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彥看著眼前這位與自己有過命交情的師兄,面對他那陰沉的臉色,只能默默的點了點頭。
將陸曉君如何交代,如何把玉牌塞給他,如何叮囑千萬不能夠讓別人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封致遠聽完,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
“都怪我,沒有囑咐你,宗門上下,都知道不能讓她喝酒。”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
“她酒量極差,偏偏又嗜酒如命,最要命的是,喝醉了,就會發(fā)酒瘋。”
封致遠的話音未落,院子里又是一陣巨響。
陸曉君手中的劍光一閃,一道劍氣便朝著宋彥的房間劈了過來。
“轟!”
宋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自己房間的屋頂被掀開一個大洞,瓦片碎木四處飛濺。
剛想上前,試圖喚醒陸曉君,卻被封致遠攔了下來。
只見封致遠身形一晃,便已然飛至半空,雙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
一層淡金色的光幕憑空出現,如一個巨大的大碗倒扣下來,幾乎將整個蜀山都籠罩其中。
陸曉君劈出的劍氣撞在光幕上,只泛起一陣漣漪,便消散于無形。
她似乎并未察覺到這一切,依舊在院中胡亂揮舞著長劍。
更讓宋彥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封致遠又捏了一個訣。
那些被陸曉君劈開的屋子,那些碎裂的瓦片和木梁,竟開始自動歸位。
彷佛時光倒流一般,片刻之間,便恢復如初,看不出絲毫破損的痕跡。
這時,半空中的封致遠身上閃著亮光,成了陸曉君眼里最顯眼的目標。
“封致遠!”
她抬起頭,醉眼朦朧地看著他,忽然提劍大喊,聲音里帶著無盡的委屈與憤怒。
“你這個騙子!”
“你偷偷拋下我一個人離開,讓我自己在這里待了整整五十年。”
“你知道這五十年,我是怎么過的嗎!”
她嘶吼著,腳尖在地面一點,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了封致遠。
劍光凌厲,帶著一股決絕的氣勢。
面對陸曉君的攻擊,封致遠卻只是眉頭緊皺,不閃不避,任由那劍氣刺向自己。
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身體的瞬間,才以一種極其巧妙得到方式避開了攻擊。
同時,手指在劍身上輕輕一彈。
叮!
一聲脆響,陸曉君只覺得虎口一麻,手中的長劍差點脫手。
她踉蹌著落在地上,眼神卻更加憤怒。
“你還敢躲!”
再次沖了上去,一劍快過一劍,一劍比一劍凌厲。
封致遠卻始終不還手,只是在方寸之間騰挪閃躲。
他身法飄逸,與陸曉君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宋彥則是站在院子角落,呆呆地看著空中的兩人。
都好強,這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認知范圍。
這場看起來聲勢浩大的打斗,持續(xù)了許久。
終于,陸曉君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封致遠劈出最后一劍,
然后身體一軟,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前倒去,手中的長劍也“哐當”一聲落在地上。
打斗聲戛然而止。
宋彥急忙朝著陸曉君倒地的地方跑了過去,定睛一看,
她正趴在地上,發(fā)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竟是就這么睡了過去。
而半空中的封致遠,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只留下一道無奈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回響在宋彥的耳邊。
“宋彥,拜托你,照顧好曉君。”
聲音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院子里恢復了寧靜,只剩下滿地的狼藉,和一個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陸曉君。
其實不用師兄提醒,自己也不會丟下師姐不管的。
宋彥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陸曉君。
月光灑在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臉頰上還帶著醉酒的紅暈,
她本就是美人,此刻睡著了,更顯得無比絕色。
宋彥搖了搖頭,拋開雜念,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將陸曉君抱了起來。
入手很輕,身體很軟。
抱著她,走向那間剛剛被修復好的房間。
就在宋彥將她輕輕放在床上,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懷里的陸曉君忽然動了一下,嘴里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師兄......壞蛋......”
“還是......師弟好......”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說夢話。
“聽話......還給我?guī)Ь?.....以后......我一定......好好對他......”
聽到這話,宋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原來師姐心里是這么想的,看來她平日里對我的清冷與嚴厲,也只是表象。
這位師姐,其實人挺好的。
幫她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并帶上了門。
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床上的陸曉君,原本緊閉的雙眼,悄悄地睜開了一道縫。
她的眼神清明,哪里還有半分醉意。
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沒想到吧,我沒醉,只是想找騙子發(fā)泄發(fā)泄。”
她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手臂,嘟起嘴巴。
“臭師兄,還是那么硬!”
一念想起宋彥,臉上又掛上了笑容。
“經過今晚,師弟一定對我死心塌地,就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在蜀山了。”
......
第二天清晨。
宋彥早早地起了床,在院子里練功。
吱呀
陸曉君的房門緩緩打開。
她伸著懶腰走了出來,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又看到正在修煉的宋彥,秀眉立刻豎了起來。
“宋彥!”
聲音里帶著幾分怒氣。
“這院子是怎么回事?誰讓你弄成這樣的!”
宋彥停下腳步,一臉的問號。
還惡人先告狀了?
“師姐,這是你昨晚......”
“我昨晚怎么了?”
陸曉君打斷他的話,雙手叉腰,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我昨晚喝了點酒,早早就睡了,怎么可能弄成這樣!”
“可是......”
宋彥試圖解釋,卻發(fā)現根本無從說起。
“可是什么可是!”
陸曉君根本不給他機會。
看著她那信誓旦旦的樣子,宋彥徹底放棄了爭辯的念頭。
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是,師姐說得對。”
只好認輸,不再糾纏。
陸曉君見他服軟,臉上立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她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
“第一,把這個院子收拾干凈。”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
“第二,每個新入門的弟子,一年內都必須去賞罰堂領取并完成三個聯盟任務,你今天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