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求皇明圣君誅奸賊藍玉疏
- 大明:大孫朱雄英,老朱扶我春庭雪
- 一杯冰美式
- 2070字
- 2025-08-22 11:19:58
朱小寶要弄清楚,到底是大明離不開外邦,還是外邦離不大大明。
沒一會兒,賬冊堆了滿滿一桌子。
朱小寶一上午都埋在這些賬本里。
三地市舶司出口的瓷器、絲綢、棉花、茶葉堆成山,進口的無非是些礦產、香料、海產。
礦產嘛,倭島能開發,海產和香料更是可有可無。
說白了,大明根本不依賴進口,反倒是外邦對棉花需求極大,眼看入冬,訂單更是排到了年后。
真要是斷了貿易,急的肯定是他們。
可朱小寶也犯愁。
港口碼頭靠運輸吃飯的勞力、靠出口活計的作坊工匠,少說也有十幾萬人指著這行當吃飯。
貿然斷了貿易,保不齊地方要出亂子。
這正是徐妙錦說的國家間的博弈,半點馬虎不得。
朱小寶想了許久,提筆寫了封信交給鄭和。
“讓錦衣衛火速送交到趾布政司,再去叫內閣三閣老來見我。”
“是!”
安排妥當,朱小寶側躺在胡床上,邊吃水果邊琢磨。
這場貿易戰,倒要看看誰能撐到最后!
秋老虎正烈,他沒一會兒就犯了困,眼皮剛要合上,鄭和就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
“太孫殿下!”
鄭和聲音發顫。
“三閣老……都稱病不來。”
朱小寶一愣,隨即冷笑。
“這三個老狐貍。”
“還有……皇城門外跪了三十個文官,哭著求太孫殿下殺藍玉。”
朱小寶皺眉道。
“把他們趕走。”
“殿前司試過了,沒用,他們死賴著不走。”
“誰帶的頭?”
“兵科給事中王啟明。”
朱小寶哼了一聲。
“那便讓他們跪著,我倒要看看,能跪到幾時。”
他還沒動手,對方反倒先出招了。
此時的皇城門外,三十三名文官齊刷刷跪在太陽底下。
兵科給事中王啟明振臂高呼。
“國家養了我們二十八年,今天就該為大義獻身!”
百官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想逼著朱小寶收回給藍玉的賞賜,殺了他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更有甚者竟直接沖到左順門前,一面用力擂打著朱漆大門,一面放聲大哭。
那哭聲悲慟又帶著股執拗的狠勁,直如潮水般漫過宮墻,一路傳到謹身殿內,攪得殿里的靜謐蕩然無存。
烈日烤得地面發燙,三十多號人被曬得嘴唇開裂,依舊哭個不停。
這事兒很快傳遍官場,又從官場傳到民間,關于藍玉該不該定罪、要不要給外邦交代,朝廷和民間吵翻了天。
朱小寶壓力山大。
這些文官根本不怕死,甚至巴不得死,這樣才能青史留名。
可無論怎么處理,這事都會被寫進史書,他咬著牙,一步不退。
當天就有五個文官中暑被抬走,剩下的哭到半夜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
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張貞領頭遞上《求皇明圣君誅奸賊藍玉疏》。
兵科給事中王啟明也呈上《七罪疏》,把藍玉罵得狗血淋頭。
八月初五,殺藍玉的呼聲在文官堆里達到了頂峰。
八月初六,泉州、寧波的市舶司使干脆撂挑子,說要等大明給了說法,才考慮要不要繼續和外邦做生意。
八月初七,兵科、禮科和吏部員外郎們求著要見朱小寶,當面數落藍玉的罪過,朱小寶壓根不理。
到了八月初八,求見的人更多了,還遞上《阻塞科道言官與國亡論》《圣君耳聰疏》,話里話外全是指責。
詹府里,詹徽和傅友文正下棋。
詹徽搖著扇子感慨。
“秋老虎真要命吶!”
他瞥了眼棋盤。
“太孫殿下怕是頂不住了,眼下輿論一邊倒,各衙門都開始消極怠工,我看他早晚得妥協。”
傅友文笑了。
“未必吧,太孫殿下到現在還沒反擊呢。”
“那就走著瞧。”
詹徽陰惻惻一笑,等著看這場好戲。
這個月,應天府的風云悄然翻涌,一場巨變正在暗中上演。
從中樞衙門到各司屬官署,處處都被這股暗流波及。
公文在案頭堆積如山,簽章審批拖沓遲緩,連地方府縣的呈文也如石沉大海。
原本運轉有序的政務體系像是生了銹,處處卡殼,辦公效率低得驚人,連街頭巷尾的小吏都在私下議論,這朝廷的架子,似乎一下子沉滯了不少。
八月初八,山東出了件大事。
德州軍營里,一個兵借著上廁所的由頭,把看守的兵衛打暈,撒腿就往北平跑。
此人正是李辟地。
三天后,他摸到北平南邊境,憑著偷來的戶籍和魚鱗黃冊想混進去,結果一眼就被守門的識破了。
士兵們沒聲張,趕緊把這事報給了隱鱗密衛指揮所。
紀綱正在看公文,一聽北平來了個可疑人物,頓時提了十二分精神,讓隱鱗密衛趕緊去查這人的底細。
中午回府吃飯時,紀綱心里正犯愁。
隱鱗密衛都指揮秦松最近老給他穿小鞋,自己那點急功近利的心思怕是被看穿了,手里的權柄一天比一天少。
再沒點成績,他在隱鱗密衛就得被晾在一邊了。
上次好不容易抓了個錦衣衛,結果啥也沒問出來,還被朱棣狠狠罵了一頓,別提多窩囊了。
他現在就盼著立個功,在隱鱗密衛站穩腳跟。
自打妹妹紀姝來了后,紀綱就很少在衛里吃飯,這些天還琢磨著給妹妹找個好人家。
回府后,他習慣性地先往書房走,剛到門口,就見個穿墨綠衣裳的“郎君”鬼鬼祟祟地站在那兒。
“誰?”
紀綱噌地抽出腰刀。
張霞回頭,淡淡道。
“紀大人。”
紀綱一看是她,才松了口氣。
“張郎君在這兒做什么?”
“閑著沒事,隨便逛逛。”
張霞答得隨意。
正說著,紀姝端著菜過來了。
“哥你回來啦?今兒個我請了張郎君來吃飯,快進來吧。”
紀綱狐疑地瞥了張霞一眼,笑著對妹妹說。
“行,你們先去,我馬上來。”
等兩人走遠,他蹲下身瞅了瞅。
書房門縫里夾的樹葉還在原地沒掉,這才放了心。
推門進去,仔細看了看大理石地板,又想起剛才張霞那雙沾了泥的布鞋,徹底松了口氣。
他把門重新關上,把樹葉塞回門縫,小心翼翼鎖好,這才去中廳吃飯。
“張郎君來北平是做什么的?”
飯桌上,紀綱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