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法子
- 重生后,黑蓮花權臣寵妻殺瘋了
- 御前碼農
- 2146字
- 2025-06-26 08:46:00
蘇燼月被這番話砸得頭暈目眩。
遣散后院?姑母竟覺得這是她對表哥的施舍?她幾時想要嫁入這龍潭虎穴!
巨大的荒謬感和屈辱席卷而來,她想辯解,喉嚨卻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無助之下,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望向傅九闕。
傅九闕仿佛置身事外。
搖曳的燭光吝嗇地描繪著他模糊的輪廓和沉靜的側臉。
蘇燼月哀切的視線投來時,他甚至連眼睫都未曾抬起一寸,依舊維持著那副冷淡疏離的姿態。
這種徹底的漠視,讓蘇燼月心底最后一點微光徹底熄滅。
“不成!”
一個隱含暴躁的聲音突兀響起。
開口的是傅長安。
他額頭上纏著的厚厚白布尤為刺眼,襯得他因失血和體虛顯得發青的臉色更加難看。
猛地站起,帶得身后小幾上茶盞叮當晃動,臉上寫滿了嫌惡和抗拒。
“母親,您是糊涂了嗎?”傅長安指著蘇燼月,聲音因為激動顯得有些嘶啞,“讓我為了娶她把后院全散了?”
他似乎覺得這是個天大的笑話,“鶯兒燕兒她們伺候兒子盡心盡力,溫柔小意,豈是這種自甘下賤的貨色能比的?”
鄙夷的目光在蘇燼月身上剮過,毫不留情。
他幾步走到屋子中央,昂首挺胸:“事情鬧出來了又怎樣?知道這事的人不過屋里這幾個!何必費那周章!全處置了不就行了?這丫頭身邊的婆子,那個丫鬟,找個僻靜地方,一根繩子一個麻袋……”
他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動作流暢得令人膽寒,仿佛只是在處理幾只不聽話的雞犬。
“一了百了!保管干干凈凈,一個字都透不出去!死人嘴里問不出東西!我的后院,一根頭發絲兒也不能少!”
“孽障住口!”一聲怒喝如同驚雷炸響。
蘇氏氣得渾身發抖,她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兒子,指尖都在打顫:“你說得倒輕巧!侯府沾上人命官司還嫌不夠丟人?你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蘇燼月不是只身入的京!她來我長慶侯府,蘇家是派了心腹嬤嬤一路護送的!你處置得掉她身邊的丫頭,你以為你處置得掉蘇家派來的韋嬤嬤嗎?”
韋嬤嬤?
“她此刻只怕已經得了風聲!你封得住這侯府的嘴,你封得住那老婆子千里迢迢傳回蘇州的口信嗎?!你動燼月身邊的人一根指頭,那老婆子立馬就能把消息十萬火急地捅給她親爹娘!她爹是誰?蘇州府尹,蘇家掌舵人!
他知道了女兒在侯府遭此構陷算計,還扯上了這荒唐事!你以為我和你爹還能兜得住?蘇家還肯善罷甘休?你和你父親的仕途前程、咱們長慶侯府的百年清譽,還能保得住幾分?!”
傅長安臉上的戾氣和兇狠僵住了。
他額頭的傷口似乎更疼了,下意識抬手想去摸,卻又顧忌著旁人目光在半空頓住。
解決不了。殺不得。堵不住。
怎么辦?
他下意識地轉動僵硬的脖子,帶著一種根深蒂固的依賴,習慣性地再次望向角落——那個總能在他焦頭爛額時替他收拾殘局的人,凌姨娘。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的冰坨。
蘇氏胸口劇烈起伏,顯然被兒子氣得不輕,此時閉著眼,手按著額角用力地揉著。
一直陰沉著臉的長慶侯眉頭擰成一個死疙瘩,臉色比鍋底還黑。
局面徹底陷入了僵持的泥沼,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就在令人窒息的死寂里,一道溫婉平緩的女聲響起。
“夫人息怒。”凌姨娘開口了。她蓮步輕移,姿態恭順謙卑,走到廳堂中央,對著上首的蘇氏和長慶侯盈盈一福。
“夫人方才所言極是。世子處置的手段,確實太過簡單草率,并非萬全之策,也并非老爺與夫人所望看到的侯府行事之道。”
“蘇州韋嬤嬤那邊,是萬萬動不得,也絕然封不住口的。她與蘇小姐主仆情深,蘇小姐在咱們侯府出了這般關乎名節的大事,除非她自己糊涂不省事,否則,她是必然會將此事詳盡稟報蘇州蘇家老爺夫人的。”
蘇燼月聽到此話,心頭一悸,指甲掐進了掌心肉里。
凌姨娘語速不疾不徐,繼續剖析:“是以,此事絕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掩蓋下去。蘇州蘇家必然會得到消息。區別只在于,他們得到的是什么樣的消息,此事又將以何種面目呈于親家老爺夫人面前。”
她微微停頓,目光掃過臉色灰敗的傅長安和緊緊盯著她的蘇氏,最后落在正襟危坐的長慶侯身上。
“侯爺,妾身有個想法,或許可解眼前困局,既保全了兩家體面,也保住了世子爺的清譽與前程。”
蘇氏眼中驀地爆出一線精光,急聲追問:“說!什么法子?”
“唯一的法子,”凌姨娘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便是請世子爺暫時受些委屈,親自擔下此事。”
傅長安猛地抬頭:“我擔?”
蘇氏更是一愣,隨即勃然變色:“荒謬!胡鬧!”
“讓他擔?擔什么?擔著玷辱表妹的罪名?凌氏!你好大的膽子!是想徹底毀了我兒的前程嗎?這樣大的丑事壓在他頭上,他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還有哪家勛貴敢跟他結親?”
凌姨娘面對蘇氏的疾風驟雨,卻依舊保持了那份平靜自持。
她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帶著安撫的意味:“夫人息怒,您且容妾身說完。妾身的意思,并非讓世子爺白白擔下此事,而是要他去擔下一樁能被外人更能被蘇家接受的‘事實’。”
她迎著蘇氏驚疑不定的目光,不待她再開口質疑,繼續說道:
“讓世子爺親自出面,去見燼月小姐那位韋嬤嬤。認下‘酒后無德,一時情迷’的錯處!”
凌姨娘的聲音斬釘截鐵,“姿態放低些,懇切些,讓韋嬤嬤看到世子的悔過之心!再言明自己是因為驚嚇過度,一時暈了頭,才想出了那些糊涂主意。如今已然大錯鑄成,請嬤嬤息怒,并懇請她在親家老爺夫人面前,為世子美言幾句,莫要全然說死。”
“妾身不才,愿親自去說服那位韋嬤嬤。擔保她能在蘇家人面前,配合這個說法——世子爺是酒后失德,一時越禮,雖冒犯了小姐,但并無真正逾越之舉。一切皆是誤會。而夫人和侯爺發現后已重重責罰世子,定當給蘇家一個體面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