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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絕無可能!

宋伍低著頭,竭力放慢呼吸,只求沒人注意到自己。

可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來什么。

一群人路過他們的餐桌,其中一人壓低了嗓音,卻帶著清晰的惡意罵道:

“兩只臭蟲!”

啪——

陸曉反手將筷子拍在桌上,冷聲問道:“你說誰?”

旁人遠處的嘲笑、詆毀,置之不理,那是氣度。

但人家站你面前,指著你鼻子罵了,還一言不發的話,那叫慫包。

被幾人簇擁的青年男子,染著銀白的頭發,后頸處火焰紋身肆意張揚。

他眼神里滿是居高臨下的輕蔑,挑釁地揚著下巴:

“誰和泥腿子坐一桌我罵誰!污染餐廳環境,還不讓人說了?兩只臭……”

話音未落。

一只瓦罐呼嘯著凌空飛來,精準地砸在男子臉上,濺開一簇刺目的血花!

小青年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后仰著栽倒在地。

他雙手死死捂住臉,鮮血卻依然不斷從指縫間涌出。

“來人!教管,殺人啦!”

隨行的幾人立刻炸了鍋,驚恐地大喊大叫。

有人慌忙蹲下去查看他的傷勢,有人則如臨大敵般圍住陸曉,生怕他趁機逃走。

“你死定了!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

其中一人跨前半步,聲色俱厲地恫嚇道。

陸曉慢條斯理地用紙巾擦去手上的油漬,眼皮都沒抬一下,“咋啦?他爸是李剛?”

“她姐是李懷真!”

那人見陸曉毫無反應,音量陡然拔高,帶著警告的意味,

“他是行者世家,她姐是翡翠段位的高手!你得罪不起!”

李啟明搖搖晃晃地掙扎著站起來,滿臉血污,如同剛從地獄里爬出的惡鬼。

宋伍被這景象嚇傻了。

像只受驚的鵪鶉,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敢打我?好,好得很!”

李啟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咧開嘴,露出森然扭曲的笑容。

旁邊幾人連忙勸道:“李少,消消氣。傷口,捂住傷口啊!”

陸曉挑了挑眉,語氣帶著一絲玩味:“不服?來練練?”

李啟明橫行霸道慣了,哪里受得了這種譏諷?

他一把擼起袖子,就要沖上去拼命。

“李少,冷靜!冷靜??!”

同伴死死抱住暴怒的李啟明,連聲安撫,

“這小子是故意的!他存心激你動手,別中了他的計!快!你們還愣著干嘛!快給李少止血!”

幾個人手忙腳亂,連拉帶抱,總算把暴走的李啟明暫時制住了。

這時,剛才溜出去叫人的教管,帶著一隊救兵匆匆趕了回來。

“怎么回事?”

領頭的教管目光銳利地掃了眼滿目狼藉的餐廳,掃過一片狼藉的餐廳和頭破血流的李啟明,沉聲喝問。

“陳主管,是他!他蓄意傷人,用瓦罐砸傷了李少!”

立刻有人跳出來,指著陸曉大聲指證。

“李少?”

陳光德心中一沉。

他快步上前,仔細一看,臉色頓時變了,還真是李啟明!

“快!生命藥水!”

陳光德急聲對身后的同事喊道

一名教管人員取出一瓶紅色藥水,卻有些猶豫:“主管,李少傷口看著嚇人,其實只要縫合一下……”

“用得著你教我?!”

陳光德狠狠瞪了同事一眼,一把奪過藥水。

等轉過頭,臉上已堆滿了和善的關切,“李少,深呼吸,放輕松,喝下藥劑就沒事了?!?

妥善處理完李啟明的傷勢。

陳光德挺直腰板,目光如電般掃過人群,厲聲喝問:“誰動的手?!”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陸曉身上。

“就是你出手傷人?”

陳光德握緊手中的警棍。

瞥見對方手腕上的印記,又松了開來。

他招了招手,道:“來人,把他給我押到禁閉室去!”

“陳主管,不先問問事情緣由?”陸曉皺眉。

小小一只的宋伍站了出來。

雖然牙齒還在打顫,聲音也發著抖,卻努力陳述道:

“是對方先罵人,陸哥才失手打他的?!?

陳光德板著臉,語氣不容置疑:“罵人可以訓誡,動手是故意傷害!”

陸曉反唇相譏:“我怎么記得,《行者治安管理法》第九十三條寫得清清楚楚:公開辱罵、騷擾、威脅行者,不是訓誡,是要坐牢的?”

陳光德一愣。

旋即面容更冷,“段位不高,律法倒背得挺熟?!?

陸曉微笑不語。

“誰聽見了?”

李啟明眼神刮過在場眾人,聲音尖利:“誰聽見我罵你了?你讓他站出來作證!”

他喝下生命藥水,傷口已經止住血,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些許紅潤。

四周的食客被他兇狠的目光一掃,紛紛低下頭,噤若寒蟬,無人敢與他對視,更遑論作證。

見此情景,李啟明得意地扯出一個笑容,“說我罵你,證據呢?”

陸曉看著他中氣十足的模樣,心中嘖嘖稱奇。

他下手不輕,那傷勢按理說至少要躺床休養幾日。

如今生龍活虎的,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藥水的恢復力感覺比游戲中強多了,等有錢了,也得弄幾瓶備著。

“我……我作證!”

宋伍再次鼓起勇氣,舉起了手。

陸曉看了他一眼,小家伙雖然膽小,倒是挺講義氣。。

可眾人對他的話,選擇視而不見。

“帶走!”

陳光德不再遲疑,果斷下令。

立刻有教管上前要拿人。

陸曉平靜地亮出手腕上的印記。

青銅色的光芒閃過,匯聚成新的形狀。

“哈哈哈……”

李啟明放聲大笑。

笑聲牽扯到傷口,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我還以為你多牛呢?青銅2的渣滓,也敢這么狂妄?”

收起笑聲,李啟明眼神變得無比陰鷙。

他心里已經在盤算,等陸曉從這里出去后,要怎么慢慢收拾對方。

“少裝模作樣,老實去禁閉室待著!”

陳光德目光鄙夷。

能在這里任職的職員,家里多少都有些行者背景,否則連面試門檻都過不了。

對方想拿行者身份壓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陳主管,忘了領我進來那天,我是什么段位了?”陸曉提醒道。

陳光德一時沒明白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什么意思?”

見他滿頭霧水的模樣。

陸曉知道,自己這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沒裝起來,他失去解釋的興致,冷冷道:

“不明白?那就去問問那天抓我的警長,讓他查查我上個賽段的段位。弄清楚、想明白了,再決定要不要關我禁閉!”

“陳哥!別聽他廢話!”李啟明恨道,“直接關他三五天!出了事,我姐擔著!”

“關起來!”

陳光德再次下令,語氣斬釘截鐵。

這次陸曉沒反抗,低聲吩咐宋伍回牢房,自己跟教管走向禁閉室。

……

這邊。

陳光德將李啟明一行人安頓好,回到自己的宿舍。

剛想躺下休息。

閉上眼,腦子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陸曉最后的警告,還有那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心里莫名地堵得慌,像壓了塊石頭。

“一個青銅行者罷了,還能翻天不成?”

陳光德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像是在說服自己。

他翻了個身,努力想睡去。

半晌。

他又猛地一骨碌坐起身,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最終,他拿起桌上電話,撥通了遠方表弟的號碼。

鈴聲響了十幾下,才被接通。

“表哥,正忙著呢?大晚上,什么事這么急?”

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明顯的不耐煩。

陳光德先表達了歉意,然后趕緊問道:“老哥問你一個事,三天時間,從黑鐵5升到青銅2,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門道?”

“大半夜說什么胡話?”表弟毫不留情的斥道,“三天時間升8個小段,你當他是神仙啊?”

陳光德心底咯噔一下,“不對!是四天!四天時間,能辦到嗎?”

“唉,表弟給你算筆賬,就明白了?!?

“我現在白銀4,每局游戲算上匹配等待,平均耗時47分鐘左右,一天拼死拼活也就打10把左右。”

“因為有賽段補償機制,贏一把有25勝點,即使我每天打滿,把把全勝,四天最多升6個小段?!?

“黑鐵局節奏更慢、耗時更長!四天時間,能升3個小段,已經是非常有潛力的玩家了!”

說著,說著,話筒里傳來奇怪的聲音:“主人,它跑出去了?!?

“下去,好好親親它。”

“哦……”

女子應聲。

接著是一陣窸窸窣窣、像是小孩在偷吃零嘴的細微聲響。

陳光德此刻滿腦子都是表弟那句“非常有潛力”。

如果4天升3段已經是這個標準。

那他……到底有多強?

“表弟,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真的做到,升了8段?”

陳光德發現自己牙齒在打顫。

“絕無可能!”

表弟一口否決,只當表哥半夜發癲。

“嘶——掛了!”

聽著話筒里嘟嘟嘟的聲響,陳光德整個人僵在原地,心亂如麻。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上次自己看花了眼,對方段位不是黑鐵5?

找警長!

陳光德披衣而起。

這事今晚不弄個水落石出,他是別想合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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