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的筆尖在紙上頓住，她抬起頭，看見前排男生微微側過來的半張臉。他的眉梢帶著點不耐煩，但眼睛卻亮得驚人，像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借我抄抄？“周帆壓低聲音，嘴角勾著笑，“反正你寫這么快，也不差這一會兒。“他想問他借來看看，考個沒么刺眼的成績給他家老頭子，免得又嘮叨。

柳妍沒說話，只是默默把卷子往自己這邊收了收。

周帆挑眉。

——拒絕？

最后一考場的人，居然拒絕他？

他正想再說什么，監考老師的目光已經掃了過來。周帆只好轉回去，百無聊賴地在答題卡上胡亂涂了幾個選項。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十五分鐘”

周帆盯著柳妍的卷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借我抄抄？“他又問了一遍，聲音壓得更低，“反正咱倆都在這個考場，誰也別笑話誰。“

柳妍抬起頭，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周帆嘖了一聲。

——裝什么裝？

最后一考場的人，誰不是來混的？

他趁著監考老師轉身的空檔，一把扯過柳妍的答題卡。動作太快，柳妍甚至沒來得及阻攔。

“你——“

周帆沒理她，低頭快速掃了一眼，然后僵住了。

答題卡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工整的選項，作文部分更是漂亮得像印刷品。這水平......絕對不可能是差生。

他猛地抬頭，正對上柳妍無奈的眼神。

“你是哪個班的？“周帆聲音都變了調。

柳妍嘆了口氣：“......高二（1）班。“

周帆手一抖，答題卡差點掉地上。

——高二（1）班？！

那不是年級重點班嗎？！

他大腦一片空白。重點班的學生怎么會淪落到最后一考場？

還沒等他想明白，監考老師已經走到了他們旁邊：“你們兩個，交頭接耳干什么？“

周帆機械地把答題卡塞回去，干巴巴地說：“老師，她筆掉了，我幫她撿一下。“

監考老師狐疑地看了他們一眼，最終還是走開了。

周帆僵硬地轉回身，感覺后背都濕透了。

——完了。

——他剛才抄的是重點班學霸的卷子！

而且幾乎原封不動！

講臺上，監考老師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說：“還有二十分鐘交卷。”

周帆低頭看著自己幾乎抄滿的答題卡，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