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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音魂牢

黑暗中的猩紅目光如同四把利刃,刺得秦陽皮膚生疼。他嘗試后退,卻發現雙腳如同生了根,動彈不得。黑袍人圍著他緩緩走動,長袍摩擦發出沙沙聲響,像是無數蟲子在爬行。

“不必掙扎,太虛傳人。“中間的黑袍人聲音嘶啞,“音魂牢專克修仙者,你的靈力越強,束縛就越緊。“

秦陽暗自運轉《太虛真解》中的靜心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經脈中的靈力確實凝固了,但道侶契約帶來的靈魂連接仍在——他能隱約感知到白璃的存在,雖然微弱,但足夠讓他心安。

“你們想要什么?“秦陽拖延時間,同時仔細觀察周圍環境。石室呈完美的圓形,墻壁上刻滿夜鶯圖案,每一只夜鶯的眼睛都鑲嵌著某種會發光的寶石,在黑暗中泛著幽藍的光。地面則是復雜的音律符文,踩上去會發出細微的震動。

“你的聲音,你的音魂。“右側的黑袍人開口,聲音竟是甜美的女聲,與恐怖形象形成詭異反差,“太虛傳人的音魂,將是喚醒'大樂章'的最后一塊拼圖。“

左側的黑袍人突然抬手,一道藍光擊中秦陽的喉嚨。劇痛襲來,仿佛有無數根細針在聲帶中攪動。秦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慘叫出聲——那只會給敵人更多力量。

“頑固。“女聲黑袍人輕笑,“沒關系,我們有的是時間軟化你。先看看前輩們的'表演'吧。“

三人同時后退一步,雙手結出復雜手印。墻壁上的夜鶯圖案突然“活“了過來,發出刺耳的鳴叫。隨著叫聲,石室中央的地面緩緩下沉,露出一個透明的半球形牢籠。

牢籠內,四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演奏樂器——正是失蹤的學生!他們雙眼空洞,動作機械,卻演奏著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旋律。最可怕的是,他們的身體呈半透明狀,有細絲般的藍色能量不斷從頭頂被抽出,匯聚到牢籠頂部的一個水晶球中。

“音魂抽取...“秦陽心頭一震。這種邪術他曾在《太虛真解》的禁忌篇中讀到過,通過折磨有音樂天賦者的靈魂,提取其最純粹的音律精華,用于增強邪修的音攻威力。

“很美,不是嗎?“中間黑袍人陶醉地說,“再過三天,當月圓之夜到來,他們的音魂就會完全成熟。而你的加入,將讓這個過程提前完成!“

秦陽的視線與牢籠中一個女生空洞的目光相遇——那一定是蘇雨晴的室友李曉冉。即使在這種狀態下,她的手指仍在小提琴上精準地移動,演奏著那段詭異的旋律。憤怒如巖漿般在秦陽胸口沸騰,但他知道現在發作只會壞事。

“為什么選我?“他假裝困惑,“我只是個普通學生。“

三個黑袍人同時大笑,笑聲如同碎玻璃摩擦。“普通?“女聲黑袍人譏諷道,“能彈奏'太虛問心曲'的人會是普通學生?那曲子已經失傳三百年了!“

秦陽心頭一跳。原來那天他在鋼琴上即興彈奏的,竟是太虛門的秘傳曲目!難怪白璃當時表情那么復雜。

中間黑袍人突然上前,一把抓住秦陽的衣領:“別裝了!我們知道你是誰,太虛門最后的傳人!你的音魂將幫助我們打開'九幽音界'的大門!“

就在黑袍人接觸秦陽的瞬間,一道金光突然從秦陽胸口迸發——是白璃給他的本命玉符!黑袍人慘叫一聲,踉蹌后退,手掌冒出黑煙。

“該死!昆侖的法器!“他怒吼,“把他關進去,先消磨他的意志!“

地面突然裂開,秦陽墜入黑暗。下落的過程仿佛無限延長,耳邊充斥著扭曲的音符和刺耳的尖笑。當墜落終于停止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鐘形透明牢籠中,四周是無盡的黑暗虛空。

牢籠內回蕩著那段詭異旋律,強迫性地往他腦子里鉆。秦陽捂住耳朵,卻發現聲音直接作用于神識,根本無法阻擋。更糟的是,他感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有種強烈的沖動想要跟著哼唱——那正是音魂被抽取的前兆!

“白璃...“秦陽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我需要你...“

......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的鐘樓外,白璃正面臨艱難抉擇。

通訊中斷后,她立刻追蹤秦陽的靈力信號來到小樹林,卻只找到他掉落的耳機和一枚夜鶯形狀的黑色羽毛。通過追蹤術,她確定秦陽被帶入了鐘樓地下室,但那里被強大的音律結界封鎖,普通方法根本無法突破。

“必須用'九霄雷音'了...“白璃輕撫眉心朱砂痣,眼中閃過掙扎。這門昆侖禁術威力巨大,但會消耗本源之力,加速昆侖鏡碎片的松動。一旦碎片失控,后果不堪設想。

但秦陽等不了了。白璃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口中念誦古老咒語。眉心朱砂痣越來越亮,最后竟如同一顆小太陽,照亮了整個樹林。

“九天玄雷,聽我號令!“

一道紫色閃電從天而降,劈在鐘樓頂部。古老的石磚如同紙糊般被撕開,露出下方的金屬結構——那竟是一個巨大的音叉!雷聲與音叉共振,產生肉眼可見的聲波,層層向下傳導。

地下深處傳來玻璃破碎般的脆響。音律結界被強行破開一道縫隙!

白璃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滲出一絲鮮血,但她顧不上調息,立刻化作一道白光沖向地下室入口。

就在她即將到達時,一個身影突然從樹后閃出,攔在她面前——是蘇雨晴!

“讓開!“白璃手中凝聚出一柄光劍。

“我是來幫忙的!“蘇雨晴快速說道,舉起手腕露出一個細小的符文印記——749局的暗記!“秦陽被帶進了音魂牢,常規方法救不了他!你需要這個!“

她遞過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笛,笛身上刻滿了細密的音律符文。

“清心鎮魂笛?“白璃驚訝地接過,“749局怎么會有昆侖法器?“

“沒時間解釋了!“蘇雨晴拉著她沖向地下室,“音魂牢會不斷變換位置,我們必須在他音魂被抽離前找到他!“

兩人沖下螺旋樓梯,來到一扇刻滿音符的金屬門前。門上的音符正在自行跳動,演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旋律。

蘇雨晴毫不猶豫地伸手按在門上,口中哼出一段奇特的旋律。令人驚訝的是,門上的音符隨著她的哼唱重新排列,最終組成一個完全不同的圖案——一只展翅的鳳凰!

“這是...“白璃瞳孔收縮。

“后門密碼。“蘇雨晴簡短解釋,推開門,“快!“

門后是一條狹窄的甬道,墻壁上掛滿了形似人臉的詭異面具,每一張都在發出無聲的尖叫。甬道盡頭是一個圓形大廳,中央懸浮著四個透明牢籠——正是四名失蹤學生的音魂牢!

但秦陽不在其中。

“他在主牢!“蘇雨晴指向大廳后方一扇黑色小門,“那里直連夜鶯會的核心法陣!“

白璃二話不說沖向黑門,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回。蘇雨晴再次上前,哼唱那段奇特旋律,但這次屏障紋絲不動。

“不行,需要更高級別的音鑰...“她咬牙道,突然轉向白璃,“用清心鎮魂笛吹《霓裳羽衣曲》!那是昆侖與夜鶯會交戰時的破陣曲!“

白璃震驚地看著她:“你怎么會知道這些?“《霓裳羽衣曲》是昆侖秘傳,外人絕無可能知曉。

蘇雨晴眼神閃爍:“749局檔案里有記載!快,沒時間了!“

白璃將信將疑,但還是舉起玉笛,吹響了那首失傳已久的仙曲。笛聲如清泉流淌,所過之處,黑色小門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最終,門無聲地滑開,露出里面更大的球形空間。

秦陽就懸浮在球心位置,被無數藍色光絲纏繞,表情痛苦。三個黑袍人圍繞著他,正在引導某種儀式。看到白璃和蘇雨晴闖入,他們同時轉身。

“昆侖圣女!“中間黑袍人驚呼,“怎么可能?音魂牢應該...“

白璃根本不給他們反應時間,笛聲一轉,化作凌厲的音刃斬向黑袍人。同時她左手掐訣,一道白光射向秦陽,試圖切斷那些光絲。

“阻止她!“女聲黑袍人尖叫,三人同時結印。整個空間突然劇烈震動,墻壁上的夜鶯圖案全部活了過來,化作無數黑色鳥影撲向入侵者。

蘇雨晴突然站到白璃身前,雙手在胸前交叉,然后猛地展開——一道金色音波呈扇形擴散,將大部分鳥影擊碎!

“《鳳鳴九天》?!“黑袍人們驚駭萬分,“你是鳳鳴閣的人!“

蘇雨晴沒有回答,繼續彈奏無形的音波之網,為白璃爭取時間。白璃趁機沖到秦陽下方,眉心朱砂痣再次亮起。

“秦陽!醒來!“她將全部靈力注入聲音,直擊秦陽神識。

音魂牢中的秦陽正處于崩潰邊緣。詭異旋律已經滲透到他意識深處,幾乎要將他同化為又一個演奏傀儡。就在他即將放棄抵抗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穿透重重迷霧:

“秦陽!醒來!“

是白璃!秦陽猛然睜大眼睛,感到道侶契約的連接突然增強。通過這個連接,他感知到白璃正用某種清心咒試圖喚醒他,但距離太遠,效果有限。

必須主動回應!秦陽想起《太虛真解》中記載的“神識共鳴“之法——通過特定的思維波動增強靈魂連接。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在意識中構建出與白璃初次相遇的場景:公交車上,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精致的側臉上...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隨著記憶構建,他體內的太虛靈力開始與白璃的昆侖靈力產生共鳴!音魂牢的束縛出現細微裂縫,秦陽抓住機會,將一縷神識順著契約連接送出。

現實世界中,白璃突然身體一震:“找到了!“她雙手飛速結印,眉心射出一道金光,精準命中懸浮的秦陽。

“不!“黑袍人們怒吼,但為時已晚。

金光中,秦陽的身體逐漸實體化,那些藍色光絲一根根斷裂。當他最終落回地面時,白璃立刻扶住他,將一顆丹藥塞入他口中。

“怎么樣?“她聲音中帶著罕見的焦急。

秦陽咳嗽幾聲,勉強站穩:“沒事...音魂還在...“他看向蘇雨晴和三個黑袍人,眼中閃過震驚,“這是...“

“回頭解釋。“白璃打斷他,“先解決他們。“

三個黑袍人見勢不妙,突然同時拍向胸口,噴出一口精血。血霧中,他們的身體迅速干癟,化作三只巨大的夜鶯,朝不同方向逃竄。

“想跑?“蘇雨晴冷笑,雙手一合。一道金色音網憑空出現,罩住了其中兩只。但第三只——中間那個首領——卻沖破阻礙,消失在墻壁中。

“該死!“蘇雨晴跺腳,“讓他跑了!“

白璃沒有追擊,而是轉向中央水晶球——里面儲存著四名學生的音魂。“先救人。“

在三人的合作下,水晶球被成功破除,四個音魂回歸各自身體。但令人不安的是,在破解過程中,他們發現水晶球連接著一個更大的能量網絡——夜鶯會收集的音魂,大部分都被輸送到了某個遙遠的地方。

“有人在利用夜鶯會收集音魂能量。“秦陽分析道,“他們提到的'大樂章'和'九幽音界',聽起來像是要打開某種封印。“

白璃臉色凝重:“必須報告周毅。這種規模的音魂收集,目標絕非普通邪修。“

離開前,秦陽注意到蘇雨晴悄悄撿起了一塊黑袍人留下的碎片,上面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半只夜鶯和半只鳳凰的組合。當她發現秦陽在看時,迅速將碎片藏了起來。

“謝謝你救了我。“秦陽真誠地說,“但你到底是誰?鳳鳴閣又是什么?“

蘇雨晴露出神秘的微笑:“749局特工,記得嗎?至于其他...時候到了自然會知道。“她看向白璃,“你們該走了,749局的清理小組馬上就到。今晚的事,最好別告訴周毅太多細節。“

回公寓的路上,秦陽和白璃都心事重重。夜鶯會只是冰山一角,背后還有更大的陰謀。而蘇雨晴的身份和目的,更是迷霧重重。

“你覺得她可信嗎?“秦陽問。

白璃搖頭:“不全信。但她確實救了你。“她輕撫眉心,那里朱砂痣的顏色變淡了些,“我擔心的是,今晚動用的力量可能已經驚動了某些存在...“

秦陽握住她的手:“不管來什么,我們一起面對。“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融為一體,延伸向遠方。而在城市某個角落,一只血紅的眼睛正緩緩睜開,望向他們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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