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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雄城初臨

日頭西斜,將天邊染成一片瑰麗的橘紅。當諾丁城那高大、厚重的灰色城墻終于出現在視野盡頭時,蘇星瞳趴在唐三背上,幾乎要喜極而泣。

整整一天!從清晨到黃昏!除了中途在路旁樹蔭下短暫休息,吃了點干糧,唐三幾乎背著她走完了全程!腳下的黃土路早已被踩踏得更加堅硬,塵土沾滿了褲腿和鞋面。路邊的景色也從荒涼的山丘變成了偶爾可見的、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農田,以及稀稀落落的村落。

蘇星瞳的身體依舊虛弱,經脈的隱痛和精神的疲憊如同跗骨之蛆。但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那種仿佛被無形陰影籠罩的壓抑感。自從清晨山坳中那恐怖威壓驚魂一現后,唐三的警惕就提到了最高。他不再說話,紫極魔瞳始終處于半開啟狀態,精神力如同無形的觸角,時刻掃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每一次林鳥驚飛,每一次風吹草動,都讓蘇星瞳的心提到嗓子眼,下意識地抓緊唐三的肩膀。

她能感覺到唐三緊繃的肌肉和沉默中蘊含的凝重。那份源于未知威脅的壓力,比身體的疲憊更加消耗心神。她甚至不敢輕易動用精神力去感知,生怕再引來什么可怕的東西。

此刻,看到那巍峨的城墻輪廓,蘇星瞳才真切地感受到一絲抵達“安全區”的松弛。

“唐三哥哥…我們…到了嗎?”她的聲音帶著長途跋涉后的沙啞和虛弱。

“嗯,前面就是諾丁城。”唐三的聲音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依舊沉穩。他停下腳步,將蘇星瞳輕輕放下。長時間背負,即使有玄天功支撐,對他這個年紀的身體也是不小的負擔。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目光銳利地投向遠方那座沐浴在夕陽余暉中的城市。

蘇星瞳站穩身體,扶著唐三的手臂,好奇又帶著幾分敬畏地眺望。

諾丁城!斗羅大陸天斗帝國西南邊陲的重鎮!城墻高達十五米以上,由巨大的青色條石壘砌而成,表面布滿歲月和風霜侵蝕的痕跡,透著一股沉凝厚重的歷史感。墻頭可見巡邏士兵的黑色剪影,以及每隔一段距離就矗立著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守城巨弩。巨大的包鐵城門敞開著,可容數輛馬車并行,人流如織,車馬喧囂,一派繁華景象。

一條寬闊的護城河環繞著城墻,河水在夕陽下泛著粼粼波光。吊橋早已放下,連接著城外的官道。官道兩旁,開始出現密集的茶棚、簡易的食肆和兜售各種雜貨的小攤販,吆喝聲、討價還價聲、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曲充滿人間煙火氣的交響樂。空氣中彌漫著塵土、汗味、食物香氣和馬匹糞便混合的復雜氣味。

這就是異世界的城市!蘇星瞳睜大了琥珀色的眼眸,貪婪地觀察著這一切。比起寧靜偏僻的圣魂村,這里充滿了喧囂與活力,也讓她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大”。

唐三的目光卻并未停留在表面的繁華上。他的紫極魔瞳悄然運轉,視線掃過城墻的關鍵節點——那些垛口、箭塔、巨弩基座,甚至城磚的壘砌縫隙。他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

“城墻厚度超過五米,條石間隙填充了鐵水和特殊黏合劑,堅固異常。西南角箭塔視野最佳,可覆蓋城門及兩側城墻大半區域。守城巨弩是帝國制式的‘破城三型’,有效射程三百步,附帶破甲效果…城門上方設有暗格,可隨時放下千斤閘…護城河引的是活水,水流湍急,河底布有尖刺…”唐三在心中迅速評估著這座城市的防御體系。這是他前世作為唐門弟子深入骨髓的本能,觀察環境,評估風險。

“咦?唐三哥哥,你看那個士兵的鎧甲,胸口好像有個狼頭標記?”蘇星瞳指著城門附近一個帶隊巡邏的小頭目。

唐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那士兵的皮甲左胸處,繡著一個猙獰的狼頭圖案,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數字“7”。“是諾丁城防軍第七小隊的標識。”他低聲道,這些信息是杰克村長閑聊時提過的。

“哦…”蘇星瞳點點頭,覺得唐三懂得真多。她目光又轉向那些進出城門的商隊,看著那些拉車的、形態各異的、散發著魂力波動的奇異馱獸,充滿了新奇。“那個長著角的馬是什么魂獸?還有那個背上長刺的…”

“獨角馱獸,一階魂獸,耐力強,性情溫順,常用作馱運。刺甲地龍,亞龍種,二階,力量大,防御強,但食量大,只有大型商隊才用得起…”唐三隨口解釋著,目光卻始終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人群,尤其是那些穿著勁裝、攜帶武器、眼神銳利的魂師。經歷了清晨的兩次驚魂,他不敢有絲毫大意。暗器早已扣在指間,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走吧,進城。”確認暫時沒有發現可疑的跟蹤者或危險氣息,唐三對蘇星瞳說道,同時伸出手,“跟緊我。”

“嗯!”蘇星瞳連忙抓住他的手,小手冰涼。

兩人匯入進城的人流。靠近城門,喧囂聲更大了。士兵們穿著統一的皮甲,手持長矛,眼神銳利地盤查著可疑人員,尤其是攜帶大型貨物的商隊。空氣中混合著各種氣味,塵土、汗味、馱獸的體味、食物的香氣…蘇星瞳忍不住皺了皺小鼻子。

唐三護著蘇星瞳,憑借靈活的身法和沉穩的氣勢,巧妙地避開擁擠和沖撞,順利通過了城門洞。陰暗涼爽的城門洞過后,眼前豁然開朗!

諾丁城的主街道寬闊而筆直,足夠六輛馬車并行。路面鋪著平整的青石板,雖然有些地方已經被磨得光滑甚至凹陷。街道兩旁是鱗次櫛比的商鋪,招牌幌子五顏六色,迎風招展。鐵匠鋪叮當作響,傳出灼熱的氣息;成衣鋪門口掛著各色布匹;雜貨鋪里琳瑯滿目;空氣中飄蕩著剛出爐的面包香、藥材的苦香、還有酒館里傳出的麥酒味道。

行人摩肩接踵,穿著各異。有穿著粗布短褂的平民,有綢緞長衫的商人,有皮甲勁裝的傭兵和魂師,偶爾還能看到穿著華麗、乘坐馬車的貴族。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各種口音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車轱轆聲、馬蹄聲混雜在一起,形成巨大的聲浪,沖擊著蘇星瞳的耳膜。

這就是異世界的城市!如此鮮活,如此喧鬧,如此…真實!蘇星瞳看得眼花繚亂,小嘴微張,心中的恐懼和疲憊被暫時的新奇感沖淡了一些。

“諾丁初級魂師學院在城西。”唐三辨認了一下方向,拉著蘇星瞳,逆著人流,沿著主街向西走去。他的步伐很快,蘇星瞳需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她不敢抱怨,知道唐三是想盡快趕到相對安全的目的地。

夕陽的金輝灑在青石板路上,拉長了兩人的身影。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穿過幾條相對安靜些的支路,喧鬧聲漸漸減弱。街道兩旁的建筑也從繁華的商鋪變成了高大的圍墻和偶爾可見的、氣派的府邸門戶。

終于,在一處相對開闊的街角,一面高大的拱形鐵藝大門出現在眼前。大門由厚重的黑色金屬鑄成,頂端鑲嵌著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諾丁初級魂師學院**。

大門敞開著,可以看到里面寬闊的道路、修剪整齊的草坪和遠處幾棟高大的、帶有明顯魂師風格的建筑。門口站著兩個身穿灰色勁裝、胸口繡著學院徽章(一本書和一把交叉的劍)的青年門衛。

比起喧囂的主街,學院門口顯得安靜許多。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進出,大多穿著統一的淺藍色校服,臉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氣或散漫。

唐三拉著蘇星瞳,徑直向大門走去。

“站住!干什么的?”其中一個身材高壯、留著板寸頭的門衛,斜睨著走來的兩人,語氣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和居高臨下的審視。他的目光掃過唐三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和蘇星瞳同樣樸素的碎花小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如同看到了什么礙眼的東西。

另一個門衛稍矮一些,眼神更加油滑,抱著膀子,嘴角掛著一絲看好戲的譏誚笑容。

唐三停下腳步,將蘇星瞳往身后護了護,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們是圣魂村來的,進行武魂覺醒后,素云濤大師說若有魂力,可來學院報道。”他特意提到了素云濤的名字。

“圣魂村?”板寸頭門衛嗤笑一聲,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那個鳥不拉屎的窮村子?素云濤大師?”他上下打量著唐三和蘇星瞳,眼神像是在看路邊的乞丐,“就你們?也配提素大師的名字?有魂力?呵,我看是來混飯吃的吧!”

蘇星瞳被那輕蔑的眼神和侮辱性的話語氣得小臉通紅,剛想開口反駁,卻被唐三輕輕拉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沖動。

唐三面色平靜,眼神卻冷了下來:“我們確實有魂力。這是村長開具的證明信。”他從懷里掏出杰克村長鄭重交給他的、蓋有圣魂村印章的信函。

板寸頭門衛看都沒看那封信,直接一巴掌拍開,信紙飄落在地,沾上了塵土。“少拿這些破爛糊弄人!證明信?誰知道是不是你們自己瞎寫的!”他指著唐三,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唐三臉上,“小子,我告訴你!諾丁學院,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的!趕緊滾蛋!別在這里礙眼!再啰嗦,小心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那矮個門衛也跟著陰陽怪氣地幫腔:“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兩個鄉下土包子,也敢來魂師學院?知道魂師是什么嗎?那是人上人!你們配嗎?”

刻薄的侮辱如同冰冷的刀子,扎在蘇星瞳心上。她看著地上那封被拍落的信,看著門衛那兩張寫滿鄙夷和惡意的臉,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怒火直沖頭頂!她的小手在袖子里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體內的魂力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隱隱有躁動的跡象。

唐三的眼神徹底冰冷下來,如同寒冬的深潭。他緩緩彎下腰,動作不疾不徐,將被拍落的信函撿起,仔細地拂去上面的塵土,重新疊好,放入懷中。整個過程,他沒有看那兩個門衛一眼,但周身散發出的那股如同即將出鞘利劍般的冰冷氣息,卻讓原本囂張的板寸頭門衛下意識地后退了小半步。

“讓開。”唐三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冰冷的目光如同實質般刺向擋路的板寸頭門衛。

板寸頭門衛被那眼神看得心頭一凜,隨即一股被冒犯的怒火涌了上來!他可是諾丁學院的門衛!雖然地位不高,但也不是兩個鄉下窮小子能挑釁的!

“小兔崽子!你找死!”板寸頭門衛怒罵一聲,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聲,狠狠地向唐三的肩膀抓來!他雖然不是魂師,但身強力壯,這一抓若是抓實了,普通人絕對要痛得齜牙咧嘴!

就在那大手即將觸碰到唐三肩膀的剎那!

唐三的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以一個極其微小、卻又妙到毫巔的角度輕輕一側!

板寸頭門衛志在必得的一抓,竟然擦著唐三的衣角落空了!巨大的力量無處著落,讓他身體一個趔趄,向前沖了一步,差點摔倒!

“你?!”板寸頭門衛又驚又怒,站穩身體,難以置信地看著依舊站在原地、仿佛從未移動過的唐三。

“怎么回事?”一個帶著幾分疑惑和威嚴的聲音從大門內傳來。

只見一個中等身材、略微有些發福、穿著整潔的黑色長衫、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茍的中年男人,背著手,踱著方步,從門內走了出來。他眉頭微皺,目光掃過門口的幾人,最后落在唐三和蘇星瞳身上,帶著審視。

矮個門衛看到來人,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小跑著迎上去:“王主任!您怎么出來了?沒什么大事,就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下窮小子,想冒充魂師混進學院,被我們攔下了,正趕他們走呢!”他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

被稱為王主任的中年男人目光落在唐三身上,看到他樸素的衣著,眉頭皺得更緊,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但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被唐三護在身后的蘇星瞳時,那蒼白卻難掩精致的小臉,尤其是那雙即使在憤怒和屈辱中也依舊清澈明亮、如同盛著星光的琥珀色眼眸,讓他微微一怔,心中暗贊了一聲:好漂亮的小姑娘!

“冒充魂師?”王主任收回目光,看向矮個門衛,語氣平淡,“可有憑證?”

“王主任!他們有信!但肯定是假的!”板寸頭門衛連忙指著唐三喊道,“我們正準備搜身,把他們趕走呢!”

王主任的目光再次轉向唐三,帶著居高臨下的審視:“把你們的證明信,拿給我看看。”他的語氣帶著命令的口吻。

唐三看著眼前這位明顯是學院管事的王主任,又看了看那兩個一臉得意的門衛,心中冷笑。他沒有多言,再次掏出那封折疊整齊的信函,雙手遞了過去。

王主任接過信,漫不經心地展開。目光掃過圣魂村的印章和杰克村長的簽名,又看向正文內容。當看到“唐三,武魂藍銀草,先天滿魂力”和“蘇星瞳,武魂未知鳥類(觀賞型)及樂器琴,先天魂力約半級”時,他那張略顯富態的臉上,露出了極其精彩的表情!

先是驚訝(先天滿魂力?),隨即是濃濃的失望和鄙夷(藍銀草?廢武魂!),最后看到蘇星瞳的武魂描述和魂力等級時,更是毫不掩飾地嗤笑出聲!

“哼!”王主任將信紙隨意地折起,丟還給唐三,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圣魂村?杰克?呵,一個窮鄉僻壤的老村長,懂什么魂力?先天滿魂力的藍銀草?還有觀賞鳥加樂器琴?半級魂力?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指著唐三和蘇星瞳,語氣斬釘截鐵,充滿了優越感,“我看你們就是杰克那老糊涂為了給村里爭光,弄虛作假!諾丁學院,不收廢物,更不收騙子!趕緊滾!”

“哈哈哈哈!”兩個門衛也跟著放肆地大笑起來,充滿了快意。

“你胡說!”蘇星瞳再也忍不住了,小臉氣得通紅,從唐三身后探出頭,指著王主任大聲反駁,“我們才不是騙子!素云濤大師才是眼瞎!他根本不懂我們的武魂!”

“大膽!”王主任被一個小丫頭當眾頂撞,尤其還罵他心中的“專業人士”素云濤大師眼瞎,頓時勃然色變,“哪里來的野丫頭!口出狂言!侮辱武魂殿執事!給我掌嘴!”

板寸頭門衛早就憋著火,聞言獰笑一聲,一步上前,揚起蒲扇般的大手,帶著凌厲的風聲,狠狠朝著蘇星瞳那精致卻蒼白的小臉扇去!這一巴掌若是打實了,恐怕連牙齒都要打掉幾顆!

“住手!”

唐三的怒喝與一道低沉威嚴、仿佛蘊含著奇異力量的聲音同時響起!

就在那門衛的巴掌即將落在蘇星瞳臉上的電光火石之間!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蘇星瞳身前!速度之快,在場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

卻不是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

只見那氣勢洶洶的板寸頭門衛,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整個人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三四米外的石板地上,捂著手腕痛苦地翻滾哀嚎!他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顯然已經骨折!

而擋在蘇星瞳身前的,是一個身材瘦削、穿著洗得發白的灰色長袍、面容普通卻眼神深邃、帶著濃濃書卷氣和一絲憂郁氣質的中年男人。他緩緩收回剛剛格擋開那記巴掌的手,動作不疾不徐,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落葉。

“玉…玉小剛大師?!”王主任看到來人,臉上的怒容瞬間僵住,隨即變成了一種混雜著驚訝、忌憚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的復雜表情。

被稱作玉小剛的中年男人沒有理會王主任,他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如同探照燈般,先是落在了驚魂未定、小臉煞白的蘇星瞳身上,在她那雙盛滿驚恐和委屈的琥珀色眼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樣光芒。

隨即,他的目光緩緩轉向了將蘇星瞳護在身后、眼神冰冷如刀、指間似乎有寒芒一閃而逝的唐三身上。

當玉小剛的目光與唐三那冰冷、警惕、卻蘊含著不屈與倔強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時,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深處,仿佛有沉寂已久的火山,驟然被點燃!

那是一種看到絕世璞玉的震撼!一種發現稀世奇珍的狂喜!一種…宿命相遇般的悸動!

他死死地盯著唐三,聲音因為激動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一字一句地問道:

“孩子,告訴我,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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