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錢謙益
- 南明,開局請我當皇帝
- 藍見青
- 2062字
- 2025-06-23 21:00:00
“受之兄,我來晚了。”
“覺斯兄,不晚,不晚。”
錢謙益笑盈盈的將大學士王鐸迎進家門。
“飯菜剛剛備好,覺斯兄,你是來的早不如來的巧。”
“起田,”錢謙益轉身看向自己的弟子瞿式耜,“還不見過閣老。”
“參見閣老。”瞿式耜行禮。
瞿式耜五十多歲的人了,不用人教,這點眼色還是有的,錢謙益是故意如此。
錢謙益在家賦閑多年,瞿式耜同樣賦閑在家。
錢謙益家在蘇州府常熟縣,先前為了擁立潞王一事,他不辭辛勞,趕往應天。
潞王雖沒有登基,好在福王也無緣帝位。
如今太子駕臨南京,這師徒二人,按捺不住想為國效力之心。
王鐸清楚錢謙益的意思,笑著點頭,“好好好。”
瞿式耜是萬歷四十四年的進士,王鐸是天啟二年的進士,按理來說,王為瞿之后輩。
然,事實恰恰相反,先胖不算胖,后胖壓倒炕。
王鐸位列臺閣,人尊閣老。瞿式耜居家在閑,一介布衣。
可王鐸沒有因此輕視,不提年誼,單是錢謙益在東林、士林中的地位,王鐸也不敢輕視。
“覺斯兄,請。”錢謙益將王鐸讓進院中,瞿式耜跟在二人身后。
王鐸笑著跨過大門,于院中見到一佳人正向自己行禮,“見過閣老。”
“如夫人。”王鐸收了幾分笑容。
錢謙益滿面歡喜,沒有察覺,對著柳如是吩咐,“閣老已經到了,上菜吧。”
“是。”女性相對于男性,心思更顯細膩,柳如是敏銳察覺到王鐸的變化,便正借著錢謙益的話當臺階走開。
崇禎十四年,錢謙益大張旗鼓的迎娶柳如是。
明末風氣開放,文人士子納歌妓為妾,非但不妥之處,反而是為人津津樂道的風流韻事。
可以大禮迎娶歌妓,便是悖禮,為世俗所不容。
很不巧,錢謙益就是以大禮迎娶的柳如是。
此事引起了軒然大波,可礙于錢謙益在士林中的聲望,也沒有不識趣的多說太多。
但這件事終歸是為人所不齒,總得有人承擔。
錢謙益是東林黨魁,文壇大家。
柳如是雖有才,但終究不過一個歌妓。
誰承擔這件事的影響,自不必多說。
面對錢謙益,王鐸必須熱情有禮。
面對柳如是,王鐸則沒有那么多客氣。
廳中酒菜擺下,錢謙益將王鐸讓到上位。
“覺斯兄,請。”
王鐸連忙拒絕,“這個位置,只能受之兄坐。”
“還是得閣老來坐。”
“喧賓不能壓主,受之兄請。”王鐸再次拒絕。
誰坐上位,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有禮讓的過程。
瞿式耜毫無疑問的坐在副陪的位置。
“閣老。”瞿式耜為王鐸斟了一杯酒,接著給錢謙益斟酒。
錢謙益介紹:“這是朋友從紹興捎回來的,三十年的女兒紅。”
王鐸端起酒杯,把玩著看了幾眼。
酒香早已入鼻,不必多言,是好酒。
真正吸引王鐸的,是酒杯。
錢謙益頗有家資,應用之物,向來皆是上等。
瓷器方面,王鐸不是很懂,但他看得懂酒杯上所映刻的桂花之意——折桂登科。
錢謙益,太想進步了。
“我倒是知道這個習俗。”王鐸笑道。
“家中添了孩子,就埋下一壇酒。若是女兒,就等出嫁的時取出,名曰女兒紅。若是兒子,就等高中狀元時取出,名曰狀元紅。”
“女兒嫁人,可早可晚。可會試三年一屆,大明朝六千萬人,三年不過才出一個狀元。”
“要我說,莫說是狀元了,就是中一個三甲同進士,那都算是祖墳冒青煙。”
“哎。”王鐸看向錢謙益,“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受之兄是萬歷三十八年庚戌科的探花。”
“怪不得能得柳大家青睞,原來你錢受之還是探花郎呢。”
錢謙益暗自得意,“哪里,哪里。”
“僥幸,僥幸而已。”
王鐸趁勢又說,“受之兄如此大才,不應該埋沒于鄉野。”
“時逢太子殿下又下旨增補官員,我這個禮部尚書入閣了,位子空了出來。”
“我已經寫好了奏疏,等太子殿下登基后,即刻上疏,舉薦受之兄,接任大宗伯。”
錢謙益謙虛起來,“我,這,我這才疏學淺,何堪此任,何堪此任吶。”
“受之兄切莫推脫。”王鐸知道錢謙益是假客氣。
“國難之際,受之兄一身才華,此刻,正是報國之時。”
說著,王鐸又湊近過去,壓低聲音,“再說了,什么時候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咱們出個頭,總好過讓外人占去。”
“尤其是不能讓馬士英那一干奸黨占去。”
錢謙益點點頭,“這倒是,這倒是。”
“我聽說,馬士英舉薦了他的妹夫越其杰出任河南巡撫,又舉薦了佞臣朱大典出任山東巡撫?”
王鐸眼眸一挑,“受之兄的消息真是靈通。不錯,確有其事。”
錢謙益嘆息一聲,“太子殿下糊涂呀。”
“怎么能如此聽信馬士英的讒言。”
王鐸:“奸臣在朝,進讒言、行悖事。此時,正需要你我東林,匡扶朝政。”
“沒錯。”錢謙益提了音量。
“當初馬士英就勾結劉良佐等人,企圖挾兵威脅。現在又發展爪牙,意圖禍亂朝堂。是可忍,孰不可忍!”
“受之兄,息怒,息怒。”王鐸勸道。
“為了這等小人氣壞身體,不值當的。”
“以受之兄之才,入閣,是早晚的事。現在,先受點委屈,當個禮部尚書。”
“等再度廷推閣臣時,我一定同憲之、子猶,竭力保舉受之兄。”
錢謙益故作矜持,“這個,倒是不急,不急。”
“來來來。”他端起酒杯,“不管怎么說,還是要多謝覺斯能想著我啊。”
王鐸跟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錢謙益看向瞿式耜,“起田,倒酒。”
瞿式耜坐的就是副陪的位置,又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倒酒這點小事,哪用著叮囑。
王鐸明白,錢謙益這是還想給自己的弟子謀個職位。
“起田在受之兄門下受教多年,才學名滿天下,也應該出來歷練歷練。”
“受之兄,你可別不舍得啊。”
錢謙益會心一笑,“哪能,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