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龍冢殘夢
- 云闕驚鴻變
- 鶴熙宇
- 1310字
- 2025-06-05 01:38:32
【昆吾山·龍冢秘境·子夜】
姜若水握著卻邪劍,劍身青金交織的光芒映出他眉心的劍形花鈿。山體突然震顫,地底傳來龍吟,他腳下的青石裂開,露出下方沸騰的血河。血河中漂浮著八百具劍奴的骸骨,每具骸骨的脊柱都插著半截殘劍,劍柄上刻著與卻邪劍相同的龍鱗紋路。
“這里不是昆吾山。”少年以劍尖挑破掌心,血珠滴落的瞬間,血河掀起百丈巨浪,“是卻邪劍的記憶。”
巨浪中浮現出林淵的身影,黑袍人手持雙劍刺向姜若水,劍鋒穿透他胸膛的剎那,少年卻笑了。他以卻邪劍斬斷血河,露出底下巨大的鑄劍池——池中巖漿凝結成龍形,龍首處嵌著半塊雙魚玉佩,正是林予安所得的那半塊。
“原來你才是劍魄的容器。”林淵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黑袍人的面容在血河中不斷變幻,時而化作白璃,時而化作姜若水自己,“卻邪劍需要林氏血脈與姜氏鑄劍術同時激活,而你……”
血河突然炸裂,姜若水墜入鑄劍池底。他看見池壁刻滿星圖,星圖中央懸浮著半截斷劍——劍身龍骨與卻邪劍完全吻合,只是劍格處多了一道鎖鏈,纏繞著與鎖妖塔頂相同的青銅鈴鐺。
【鑄劍池底·丑時】
姜若水伸手觸碰斷劍時,池水突然凝固成冰。冰面映出他十六歲生辰那日的幻象:父親將卻邪劍插入他心口,劍身龍鱗刺破皮膚的瞬間,少年看見自己的骨骼化作金色劍紋。
“姜氏鑄劍,從來不是為了造神兵。”父親的聲音在冰下回蕩,“是為了封印卻邪劍的魔性。”
幻象破碎時,姜若水發現卻邪劍正在吞噬他的血肉。劍柄處浮現出白璃的虛影,器魂的九尾纏上他的手腕,眉心劍形花鈿與少年額間的紋路重疊:“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用姜氏秘術封印劍魄,或者……”
血河在此刻倒灌進鑄劍池,林淵的真身從池底升起。黑袍人左胸的劍傷仍在滲血,卻邪劍的虛影在他心口閃爍:“或者成為劍魄的宿主,像八百劍奴一樣,永遠被困在輪回里。”
【卻邪劍變·寅時】
姜若水突然揮劍斬向冰面,卻邪劍的龍鱗在此刻盡數脫落。他以劍指劃破心口,將心頭血滴在斷劍上。鎖鏈應聲而斷,青銅鈴鐺化作飛灰,血河中的劍奴骸骨同時發出悲鳴。
“我選擇第三條路。”少年將雙劍合二為一,完整的卻邪劍發出龍吟,劍身浮現出完整的星圖,“用姜氏鑄劍術,重鑄卻邪劍的劍魄。”
林淵的虛影突然大笑,黑袍人揮袖間,整座龍冢開始崩塌。姜若水看見自己斬斷的冰面下露出無數劍冢,每座劍冢都插著半截卻邪劍,而劍冢深處立著塊無字碑,碑文正是林淵臨終前刻下的血字:“以吾血為祭,啟九幽封印。”
“你早該料到這一日。”姜若水以卻邪劍刺穿無字碑,碑中涌出黑色魔氣,卻邪劍在此刻化作萬千劍光沖向九重天闕。他看見自己斬碎林淵的虛影,看見八百劍奴的魂魄從劍中解脫,看見血色星圖在天際崩塌。最后映入眼簾的,是白璃的九尾纏上劍魄核心,器魂的眉心浮現出與他相同的劍形花鈿。
【龍冢崩塌·卯時】
當姜若水握著重新鑄就的卻邪劍踏出龍冢時,昆吾山七十二峰同時噴發地火。他看見問劍峰的玄微子衣冠冢炸開,雙魚玉佩從地底飛出,與卻邪劍的劍格產生共鳴。
“原來師祖早知今日。”少年將玉佩按進劍格,星圖在此刻完全亮起,“卻邪劍的劍魄,從來不是兵器,而是……”
天際裂開縫隙,九重云闕的宮殿在云霧中若隱若現。姜若水看見每座宮殿的飛檐下都懸掛著與鎖妖塔相同的青銅鈴鐺,而鈴鐺深處,隱約可見林予安被鎖鏈纏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