè)字,白嫖。
他怔怔的望向皇帝,有些不敢相信。
除了建文皇帝,哪個(gè)皇帝也沒對藩王下過這么黑的手。
朱慈烺又一抬手,示意孫有德將圣旨收起。
“這道旨意,你赴任的時(shí)候帶去四川。”
“另外,朕還給川貴湖廣總督李若星下了道旨意,他會派三千黔兵支援四川。”
“你先到石柱,把這三千黔兵帶上,會同當(dāng)?shù)氐氖⒂详杻傻氐耐了颈爸貞c。”
“若重慶之事已不可收拾,不必猶豫,改赴成都。”
聽著皇帝的話,米壽圖心里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四川承宣布政使司治下,大城有二。一為省府成都,其次便是重慶。
四川的局勢,真的到了這般田地?以至于讓皇帝說出如此頹廢的話語。
米壽圖是順天府宛平縣人,他的家,已經(jīng)回不去了。
舉人出身,走到今天,米壽圖深感國恩。自得知北京城破那一刻起,他已經(jīng)將朝廷當(dāng)作了自己的家。
米壽圖跪倒在地,行了五拜三叩首大禮。
“此次臣奉旨巡按四川,不治蜀,便死蜀。”
米壽圖抱定了決心:不能死家,那便死國。
朱慈烺只覺哽咽,停頓片刻,將這股情緒壓下去,才說道:“卿之心,朕知。”
“卿是順天府宛平縣人,朕祖籍鳳陽,卻是生于順天,長于順天。真要收論起來,你我君臣,倒是有同鄉(xiāng)之誼。”
“好好活著。”朱慈烺額外又強(qiáng)調(diào)一遍,“好好活著。”
“待朝廷收復(fù)故都,卿還要陪朕,好好的看一看家鄉(xiāng)的桑梓。”
米壽圖重重的叩首在地,本就必死的決心,更加堅(jiān)定。
剛剛壓下的情緒,再次翻涌。朱慈烺欲起身親自扶起米壽圖,一想,還是再度抬了抬手。
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孫有德隨即上前,替天子將米壽圖扶起。
“退下吧。”
“臣,告退。”
看著米壽圖的背影,朱慈烺不由得想起了《易水歌》。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
殿中服侍的宦官,皆是眼色,紛紛低下了頭。
不過片刻,朱慈烺便又恢復(fù)了心態(tài),對著孫有德吩咐,“傳陳藎覲見。”
“是。”
很快,一位身著七品官袍的御史走進(jìn)殿內(nèi)。
“云南道監(jiān)察御史臣陳藎,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
“謝皇上。”
“云南本有巡按御史吳文瀛,卿此番出巡云南,任事有二。”
陳藎躬下身子,作聆聽狀,亦是表示恭敬。
“其一,募兵。其一,防賊。”
募兵,很好理解。陳藎的精力,主要是放在了后面的防賊,心中也有了大致猜測。
“云南,多土司。”
聽到皇帝的這句話,陳藎更加確信了自己剛剛的猜測。
“卿可知普名聲?”
本來陳藎還真不知道普名聲,但得到皇帝派他前往云南募兵的旨意后,他惡補(bǔ)了一下云南的相關(guān)資料。
恰巧,其中就有關(guān)于普名聲的記載。
“崇禎四年,阿迷州土司普名聲怕叛亂。后普名聲被誅,其妻萬氏領(lǐng)余賊繼續(xù)作亂。”
“再后,萬氏不敵我大明天軍,隨被招撫。不久,萬氏又嫁給了王定土司沙定洲。”
“由此,沙普合流。”
“皇上是擔(dān)心,二賊會趁我大明動蕩之際,再起反心。”
朱慈烺:“云南多土司,不止此二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卿此去云南,募兵之余,更要維穩(wěn)。”
“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