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

兩人異口同聲地回道。

他們猜測，這種舒緩精神的能力，很有可能就是林艾進化之后得到的異能。但這種能力，一旦暴露，方舟那群人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每個像他們一樣的，高等級的喪尸病毒感染者都會被放大性格中的某種特質，情緒不穩定或精神壓力過大的時候也會短暫地失去意識，變成只知道啃咬的低級別喪尸，所以感染者都會定時做一些能減輕嗜血肉欲望的事情，或是短時間放縱或是傷害自身。

而林艾的這種能力，可以說就是人形的舒緩劑。若是被無法控制自身的高級別感染者或者方舟發現，等待她的只有囚禁、被做實驗的命運。

短暫幾秒的對視之后，他們默契地決定保守這個秘密。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哪里都好，脖子也不疼了，也不會咯血了，就是手腕疼。”林艾抬起自己的左手，果不其然在上面又發現了咬痕，“咬兩次效果更好？”

聞言，江少戈把周靖鈞說的那個理論給林艾簡單復述了一遍，只見對方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之后，問了幾個問題。

“感染病毒一定得被咬嗎？”

江：“黏膜接觸體液就可以。”

“那血液里的病毒濃度是不是比唾液里的多？”

江：“理論上是這樣的。”

“那為什么不喂血？病毒載體夠了之后，說不定就不需要三次感染了。非得再咬我一次，這下好了，兩個手腕都有疤了。”林艾提出了一個兩人都沒有想過的角度，“不過也可以理解，事態緊急，事急從權嘛。不過下次可以試試直接用血液，或者從血液提取出來的病毒，效率會不會更高一點。”

“你說得有道理，但是當時也并不能確定這個方法一定有效。你要是有興趣，可以開個課題，我給你提供實驗室。”

江少戈使用遙控器，幫林艾把床頭抬高一些，方便幾人說話。

“暫時沒有這個想法，我還只是個實習生，很多臨床的東西還沒搞明白，開課題還是有點太早了。有機會的話，會請你來當我老板的。”

林艾放松地癱在床上，她的口腔里還殘留著血液的腥甜味，體內潮熱，像是內部要火山爆發一樣。她早就注意到床邊的另一個人了，雖然他刻意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大哥，你明顯擋住太陽了！

“這位是…”

她當然認出了他是昨天自己幫忙取彈的骷髏面罩男，她想知道的是他的真實身份。

“介紹一下，周靖鈞周隊長，北區基地的主管。”

林艾敏銳地察覺到，江少戈對這位周隊長抱著不同尋常的信任感，幾乎是把對方當作親大哥一樣的情感。

“初次見面。”

周靖鈞故意隱瞞兩人已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事實。

林艾也便從善如流地當作這是第一次見面，俏皮地說：“你好，周隊長。感謝大佬救我狗命。”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傷口幾乎已經長好了，體能也得到了提升，充沛到能一口氣跑完大學時期最害怕的2400，這具身體現在絕對是吃嘛嘛香。雖然變成感染者并非她所愿，不過也多虧這兩個人，自己還能活著。

“不客氣。”

周靖鈞趁江少戈轉身去拿冰箱里的水果的間隙，在林艾的手心寫了一個“還”字，暗示他們之間一筆勾銷了。

林艾當然是贊同了，怎么看都是對方吃虧的買賣，摩挲著手腕上的發圈，她繼續問道：“這么來看，三大基地的主管都是感染者？”

江少戈一邊給手中的蘋果削皮，一邊答道：“是。南區主管Pearl，多國混血，也是感染者。按照我們的初級評定，你應該屬于A級別感染者，并不會影響你的生活，只是愈合能力會比正常人強一點。平時注意不要過度接觸血肉就行。”

精神安撫類的能力，除非是親身感受過，一般很難被判斷出來。所以編造林艾是A級，同時也是因為她的身體素質在三方病毒改造之下確實提升到了A級的程度。

“那我豈不是沒辦法去外科實習了？我心心念念的手術室實習，就這么泡湯了……”

前世，林艾就最喜歡在外科干的那段時間了。外科佬們幾乎不太在意病歷書寫，講究的就是效率。雖然常常因為跟臺拉鉤餓得兩眼昏花，但她喜歡每一次上臺都能學到新東西的感覺。

江少戈把削好、切小塊的果肉遞給林艾，又削了一個完整的遞給周靖鈞：“有抑制劑，但是全方面抑制，不僅抑制嗜血肉的欲望，也會抑制身體素質，把控好劑量還是可以跟臺。”

“算了，我不能拿病人的生命開玩笑。更何況，發了瘋，同事們也保不住，我也得償命。”

脆甜的口感，是林艾偏愛的口味。吃起來“咔呲咔呲”的，一定程度緩解了尖牙生長后的啃食欲。

一盤蘋果都吃完了，林艾突然想起來：“我的手機呢？”

都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怕葉璇沒見到自己會著急，杜瑞那邊也該報個平安。

“壞了，給你買了新的。”

新手機與胸卡綁定之后，再人臉識別認證一下，之前手機里的東西就都會從云端轉移進新手機。這個時代的人幾乎是沒有隱私的，除非是在污染區，所有電子世界的信息都會被掌握。這種時候，江少戈的電子操縱能力就異常強大。

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消息淹沒了林艾。葉璇并不知道林艾這邊的情況，還以為她被留下來值夜班了。簡單翻看智慧，最顯眼的還是來自葉璇的最后一條：晉級考提前到了這周六上午八點。】

【葉子：女媧補天之晉級考.pdf】

【葉子：對了，好像下周一開始期末考。五天考七門，資料太多，發你郵箱了。】

【葉子：不用謝我，都是關南從學長學姐那里搞來的。】

好好好。

剛活過來就要考試，還是奪命連環考。就算是末世也逃不過“只要專業選得好，年年期末勝高考”的魔咒。

林艾看完了消息，滿臉的苦大仇深。她突然覺得，還是做個純粹的喪尸更好，起碼不用突如其來地面對這么多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