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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籠罩

子夜時分,一鉤殘?jiān)聭以诼樽酉锷峡铡?

整個高林縣除了內(nèi)城繁華地段,其他地方都陷入了黑暗當(dāng)中。

陳慶黑衣佩刀,靴底踏過青石板竟沒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

黑水幫的老巢是巷尾一座三進(jìn)院子,此刻還亮著昏黃的燈火。

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出問題的人。

院內(nèi)觥籌交錯,夾雜著女子壓抑的啜泣。

幫派占據(jù)寡婦和良家婦人尋歡作樂,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更有生活困難寡婦主動倒貼,渴求得到幫助。

江輝正摟著個衣衫不整的婦人,酒氣熏天地拍桌,“阿豹你小子從哪搞來的好酒??”

叫阿豹的瘦猴諂笑著湊近道:“幫主說笑了,你不飛黃騰達(dá),我阿豹怎么可能發(fā)財(cái)呢?這酒可不是我買的,都是王瘸子孝敬的?!?

江輝奇怪道:“他個老鰥夫,哪里來的銀子買的酒?而且怎么會主動孝敬給我黑水幫?”

阿豹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王瘸子那老東西,年輕時不是總念叨著要去府城見世面嗎?聽說咱們黑水幫有門路,這老不死的就動了心思。?!?

“呸!”

江輝一口濃痰吐在地上,“老子送娘們?nèi)ジ鞘琴u身賺錢,他個老棺材瓤子能接客?”

滿堂頓時爆出哄笑。

角落里,幾個被捆住手腳的少女瑟瑟發(fā)抖。

她們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將是開往府城的黑船,和永遠(yuǎn)接不完的客人。

“這老頭確實(shí)是異想天開。”

阿豹歪著頭,醉醺醺地附和道:“有錢了去府城那是暖玉坊,是醉生夢死,是享受,那種老不死的窮光蛋去,那是去尋死?!?

江輝擺了擺手,道:“甭管他了,既然是他孝敬的,咱們接著喝!”

“喝!”

一眾幫眾舉杯痛飲,不多時兩壇米酒便見了底。

屋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酒氣,眾人臉上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不行了...得去放個水...”阿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踉踉蹌蹌往后院走去。

“我們繼續(xù)?!?

江輝舉起大碗,醉眼朦朧地笑道:“等這批貨送到府城,讓她們?nèi)找菇涌?,銀子就會像流水一樣嘩嘩地來。到時候,咱們黑水幫就要發(fā)達(dá)了!”

李瑞諂媚地笑道:“還是德哥高明,能想出這么妙的生財(cái)之道?!?

作為黑水幫三位明勁高手之一,他此刻也喝得滿臉通紅。

“高明個屁!”

江輝打了個酒嗝,“城南血河幫早就在這么干了,賺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

李瑞聞言一愣:“血河幫也干這個?”

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那個在高林縣以俠義自居的大幫派,背地里竟也做這等勾當(dāng)。

江輝嗤笑一聲:“這世道,哪有不偷腥的貓?”

他忽然皺眉環(huán)顧四周,“奇怪,阿豹那小子撒個尿怎么這么久?”

李瑞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打了個酒嗝:“我去瞅瞅,順便也放個水?!?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后院走去。

夜風(fēng)一吹,酒勁上頭,眼前的景物都變得模糊起來。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看見槐樹下立著個黑影。

“他娘的,阿豹,你尿個尿要這么久?幫主等著訓(xùn)話呢!”

李瑞罵罵咧咧地解開褲帶,“想當(dāng)年跟巨熊幫干仗的時候,哪敢這么灌黃湯......”

突然,他鼻翼翕動,一股鐵銹般的腥味鉆進(jìn)鼻腔。

血!

這個念頭剛閃過,一道寒芒已破空而來。

快!

快得讓人毛骨悚然!

李瑞渾身汗毛倒豎,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他本能地想要閃避,可酒精麻痹的四肢卻像灌了鉛。

冰冷的刀鋒劃過咽喉時,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皮肉綻開的細(xì)微聲響。

“嗬......”

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李瑞重重栽倒在地。

他痙攣著,像條離水的魚,瞪大的眼珠拼命想看清兇手的面容。

可視線越來越暗,最終凝固成一片死灰。

陰影中,陳慶緩緩拭去刀上的血跡。

月黑風(fēng)高,正是殺人的好時辰。

而且明天是個晴天,血會干的快。

.......

前院依舊觥籌交錯。

江輝“啪“地撂下酒碗,“這兩個兔崽子掉茅坑里了?”

“幫主,我去催催。”一個馬臉漢子起身道。

“快去快回?!?

又過了半盞茶時間,院外靜得可怕。

江輝心頭突地一跳,多年的江湖經(jīng)驗(yàn)讓他嗅到危險(xiǎn)的氣息。

“抄家伙!”

他猛地拍案而起,“都跟我去后院!”

眾人剛起身,一道黑影鬼魅般閃現(xiàn)在門口。

月光下,染血的長刀泛著妖異的紅光。

刀光乍現(xiàn)!

最前面的幫眾甚至沒來得及慘叫,喉骨就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他捂著噴血的脖子,像截木頭般栽倒在地。

咔嚓!

這刀不僅快,而且穩(wěn),直接砍碎了他的喉管骨節(jié)。

陳慶這幾個月來刀法進(jìn)展的也是十分快,每日還和大量捕班交手,對于招式套路早就練的爐火純青。

雖然距離一流刀客還有些距離,但一丈之內(nèi),劈喉挑筋,基本是百發(fā)百中,不會失手。

“有敵人!”

余下幾人的酒意瞬間醒了,連忙高呼起來。

自從上次殺了金河幫幫主后,陳慶便再也沒有了顧慮。

此刻又是連殺三人,戰(zhàn)意勃發(fā),殺意沸騰,渾身氣血迸發(fā)開來,整個人冷靜的可怕,就像是炸了毛的野獸。

只見手中長刀連續(xù)劈砍,角度詭異刁鉆,而且極快無比。

黑水幫余下三人咽喉也被劈中,瞬間倒在了地上抽搐起來,陷入瀕死狀態(tài)。

“閣下究竟是誰?”

江輝后背滲出冷汗,酒意全無。

陳慶沒有答話,身形暴起,長刀直劈天靈,江輝倉促側(cè)身,凌厲的刀風(fēng)刮得他面皮生疼。

“轟!”

木桌應(yīng)聲炸裂,酒壇碎片四濺。

江輝趁機(jī)抽刀反擊,兩柄利刃在月色下交織出刺目的火花。

此刻陳慶精神繃緊到了極致,因?yàn)閷?shí)戰(zhàn)和切磋比試不一樣,一旦落敗便會成為刀下亡魂。

雖然江輝飲了大量酒水,神經(jīng)麻痹,速度稍慢了許多,但畢竟是明勁巔峰,實(shí)戰(zhàn)豐富的高手。

“鐺!”

金鐵交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陳慶雙眼一瞇,‘靈蛇翻身’直接避開了正面碰撞,手中長刀旋轉(zhuǎn)著刀風(fēng)向著江輝腰間軟肋劈去。

江輝寒意驟生,本能的向著后方退去,隨即袖袍一伸,布滿老繭的手掌出現(xiàn)了數(shù)根飛針。

咻咻咻咻!

飛針穿梭在黑夜當(dāng)中,向著陳慶的眉心飛去。

江輝憑借著飛針暗器,度過了無數(shù)道險(xiǎn)關(guān),這也是他的看家本領(lǐng)。

此刻又是黑夜,正是施展暗器的最佳時間。

嗆——

刀光一閃。

陳慶全身發(fā)力,清脆的響聲爆發(fā)開來,只見面前破舊的院墻,在鋒銳的刀風(fēng)之下爆裂,化為了碎石而去,直接淹沒了飛針。

砰砰砰!

而后那些碎石向著江輝傾覆而去。

“這小子是個硬茬!”

江輝江輝心頭大駭,轉(zhuǎn)身就要逃竄。

陳慶看到這,刀尖一挑,地上酒壇碎片如利箭般激射而出。

“嗖嗖嗖——”

鋒利的陶片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嘯叫。

江輝倉促閃避,仍覺后背一涼,溫?zé)岬囊后w順著脊梁蜿蜒而下。

下一刻,一道強(qiáng)勁的拳襲來。

通臂拳!?

江輝瞳孔驟縮,掌風(fēng)襲來的剎那便認(rèn)出來路。

他來不及思索黑水幫何時招惹了這等高手,求生本能催動他硬接這一掌,企圖借力遁走。

但是他實(shí)在是低估了陳慶的殺意,這一掌幾乎使出了他全部實(shí)力,氣血已然發(fā)揮到了極致,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院落當(dāng)中。

轟--!

雙掌相擊的爆鳴震得屋檐積雪簌簌墜落。

江輝整條右臂瞬間失去知覺,身軀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生生撞塌了土坯院墻。

陳慶也被反震力推得滑出丈余,靴底在凍土上犁出兩道深溝。

“咳咳...”

江輝從磚石堆里爬起,嘴角溢出血沫,隨后踉蹌著竄入暗巷。

陳慶穩(wěn)住了身子,連忙追了上去。

他知道江輝此時受了重傷,乃是斬殺他的最佳時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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