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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餓狼噬敗將

康熙十三年(1674年)四月,福州城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氛圍中。天空陰沉得如同一塊巨大的鉛板,厚重的烏云堆積在一起,仿佛隨時都會壓下來。狂風在大街小巷中呼嘯而過,吹得街邊的旗幟獵獵作響,發出尖銳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即將到來的不祥。

靖南王府的演武場上,氣氛更是緊張得讓人窒息。三百名親兵手持長刀,如同一堵鋼鐵鑄就的墻壁,環立在演武場四周。他們的眼神冷峻而堅定,身上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耿精忠身著蟒袍,外面罩著一層鎖子甲,鎖子甲上的鐵片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他的臉色陰沉得如同外面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暴戾。他緩緩地走到演武場中央的案幾前,手指輕輕摩挲著刀柄上鑲嵌的遼東血玉。這塊血玉是祖父耿仲明當年從毛文龍手中接過的賞賜,承載著耿家的榮耀和歷史。

“帶上來!”耿精忠突然一腳踹翻了案幾,案幾上的酒壺“砰”的一聲砸在青磚上,迸濺出琥珀色的酒液,散發出濃郁的酒香。幾名親兵迅速將五花大綁的參將曾養性拖到了校場中央。曾養性的左眼結著一層厚厚的黑痂,那是三日前仙霞關敗退時中箭留下的傷痕。他的頭發凌亂地披散在臉上,臉上滿是疲憊和恐懼。

“王爺!末將愿戴罪立功……”曾養性剛一開口,耿精忠突然猛地抽出腰間的長刀,用力一揮,刀光閃過,旗桿應聲而斷。繡著“靖南”二字的纛旗在狂風中劇烈地抖動著,發出“啪啪”的聲響,然后轟然落下,重重地蓋住了曾養性的身軀。旗面上的金線在夕陽的余暉下閃爍著,如同蜿蜒的血脈,仿佛在訴說著耿家的輝煌與榮耀。

耿精忠站在原地,眼神冰冷地看著曾養性,手中的長刀還在微微顫抖。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只有無盡的憤怒和怨恨。“仙霞關如此重要的關卡,你竟然輕易地就丟了,你還有什么臉面說戴罪立功?”耿精忠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

曾養性跪在地上,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仙霞關的失守不僅讓耿家的軍隊遭受了重創,也讓耿家的聲譽受到了極大的損害。“王爺,末將實在是迫不得已啊。敵軍來勢洶洶,末將寡不敵眾,才……”曾養性試圖為自己辯解,但他的聲音在耿精忠的憤怒面前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耿精忠冷笑一聲,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迫不得已?哼,我看你是早就心懷二心,想要背叛本藩吧!”耿精忠說著,慢慢走到曾養性身邊,用刀尖輕輕挑開他的戰袍。

哀嚎裂暮云

“仙霞關丟得蹊蹺。”耿精忠的聲音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帶著一絲寒意。他用刀尖挑開曾養性的戰袍,露出了他腰間一塊清軍制式的銅牌。銅牌在夕陽的余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上面刻著“鑲黃旗”三個字。

“鑲黃旗的通行令,你當本藩是瞎子?”耿精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他用力將銅牌從曾養性腰間扯下,扔在地上。銅牌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清脆的聲響,仿佛是曾養性命運的喪鐘。

曾養性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王爺,這是敵軍設下的圈套啊,末將是被冤枉的!”曾養性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在演武場上空回蕩。

耿精忠冷笑一聲,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冤枉?我看你是罪有應得!”耿精忠說著,突然舉起長刀,向曾養性砍去。曾養性本能地想要躲避,但他被五花大綁著,根本無法動彈。就在長刀即將砍到他身上的時候,韓鐵手突然出手,用鉤鐮擋住了耿精忠的長刀。

“王爺,且慢!”韓鐵手大聲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和謹慎。“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曾養性背叛了我們,若是貿然殺了他,恐怕會引起軍心不穩。”

耿精忠停下手中的動作,眼神冰冷地看著韓鐵手。“你敢質疑本藩的決定?”耿精忠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威嚴。

韓鐵手單膝跪地,低頭說道:“王爺息怒,末將不敢。只是現在局勢危急,我們不能輕易地失去一員大將。不如先將曾養性關押起來,等查明真相后再做處置。”

耿精忠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他知道韓鐵手說得有道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若是輕易地殺了曾養性,確實會引起軍心不穩。但他心中的憤怒卻無法平息,他實在是無法容忍曾養性的背叛行為。

“好,那就先將他關押起來。若是查明他真的背叛了本藩,本藩定不會饒過他!”耿精忠咬著牙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怨恨。

幾名親兵迅速將曾養性押了下去。曾養性一邊掙扎著,一邊大聲喊道:“王爺,末將是被冤枉的啊,您一定要明察啊!”他的聲音在演武場上空回蕩,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耿精忠看著曾養性被押走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復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但他知道,在這個亂世之中,他必須要保持警惕,不能輕易地相信任何人。

密語透鐵帳

深夜,狂風依舊在外面呼嘯著,像是一頭饑餓的野獸在咆哮。靖南王府的營帳里,燈火搖曳不定,映照著耿精忠陰沉的臉龐。他坐在營帳中央的案幾前,手中緊緊握著從曾養性身上搜出的密信。火漆印是平西王府的飛虎紋,這意味著這封信是吳三桂派人送來的。

耿精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和警惕,他緩緩打開密信,仔細地閱讀起來。信中,吳三桂許諾以兩廣總督之位策反曾養性,讓他在關鍵時刻倒戈相向,背叛耿精忠。耿精忠越看越生氣,他將密信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了幾下。

“好你個吳三桂,竟然敢在背后搞這些小動作!”耿精忠憤怒地喊道,聲音在營帳中回蕩。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他沒想到吳三桂竟然如此陰險狡詐,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王爺,現在怎么辦?”韓鐵手站在一旁,輕聲問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和謹慎,他知道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處理不當,可能會引發一場大禍。

耿精忠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沉思。“先不要聲張,這件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吳三桂勢力龐大,我們不能輕易地與他翻臉。”耿精忠說道,聲音低沉而堅定。

就在這時,帳外突然傳來一陣骨笛聲。那笛聲悠揚而詭異,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耿精忠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是毛大帥的《破陣樂》!”耿精忠驚恐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敬畏。

毛文龍是耿仲明的老上司,也是耿家的恩人。當年,耿仲明在毛文龍麾下效力,得到了毛文龍的賞識和提拔。后來,毛文龍被袁崇煥冤殺,耿仲明一直對此心懷怨恨。而《破陣樂》是毛文龍最喜歡的曲子,每次出征前都會演奏這首曲子。

耿精忠迅速起身,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出去。只見幾名老兵正站在營帳外,用箭矢穿著人耳當祭品。為首的老者獨臂握笛,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少帥,弟兄們餓啊……”老者用低沉而沙啞的聲音說道,聲音在夜空中回蕩,讓人不寒而栗。

耿精忠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他不知道這些老兵為什么會突然出現,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干什么。“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這里?”耿精忠大聲問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緊張和恐懼。

老者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地看著耿精忠。“少帥,我們是毛大帥的舊部。當年,毛大帥被袁崇煥冤殺,我們這些弟兄們也四處逃散。如今,我們聽說少帥你正在起兵反清,我們想要來投靠你,為毛大帥報仇雪恨。”

耿精忠聽了老者的話,心中不禁一動。他知道毛文龍的舊部都是一些英勇善戰的將士,如果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對自己的事業將會有很大的幫助。但他又擔心這些人是吳三桂派來的奸細,想要趁機打入自己的內部。

“你們為什么現在才來投靠本藩?”耿精忠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和警惕。

老者嘆了口氣,說道:“少帥有所不知,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直到最近,我們才聽說少帥你在福州起兵反清,我們便立刻趕來投靠你了。少帥,你就收留我們吧,我們一定會為你效犬馬之勞的。”

耿精忠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這些人的話,但他知道,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若是能夠得到毛文龍舊部的支持,對自己的事業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好,本藩就收留你們了。但你們要記住,若是敢有二心,本藩定不會饒過你們!”耿精忠說道,聲音低沉而堅定。

老者聽了耿精忠的話,連忙跪地謝恩。“多謝少帥收留,我們一定會誓死效忠少帥的!”老者說道,聲音中充滿了感激和忠誠。

耿精忠看著老者和他身后的老兵們,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在這個亂世之中,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的生存和利益而奮斗。他不知道這些人是否真的會效忠于自己,但他知道,他必須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才能在這個亂世之中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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