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刀劈王府匾,代王血濺衣!
- 明末:開局陣斬正藍旗貝勒
- 小蔥拌西紅柿
- 2693字
- 2025-08-25 17:03:20
大同巡撫衙門后堂,門簾猛地被掀開。
滿桂、張宗衡、白慧元、鄭崇儉四人疾步而出,臉上方才的暢快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驚駭。
“敬石!你……你方才說什么?直撲代王府?!”
滿桂雖是驍勇悍將,面對尸山血海眉頭都不皺一下,此刻聲音也帶上了顫音,
“那是親王府邸!不是周家莊!你帶兵闖王府,這……這與造反何異?!”
張宗衡面色蒼白,急聲道:“高參將!萬萬不可!控制李文奎,尚可說是其咆哮公堂在先。
若兵發(fā)代王府,便是潑天的大禍!再無轉(zhuǎn)圜余地了!屆時天下宗親共憤,朝廷焉能容你?!”
白慧元眼神焦灼,語氣沉重:“敬石!此事需從長計議!”
鄭崇儉的聲音都發(fā)顫,“高參將,拿到鑰匙與地點,或可智取,或可請督師決斷,切不可行此險招啊!”
這四人往日無論是多驍勇,多睿智,多沉穩(wěn),多么的有魄力!此刻無一例外,那是都怕了!
高敬石緩緩轉(zhuǎn)過身,甲葉鏗鏘。目光中有著決絕,還有一種看透生死的平靜。
他環(huán)眼掃過四人,聲音不高,卻如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
“智取?怎么智取?是等代王把真賬本都燒干凈,還是等他從宗人府請來更厲害的旨意?
請督師決斷?老子現(xiàn)在干的事,就是為了不讓他決斷!就是為了把所有的雷都扛在俺老高一個人身上!”
他環(huán)眼圓睜,逐一看向他們,發(fā)出靈魂拷問:“你們一個個都說不行,那你們告訴俺——
你們有更好的、能立刻拿到那些真賬本、能把那七千畝、七萬畝地奪回來的辦法嗎?”
堂內(nèi)瞬間死寂。
滿桂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狠狠一拳砸在自己掌心,發(fā)出一聲不甘的低吼。
張宗衡頹然垂首,白慧元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鄭崇儉長嘆一聲,無奈搖頭。
沒有。在代王府憑借“祖制”和“特權(quán)”鑄就的銅墻鐵壁面前,他們所有“合規(guī)”的手段,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既然沒有,”高敬石聲音斬釘截鐵,“那就按老子的規(guī)矩來!”
他不再看眾人,大步向外走去,喝令如雷:“點兵!出發(fā)!”
代王府,冊府庫房。
這座掌管著代藩無數(shù)田產(chǎn)秘辛的重地,平日門禁森嚴(yán),此刻卻如同被颶風(fēng)席卷。
“轟——!”
一聲巨響,那朱漆銅釘、象征著王府威嚴(yán)的“莊田署”大門。
被軍中帶來的破門槌猛地撞開,重重砸在地上,濺起漫天塵埃。
跟著看熱鬧的百姓,驚呼一片,紛紛躲的遠遠的,卻又好奇的不肯離去。
高高在上的代王府居然也有這一天?這是兵變了嗎?那可是會死人的!
“造反了嗎……”
一隊王府護衛(wèi)怒罵著,持刀上前。
正欲見血的新軍興沖沖迎上去,兵器相擊聲驟然響起。
懵逼的王府護衛(wèi)沒想到來人真敢動手,只兩下便被砍翻數(shù)人,余者撒腿就跑。
高敬石瞥了一眼倒地哀嚎的幾名護衛(wèi),又看向跑的比兔子還快的那些人,口中啐了一口:
“樣子貨!”他大手一揮,“沖進去!”
里面的文吏小官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嚇得魂飛魄散。
一個掌案長史剛壯著膽子喊出“反了!你們這是造……”,
就被兩名如狼似虎的悍卒踹翻在地,用刀柄砸得滿嘴是血,再也說不出話。
高敬石踩著倒塌的大門和散落一地的賬冊,踏入塵囂之中。
他身披大明最精良的山文甲,手按腰刀,目光所及,無人敢與之對視。
“搜!給老子掘地三尺!所有地契、賬冊、文書,一片紙都不準(zhǔn)落下!誰敢藏匿,就地軍法從事!”
他聲音粗糲,如同砂紙摩擦,帶著不容置疑的殺意。
哀嚎聲、求饒聲、箱籠被劈開的碎裂聲瞬間充斥了整個冊府。
如狼似虎的邊軍士兵粗暴地拉開每一個抽屜,砸開每一把鎖。
將記載著無數(shù)投獻、兼并、巧取豪奪的紙張粗暴地捆扎起來。
吏員們瑟瑟發(fā)抖,蜷縮在角落,如同待宰的羔羊。
“住手!都給本王住手!高敬石!你找死!”
一聲因極致憤怒而尖利的咆哮從門外傳來。
代王朱彝梃在一群約二百名身著綢緞鑲甲、儀容華麗的王府護衛(wèi)簇擁下,急匆匆趕來。
他眼見此地的狼藉,心口發(fā)疼,氣得渾身發(fā)抖,手指著高敬石,臉色鐵青:
“高敬石!你擅闖王府禁地,毆打王府屬官,強搶王府文書!
《大明律·禮律》明載:“凡凌辱宗室親王者,無論官民,斬立決!”你這是滅門之罪!
明日本王的奏疏一到京師,就叫錦衣衛(wèi)緹騎拿你,滿門抄斬!”
高敬石緩緩直起身,從一名士兵手中接過一本厚厚的賬冊,拍了拍上面的灰。
他轉(zhuǎn)過身,面對代王的滔天怒火,臉上竟露出一絲譏誚的冷笑。
“滿門抄斬?老子在京畿和遵永砍韃子腦袋的時候,王爺您還在王府里聽曲呢!怕死,老子就不當(dāng)這個兵!”
他猛地將賬冊摔在地上,聲音陡然拔高,如同虎嘯,震得整個院落嗡嗡作響:
“你跟老子講《大明律》?這律條上,他媽哪一條寫著王爺能吞并軍屯,吸邊軍的血?”
他大手一指那些正被搬出來的地契文書,聲若雷霆:
“睜開你的眼看看!這些田,有多少是衛(wèi)所軍屯!被你代王府用“投獻”的名頭占了!
老子的兵,冬天穿著破襖子給你們守邊墻!他們的田,卻養(yǎng)肥了你們這群蛀蟲!你還有臉跟老子講律法?”
代王被這劈頭蓋臉的怒斥罵得一時語塞,隨即更是暴怒:“放肆!你滿嘴污言穢語。
本王是皇考欽封的親王!你敢不敬?
宣大總督都無權(quán)查問本王!你一個區(qū)區(qū)參將,安敢如此僭越!無法無天!”
“僭越?老子今天就僭越給你看!”
高敬石“鏘啷”一聲拔出腰刀,雪亮的刀光映著他臉上哆嗦的橫肉,殺氣沖天!
他并未砍向代王,而是猛地回身,一刀狠狠劈在門口那面寫著“代王府莊田署”的鎏金匾額上!
“咔嚓!”一聲刺耳的巨響!
匾額應(yīng)聲被劈成兩半,重重砸落在地,木屑紛飛!
“今天這些地契,老子拿定了!田,也收定了!”
高敬石持刀指向代王,以及他身后那些已被邊軍煞氣嚇得面色發(fā)白、連連后退的王府護衛(wèi),
“誰敢攔我,試試?yán)献舆@口剛從鬼門關(guān)磨快的刀,利是不利!”
代王看著那被劈碎的匾額,又驚又怒,那是他王府的臉面!
他再看向高敬石身后那些沉默如山、眼神冰冷、甲胄縫里仿佛都滲著血氣的邊軍悍卒。
對比自己身邊這群銀樣蠟槍頭的儀仗護衛(wèi),一股冰冷的恐懼終于壓過了憤怒。
他明白,真要動起手來,他這二百人,不夠?qū)Ψ饺揽p的。
死了也是白死!
到時候鬧到御前,正在為遼餉焦頭爛額的陛下,會保他這個惹事的藩王,還是保這支能殺韃子的邊軍?
關(guān)鍵是,動起手來,誰知道高敬石那瘋子會不會對自己動手!
他盯著高敬石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腰刀,咽了口吐沫。巨大的屈辱和無力感淹沒了他。
他臉色由青轉(zhuǎn)白,手指著高敬石,劇烈地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硬話。
“好!好!好你個高敬石……”他手指高敬石,嘴唇哆嗦著。
氣急攻心之下,猛地一口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胸前的蟠龍繡紋,身體一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王爺!王爺!”左右護衛(wèi)慌忙上前攙扶,亂作一團。
高敬石冷漠地看了一眼昏死的代王,還刀入鞘。
“捆好賬冊,帶走!回衙!”
他翻身上馬,看也不看身后的一片混亂。
五百鐵甲銳卒簇擁著他,押送著滿載罪證的馬車,如同一條黑色的洪流。
沉默而堅定地離開了這座剛剛被他們徹底踐踏了“規(guī)矩”的親王冊府。
只留下滿地狼藉、昏迷的親王、驚恐的仆從,以及遠處巷弄里,那些偷偷觀瞧、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