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飛船在星際塵埃中劃出銀線,虞舒妍鎖骨的蝴蝶印記突然灼痛。她按住艙壁,金屬冷意順著指尖蔓延,卻壓不住記憶里解剖室的腐銹味——那具被熵燼侵蝕的尸體,胸腔里曾泛起與此刻相同的暗紫色熒光。陸沉舟的手扣住她的腰,指腹擦過她后頸的芯片凸起,那是他們在某次生死逃亡中留下的共生印記。
“異常能量來自行星地表以下。”老者的投影在艙內波動,他銀白長袍上的灼痕還在冒煙,“那些觸須在編織新的祭壇,用的是……”
“克隆體殘骸。”虞舒妍盯著全息屏,黑色脈絡正將星球地核掏空,壘成繭狀結構。她想起某座實驗室里排列的培養艙,每個容器上都貼著“37號載體”標簽,與此刻觸須表面的蝴蝶紋路如出一轍——那些紋路的位置,竟與她鎖骨的印記分毫不差。
登陸艙穿透霧靄時,地面裂開血盆大口。虞舒妍揮劍斬斷卷來的觸須,腐臭的黑色液體濺上面罩,氣味與某座工廠廢墟的腐蝕劑一模一樣。更詭異的是,斷口處竟浮現出蝴蝶輪廓,與她鎖骨的印記同步跳動,仿佛這些怪物正以她的基因為模板生長。
陸沉舟的脈沖槍在后方轟鳴,每發子彈都精準命中觸須關節的銀色齒輪——那是他們在某次機械守衛戰中發現的弱點。“它們在進化!”他踢開撲來的殘骸,靴底碾碎一枚金屬徽記,其下露出的符文,與老者權杖上的雕刻完全一致。
老者跪倒在廢墟前,手掌按上斷壁的瞬間,半枚芯片滑落——芯片型號與某個故人植入的完全相同。“初代守護者用基因封印熵燼,”他聲音哽咽,“但樣本被偷去制造了這些怪物。他們甚至復制了印記的位置……”
繭狀物中央紅光驟亮,銀色面具男從中升起,胸腔里跳動的紫色核心與虞舒妍鎖骨的印記共振。“雙生蝶終于團聚。”他的聲音像生銹齒輪,“你們的基因,將成為打開寶庫的鑰匙。”
虞舒妍的激光劍擦過他咽喉,卻被熵燼護盾彈開。陸沉舟的槍口抵住對方眉心,卻在倒影中看見自己的臉——相同的琥珀色眼睛,曾在某次全息投影中驚現真相。而對方的目光,正死死盯著虞舒妍的鎖骨。
“殺了我,你們就找不到其他祭壇。”對方露出嵌著結晶的牙齒,“但獻祭一人,我可以告訴你們秘密。”繭狀物突然收縮,觸須纏上兩人腳踝。虞舒妍感受到陸沉舟指尖的顫動,那是他在某次日夜逃亡中,決定與她共赴死局的細微信號。
“我們的命運,自己決定。”虞舒妍將一支試劑刺入繭壁,紫色熒光瞬間被金光吞噬。記憶碎片翻涌:他在星際囚籠為她擋下探針,她在數據空間抓住他消散的意識。觸須群發出尖嘯,化作光點時,她在銀色面具男眼中看到了恐懼——那是對完美復刻的基因鏈即將斷裂的恐懼。
飛船升空時,翡翠星地表浮現七道金色脈絡,如星球愈合的疤痕。老者遞來水晶碎片,上面刻著:“當雙生之火燃盡熵燼,第三道光芒將從裂隙中誕生。”虞舒妍握緊碎片,感受到萬千平行宇宙中,所有“她”的鎖骨都泛起微光,與此刻的印記遙相呼應。
艙外,塵埃在引擎光芒中化作流螢。虞舒妍望著陸沉舟后頸的胎記,又低頭看向自己鎖骨的蝴蝶印記——兩者的輪廓,恰好拼成完整圖騰。她知道,下一個祭壇的坐標已在密鑰深處閃爍,而他們即將面對的,或許是比熵燼更殘酷的真相:當暗蝶組織能精準復制印記位置,是否意味著……有人曾離真相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