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帝內座的星力如潮水般涌來，紫霄殿的穹頂裂開五道縫隙，分別射出青、赤、白、黑、黃五色霞光，落在殿外的廣場上，化作五座巍峨的神臺。東方神臺刻滿青龍紋，南方神臺燃著不滅的火焰，西方神臺覆著皎潔的月光，北方神臺凝結著玄冰，中央神臺則生滿五谷嘉禾，正是五帝內座的象征。

可神臺上空都纏著層灰蒙蒙的霧氣，霧氣中隱約有佛號聲傳來，將霞光壓制得黯淡無光。蓮生知道，這是佛氣篡改了五帝的神位本質——東方蒼帝主生機，卻被佛氣化作“寂滅”；南方赤帝主炎火，卻被改成“清涼”；西方白帝主收斂，卻被扭曲成“空無”；北方黑帝主玄水，卻被困為“僵化”；中央黃帝主土德，卻被變成“平寂”。

“五帝失其真，四方無其序?！惫搓愋蔷站o長槍，“佛氣以‘空’化‘實’，讓五帝神位成了擺設?！鄙徤叩街醒肷衽_前，指尖觸碰那些灰蒙蒙的霧氣，霧氣竟像有生命般躲閃，露出底下微弱的黃光。

“中央黃帝主‘中和’，非‘平寂’?！鄙徤⑷胄橇?，黃光驟然暴漲，霧氣發出滋滋的聲響，“就像五谷需生、長、收、藏，土德之妙在容萬物而非滅萬物?！彼菩牡某刑炫奂y路亮起，與中央神臺的嘉禾共鳴，那些被壓制的生機破土而出，將霧氣頂開，露出黃帝的神位——尊手持耒耜的老者虛影，面容慈善，周身環繞著四季輪轉的光暈。

黃帝虛影睜開眼，耒耜輕點地面，廣場上長出片青禾，禾葉上都刻著“生”“長”“收”“藏”的字樣?！胺饸庖浴健瘻纭颉?，忘了中和需有起伏?！崩险呗曇羧绱蟮卣饎樱澳慵瘸械勖斨恋略谌?，不在平?！?

此時東方神臺的霧氣劇烈翻騰，隱約有龍吟聲傳來。蓮生望向那里，只見霧氣中浮現出尊枯坐的佛像，正試圖吞噬青龍的生機?！吧n帝主‘生’，當如草木破土。”蓮生指尖彈出道綠光，綠光化作條青蛇鉆進霧氣，“寂滅非生，生機在動。”

青蛇在霧氣中游走，所過之處長出藤蔓，藤蔓纏繞著佛像向上攀爬，開出朵朵紅花。佛像發出怒吼，卻在花香中漸漸融化，露出底下的蒼帝虛影——位身披青衣的神君，手持竹杖，杖頭纏著新芽，周身環繞著百鳥。

“生既有枯榮，何需強作寂滅？”蒼帝竹杖一揮，神臺周圍長出參天古木，樹葉沙沙作響，“佛氣困于‘無’，忘了生即是‘有’的流轉。”南方神臺的火焰突然暴漲，將霧氣燒得噼啪作響，赤帝虛影在火中顯現，紅發如火，手持火把，周身環繞著朱雀。

“炎火主‘熾烈’，非‘清涼’！”赤帝的聲音如烈火燎原，“喜怒哀樂皆是真情，何需強行壓滅？”他將火把擲向空中，火焰化作朱雀飛過西方神臺，月光突然變得清冷如霜，白帝虛影踏著月光出現，白衣勝雪，手持玉盤，盤中盛著飽滿的果實。

“收斂非‘空無’，是為新生蓄力。”白帝玉盤輕轉，果實落下化作漫天星子，“佛氣以‘空’斷‘實’，不知虛實相生。”北方神臺的玄冰裂開，黑帝虛影從冰中走出，黑衣如墨，手持水鏡，鏡中倒映著江河湖海。

“玄水主‘流轉’，非‘僵化’?！焙诘鬯R一照，冰層融化成溪流，“靜中有動，方為永恒?！蔽宓厶撚褒R聚，霞光沖天而起，與北極五星、勾陳六星在穹頂形成完整的星圖，佛氣殘留的霧氣如冰雪消融，露出湛藍的天空。

此時天庭各處傳來震動，被佛氣改造的宮殿紛紛恢復原貌：帝苑的荷池重新泛起青炁，祥光中那只溫柔的大手虛影與仙后殘影交疊；紫霄殿的九龍寶座從玉佛殘骸中升起，龍首噴出甘霖滋潤大地；南天門的接引臺重現，郭達正撓著頭看著恢復仙官服飾的自己，旁邊的再造池泛著溫暖的光暈。

蓮生站在五帝中央，承天袍與星圖共鳴，周身環繞著北極五星的沉穩、勾陳六星的銳不可當、五帝內座的生生不息。他忽然明白小說開頭那片荷池的深意——青炁九宮拱衛，靈炁滋養蓮心，恰如北極定樞、勾陳衛道、五帝安邦，真正的秩序從不是強行的統一，而是各安其位的和諧共生。

勾陳星君單膝跪地，聲音洪亮：“恭迎仙帝重定天道！”五帝虛影同時頷首，霞光與星輝交織成網，將整個仙界籠罩其中。那些被佛氣變成僧侶的仙人徹底恢復原貌，佛寺崩塌處長出仙山，冰原消融后現出滄海，連空氣都變得靈動起來，不再有刻意的“平”，只有自然的“序”。

蓮生望向帝苑方向，荷池里的青炁與他周身的星力共鳴，仿佛在訴說著一個輪回的圓滿。他抬手輕揮，承天袍化作漫天金光，融入仙界的每一寸土地。金光所過之處，佛氣徹底消散，仙道本源如種子破土，在山川河流間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