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一場特殊的競標
- 神醫(yī)農女:我靠種田富甲天下
- 迷失神經貓
- 3017字
- 2025-07-23 21:05:48
云州知府陳廷敬的車駕,在蘇知意的親自引導下緩緩地駛入了知意村的地界。
這位在云州府說一不二的封疆大吏,此刻早已收起了在公堂之上的所有官威。他掀開車簾,那雙銳利如同鷹隼般的眼睛正一寸一寸地無比仔細地審視著眼前這個正在創(chuàng)造奇跡的村落。
“蘇姑娘,”他指著遠處那條已經初具雛形,無數村民正在其中揮汗如雨的巨大溝渠,聲音里帶著一絲由衷的驚嘆,“那便是你口中的引水渠?本府看這工程量怕是比朝廷修建官道還要浩大幾分啊。”
“回稟大人。”蘇知意騎在馬上與車駕并行,聲音清朗,“此渠名為生命之渠。待到開春,它便能將后山神泉之水引至村中每一寸田地。有了它,我知意村便可再無旱澇之憂。”
“好!好一個再無旱澇之憂!”陳廷敬撫掌贊道,“本府此次巡查災情,所見皆是河井干涸,田地龜裂。唯有你這里竟還能有如此魄力興修這等利在千秋的水利大工程!光是這份遠見便足以讓云州府所有縣令都汗顏無地了。”
車駕行至村南,一股混合著火焰的熾熱與泥土芬芳的獨特氣息撲面而來。
“大人,這里便是我村的磚窯與瓷坊。”蘇知意翻身下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陳廷敬走下馬車,當他親眼看到那座如同巨龍般盤踞在山坡之上的知意窯時,他那雙見慣了風浪的眼睛里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震撼。
“東家!您怎么來了!”窯廠總把式王三一見到蘇知意便滿臉狂熱地迎了上來。
“王三師傅,”蘇知意笑著介紹道,“這位是咱們云州府的父母官陳知府大人。他聽聞了咱們知意瓷的名聲特地前來視察。”
“草民王三,叩見知府大人!”王三連忙就要下跪。
“免了。”陳廷敬擺了擺手,他走到那一堆堆碼放得整整齊齊在陽光下泛著青黑色光澤的磚垛前,伸出手輕輕敲了敲。
“鐺!鐺!”
那清脆悅耳的金石之音讓陳廷敬的臉上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好磚!質地堅密,火候上乘!本府在州府大牢里見過工部特供的城防磚,其品質怕是也遠不如你這磚石!”
“大人謬贊了!”王三一聽這話,腰桿瞬間就挺得筆直,臉上是發(fā)自內心的驕傲,“這都是托了我們東家的福!若不是她畫出的神仙圖紙,若不是她發(fā)現的五色寶土,俺們就是再燒一百年也燒不出這等寶貝!”
“哦?此話怎講?”陳廷敬被勾起了興趣。
王三立刻唾沫橫飛地,將蘇知意如何設計知意窯,如何發(fā)明水火淬煉法的神跡添油加醋地又說了一遍。
陳廷敬靜靜地聽著,他看著王三那張因為極致的崇拜而漲紅的臉,又看了看旁邊那個云淡風輕的少女,心中的震撼已是無以復加。
當他走進那間守衛(wèi)森嚴的瓷坊,親眼看到那些新出窯的溫潤如玉的白瓷時,他終于明白了為何京城里的那些權貴,會為這么一只小小的茶杯而瘋狂。
“蘇姑娘,”他拿起一只白瓷碗,感受著那輕若無物的分量和光滑如鏡的釉面,聲音里充滿了感慨,“本府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你這知意村最寶貴的不是這能點石成金的窯,也不是這價值連城的瓷。”
“而是你這個人。”
參觀完了窯區(qū),蘇知意又領著陳廷敬來到了那座早已充滿了朗朗讀書聲的知意學堂。
“……故,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還未走近,一陣陣稚嫩卻又充滿了力量的讀書聲便傳了出來。
陳廷敬身為飽讀詩書的進士出身,聽到這熟悉的《千字文》,臉上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可當他走進那間窗明幾凈的進學堂時,他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他看到了那面巨大的被稱作黑板的墻壁,看到了上面那些他從未見過的、簡潔而高效的阿拉伯神數,更看到了一個年僅十歲的少年正站在講臺之上,用一根小小的竹竿指著黑板,有模有樣地為臺下那些比他還小的孩子們講解著一道復雜的雞兔同籠應用題。
那少年正是蘇明理。
“所以我們只需將總腳數減去總頭數乘以二,再除以二,便可得出兔之數。此法,姐姐稱之為假設之法。諸位同學,可聽明白了?”
“明白了!”臺下的孩子們齊聲應道,那聲音清脆響亮,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
陳廷敬徹底呆住了。
他看著蘇明理那張稚嫩卻又無比沉穩(wěn)的臉,看著他那清晰的邏輯和遠超同齡人的心智,他忍不住轉過頭,聲音干澀地問向蘇知意:“此子是何人?”
“回大人,他是在下的胞弟,蘇明理。”蘇知意的聲音里充滿了驕傲。
“狀元之才!此子當有狀元之才啊!”陳廷敬看著蘇明理,那雙銳利的眼睛里爆發(fā)出了一陣駭人的精光!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在窗外站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他看著那些孩子在林若雪和蘇明理的教導下,時而誦讀經義時而演算數理,時而又跑到格物堂里,去爭論一塊石頭為何會往下掉。
他那顆被官場俗物早已磨礪得堅硬無比的心,在這一刻竟是被狠狠地觸動了。
知意居,議事廳。
兩人再次分賓主落座。
這一次,陳廷敬的臉上早已沒了半分試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真正的平等的甚至可以說是帶著幾分請教的鄭重。
“蘇姑娘,”他放下茶杯,開門見山地問道,“本府今日算是開了眼了。”
“你這知意村農、工、商、學,四業(yè)并舉,互為根基,循環(huán)往復,生生不息。其制度之完善,其構想之宏偉,便是放眼整個大乾王朝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本府就只問你一句。”他看著蘇知意,那雙銳利的眼睛充滿了期盼,“你這知意村之法,可否復制于整個云州?”
蘇知意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回稟大人。”她不卑不亢地答道,“能,也不能。”
“哦?此話怎講?”
“能,是因為我知意村所用之法,皆是順應天時,合乎人力的務實之法,并無半分虛妄。只要有足夠的資源和人才,天下任何地方皆可復制。”
“而不能,”她話鋒一轉,“則是因為這復制之法,絕非一道官府文書便可一蹴而就。它需要懂技術的人才,需要懂管理的章程,更需要一個能將所有人的力氣都擰成一股繩的強有力的核心!”
“大人您想,”她看著陳廷敬循循善誘,“如今云州大旱,百廢待興。您手上有朝廷下?lián)艿馁c災銀兩,有無數嗷嗷待哺的災民。您是想,將這銀子層層下發(fā),任由那些胥吏盤剝,最后落到百姓手里的十不存一?還是想將這些災民聚于一處每日施粥,讓他們坐吃山空,最終養(yǎng)成惰性淪為流民?”
這番話句句都說到了陳廷敬的痛處。
“那依蘇姑娘之見,該當如何?”他虛心求教。
蘇知意笑了。
她緩緩地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沙盤前,那雙清亮的眸子里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大人,”她的聲音充滿了無窮的蠱惑力,“與其由官府親力親為,勞心勞力,何不集天下之能者,讓他們各展其才?”
“我大乾王朝從不缺有本事的能人!缺的只是一個能讓他們放手去施為的舞臺!”
“所以知意斗膽向大人提議。”
“由官府出面,將這云州府內所有待興的民生大計,無論是修水利,建官道,還是墾荒地,全都拆分成一個個獨立的工程!”
“然后,”她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地說出了那個足以顛覆整個時代,也足以讓任何一個有抱負的為政者都為之瘋狂的構想!
“面向全云州的商號、鄉(xiāng)紳、乃至能人異士!”
“公開——”
“競標!!”
“能者上!庸者下!價低者得!質優(yōu)者賞!”
“官府只需做好監(jiān)督和驗收!如此一來,不僅能以最少的錢辦最多的事,更能杜絕貪腐激發(fā)民力!不出三年,我敢保證這云州府必將煥然一新,成為我大乾王朝最是富庶的魚米之鄉(xiāng)!”
整個議事廳一片死寂。
陳廷敬這位云州知府徹底被蘇知意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給鎮(zhèn)住了!
他看著眼前這個少女,看著她那雙仿佛能洞悉未來的眼睛。
許久,許久。
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聲音因為極致的激動而劇烈顫抖!
“好……好一個公開競標!”
“蘇姑娘!此策若能功成!”
“你,當為我云州立不世之功!!”
蘇知意迎著他那灼熱的目光緩緩地笑了。
“知府大人,”她對著陳廷敬深深一福,“如今云州百廢待興,正需雷霆手段。”
“這第一座用以工代賑之法,修建的水利大壩。”
“這第一條貫穿青石、下河二縣的官道。”
“我知意村,”她的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與力量,“愿為大人,為這云州百萬百姓立下這第一份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