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本大人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 大明:開局小縣令,紅溫朱元璋
- 南國的紅豆
- 2139字
- 2025-06-15 12:19:46
“若肉身佛僅止于此,貧僧也不欲置評,但其中另有隱情。”
姚廣孝繼續道。
陳安沒有插話,靜待下文。
“因為肉身佛的存在,評判高僧的標準不再是佛法或德行,而是坐化后能否成肉身佛,這關乎身后名?!?
“于是,許多僧侶坐化前刻意準備,如服用藥材、涂抹香油、坐于炭火之上,或絕食清腸……”
陳安皺眉。
他知道肉身佛類似木乃伊,寺廟借此牟利,卻未想過背后還有這些操作,細想也不奇怪。
是人就有欲望,有人貪財好色,有人貪圖身后名,高僧亦不例外。
只是為了虛無的“身后名”折磨肉身,在陳安看來簡直匪夷所思。
“若這是僧侶自愿,因果自擔,倒也無話可說,但有些寺廟為賺香油錢,竟將年邁老僧禁錮缸中,強灌藥水、香油,活活餓死制成肉身佛,這與地獄惡行何異?如此暴行,哪是佛門所為,分明是邪魔外道!”
陳安瞬間聽懂弦外之音,挑眉問道。
“大師是說,弘覺寺竟行此等暴行?”
顯然,若弘覺寺無此惡行,姚廣孝豈會泄露佛門秘事?
何況姚廣孝號稱“黑衣宰相”,為達政治目的不惜挑起戰亂,絕非婦人之仁。
必是弘覺寺所為突破了他的底線,才借陳安之手整治。
而他大談肉身佛,答案已不言而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姚廣孝雙手合十,并未直接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是默認。
“荒唐!應天府乃首善之地,竟有此等丑事!”
“弘覺寺千年古剎,不思普度眾生,竟為錢財行此惡事,了心和尚就不怕下地獄嗎?”
陳安勃然變色。
姚廣孝說得沒錯。
若僧侶為身后名自虐,尚可看作“愿打愿挨”。
但弘覺寺為吸引香客,將老僧活活餓死制成肉身佛,這已是赤裸裸的謀殺!
若不處置,國法何在?
“大人打算如何處置?上書彈劾還是?”
姚廣孝問。
陳安蹙眉搖頭。
“弘覺寺敢做此等惡事,說不定朝中有人撐腰,若上書彈劾,恐打草驚蛇。”
“那大人是要向應天府府尹求助?”
姚廣孝又問。
陳安再度搖頭。
這讓姚廣孝困惑了,弘覺寺雖位于江寧縣,卻屬應天府管轄。
陳安若想管此事,要么上書,要么求助應天府府尹,豈有第三條路?
難不成他還敢越權辦案?
等等……
眼前這位可是連反詩都敢念、錦衣衛大門都敢堵的主,越權辦案又算什么?
果然,陳安沉默片刻后自語道。
“弘覺寺底蘊深厚,若能查抄,本大人的許多計劃便可推進,那些禿驢腦滿腸肥,百姓卻在吃糠咽菜,不能忍!”
“況且弘覺寺既已行惡,若不重處,誰知道還會做出什么更惡心的事?”
“嗯,是該好好整治這幫禿驢了?!?
姚廣孝目瞪口呆。
大哥,你不過是七品縣令,哪來的底氣說“整治天下佛門”?
雖說佛門勢微,但好歹傳承千年,連皇帝處置僧侶都要權衡,你竟直接說“整治”?
本以為你夠莽,今天才知什么叫肆無忌憚。
難道你也清楚自己的真實身份,才如此無所顧忌?
再說,貧僧也是和尚,你當面罵“禿驢”,我不要面子的嗎?
陳安沒注意到姚廣孝的神色變化,思索片刻后終于下定決定。
見一書吏路過正堂,他喚道。
“你,去叫張捕頭來,本官有事找他?!?
書吏拱手領命。
姚廣孝見陳安動真格,忙勸道。
“大人不可?!?
“為何?大師不想清除佛門敗類?”
陳安斜眼看著他。
姚廣孝嘆氣道:
“貧僧本意是請大人密奏陛下,彈劾了心,由禮部僧錄司處理,不想讓佛門丑事外傳,若大張旗鼓查抄,天下皆知,佛門顏面何存?”
“大師此言差矣?!?
陳安侃侃而談。
“此等惡事瞞不住,遮遮掩掩反生流言,屆時佛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但若公開處置,讓天下看到佛門與惡勢力決裂的決心,反而能證明佛門本心向善,只是個別敗類作祟?!?
“古有關公刮骨療毒,今有大師壯士斷腕,本官敬大師!”
他才不會承認,他是眼饞弘覺寺的千年家底呢!
那些錢財,他根本看不上!
姚廣孝何等精明,豈會不知陳安的真實想法,唯有嘆息。
陳安所言也有道理。
若不公開處置,流言更盛,佛門信譽必損。
但弘覺寺畢竟歸應天府管轄,陳安越權辦案,就不怕得罪同僚?
“可弘覺寺歸應天府管,大人貿然去辦案,恐惹惱應天府府尹啊!”
姚廣孝提醒道。
陳安大手一揮。
“他應天府府尹連這等暴行都查不出,本官去查漏補缺,他該感激才是,若是他不知好歹,本官也不在乎?!?
“本官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此事就這么定了,大師不必多言?!?
姚廣孝怔怔看著霸氣外露的陳安,心中震動。
不愧是那人的血脈,這般不要臉的行事風格如出一轍。
血脈果真神奇,即便未受教導,行事仍如此霸氣!
嗯,行事霸氣者必不甘人下,稍加引導,野心必能覺醒。
若能用弘覺寺一事喚醒此人野心,貧僧可是賺大了。
念及此,姚廣孝悲天憫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此時,一魁梧漢子大步進堂,正是張大力。他目不斜視,向陳安拱手。
“大人,您叫我?”
“集合所有人手,隨本官出去一趟?!?
陳安臉色冷峻。
“是?!?
張大力領命,未問緣由。
姚廣孝好奇道。
“大人,這張捕頭為何不問原因?”
“在江寧縣衙,本官的命令就是原因,大師日后做了幕僚,私下如何相處都行,但在公堂之上,只能有本官一個聲音,明白嗎?”
姚廣孝心頭一凜,對陳安的霸道又有了更深的認知。
盡管姚廣孝與陳安接觸有限,但早已通過側面了解了其為人與行事風格。
在姚廣孝眼中,陳安是個極為復雜甚至矛盾的人物,絕非三言兩語能概括。
說他勤政愛民吧,他每日僅花三四個時辰處理政務。
說他懶惰吧,偌大江寧縣在其治理下井然有序。
說他膽大妄為毫不為過。
上任兩三月便火燒縣衙胥吏,還當眾吟誦反詩、堵了錦衣衛大門。
可他偏偏又極善隱忍,上任之初遭胥吏欺壓,竟隱忍兩月才突然發難。
這般隱忍力,很難讓人聯想到這是個年僅二十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