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紅杏本就生在紅墻之外,如果紅墻院足夠寬闊不會束縛紅杏的生長,又何來的紅杏出墻一說?
此刻,閱川也明白的了原主的執念,也似乎明白了祁戀選擇女配的用意。
救一個也是救,為何不順手再救下一個呢?
可……
【可你這任務進度繞了一圈又是為了什么呢?有必要嗎?】閱川對此依舊不解。
“因為這么做是能夠完全讓男主誤會我目標對象,從而放松警惕的辦法。是能夠讓劇本發展合理化的理由,是讓所有人都不會有一絲懷疑女配換芯的穩妥法子。”
女配因父親的逼迫而搬到了男主隔壁,被迫與男主產生了接觸。
也正是因為這個被迫,女配順理成章地和女主有了真正的交集。
聽勸的祁戀按照竺母的意思和司父道了歉,隨后便被打包到了江源公寓區,成了男主的鄰居。
與祁戀同行的除了司機,還有系統說的那個男二。
是保鏢,也是人形監視器。
【看來司靖還是不放心你啊。】閱川幸災樂禍道,【說實話,還不如按我提議的那樣做,至少你能多一個盟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內憂外患的。】
“等我覺得他有用的時候,我會按你說的那樣策反他。只可惜,我現在覺得他沒什么用武之地。”祁戀在心里回復閱川。
沒有用武之地的男二正盡心盡力地幫這位千金小姐搬著行李。
屋子里家具齊全,也經常有人來打掃,因此祁戀帶的行李箱里無非是些衣物和化妝品罷了,沒多重。
“行李箱替放到二樓的主臥門口。”
作為高薪聘請的貼身保安,順手做些雇主吩咐的小事,哪能有任何怨言?
男二聽從地將行李箱搬了上去,而在后頭的竺漣偏頭看向那道視線的來源。
不出所料,是劇本里救贖落魄男主后,成為了金絲雀的女主,云鸞。
祁戀對著那道微微掀起波瀾、帶著艷羨的眸子,回以微笑,隨后便進到了屋內。
云鸞呆愣片刻后才回過神,隨后低垂著眸子,看著透風的白色裙擺,自卑的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那副木偶人的模樣。
她只身一人,靜靜地坐在那里,清風撫過,脆弱得好像一摔就會破碎,如此孤寂,如此惹人垂憐。
云鸞并沒有將這一面之緣,一如往常那般安靜地當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木頭人,等待著王子的喚醒。
可今日卻格外不一樣,隔壁的公主闖入了這所布滿玫瑰荊棘的城堡。
“你好,我是新搬來的住戶,也是你的鄰居。”祁戀友善地微笑著,將糕點放下,“我這是我剛制作的糕點,一點心意,請收下。”
太久沒和正常人接觸的云鸞一時反應不過來,遲鈍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應該回以微笑,并說出:“謝謝。”
可現實卻是她那長久面無表情的臉揚起的笑容格外僵硬,連道謝的聲音也很是沙啞。
尷尬暈紅了雙臉,云鸞無措地接過祁戀的糕點盒子。
“謝謝。”
她又一次道謝,似乎是想彌補先前那個不完美的道謝。
可就因為她接過的動作幅度大了點,藏在裙擺之下的東西,嘩啦啦地掉落。
云鸞嚇得連忙用她那尖細的高跟,將鐵鏈費力地向身后踢去,而她的手也使勁將裙擺往下扯,試圖掩蓋那偽裝成腿環飾品的鎖鏈。
祁戀也是愣了下,在心里對系統吐槽道:你確定男主是需要被救贖的嗎?我怎么覺得比起被女主救贖,他更該去精神病院掛個號。
此刻的云鸞眼眶通紅,泫然欲泣。
好不堪,怎么,怎么可以將如此不堪的一面展露,被人看見……
【別管男主,他包有病的。你先看看女主吧,她快碎了!】
不用閱川說,祁戀也能看得出來。
她在心里長舒一口氣,若無其事道:“怎么不吃,快嘗嘗吧,剛出爐的糕點味道最佳。”
云鸞茫然一瞬,隨即如釋重負,但她拆開糕點盒的手依舊在顫抖,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完全脫離出來。
“很……很好吃,謝謝……”
“不客氣,如果喜歡吃可以來我家做客,姐姐做給你吃。”祁戀溫柔地摸了摸云鸞的腦袋,“姐姐就住在隔壁。”
云鸞乖巧地點了點頭,剛升起一點星光的眼眸卻又在意識到什么后,很快湮滅。
祁戀對此無所知。
做戲就要做全套,騙過自己也騙過觀眾。
因此,在她離開男主家后,便拜訪了其他住戶,還和竺母的閨蜜賀湘柳家閑談了許久。
祁戀從柳姨家出來時,時辰已經不早了,而在回到住處時,云鸞依舊坐在那個位置,原封不動。
這個時辰,男主也快回來了,祁戀這會也不好再去和女主接觸,只是瞧了女主一眼,便上了公寓二樓。
云鸞咽下最后一口糕點,咳了好幾聲。
被束縛著呆在院子里一個下午的云鸞一口水也沒喝過,卻還是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將糕點吃完了。
她輕拭去嘴角可能留下的殘渣,將糕點盒子收起,就連桌子上細小的碎屑也被她細致地掃落在地。
她拿起糕點盒子起身,步伐輕盈平穩,輕而易舉地駕馭住了常人不能駕馭的過分尖細的長高跟。
垃圾盒子被藏在灌木叢里。
待她做完一切后,距離原來的位置還差幾步之遙時,轎車鳴笛聲倏地響起,隨后是駕駛位車門開合發出的巨大動靜。
前些日子才下過雨,花園的草坪本就有些松軟,更別提腳下二十多公分的恨天高。
沒料到傅隸諾今日早歸的云鸞被嚇了一跳,一時間沒平衡好身形,摔在了地上。
尖細的高跟被折斷,腳踝處紅腫一片。
白皙的皮膚上出現了刺眼的血痕,還有大片的泥濘,她卻對擦傷的疼痛仿若無所覺般。
而剛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見到這一幕,被嚇了一跳。
他腳步加快,直直沖向她,輕輕扶起,眼神關切,卻是帶著審視。
“軟軟,怎么不乖乖等我回來?我不是說過了嗎,有什么困難等我回來幫你啊,你是我的夫人,不必親手干任何的活。”傅隸諾的語氣溫柔,卻是綿里藏針。
男人將她抱起,放回椅子上,卻沒去瞧她身上的傷勢,反倒向云鸞跌倒的背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