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星際飛船如同一只蟄伏的機械巨鯤,懸浮在安全屋上空。底部噴射出的幽藍離子火焰如同遠古巨獸的吐息,將地面灼燒出直徑百米的焦黑圓環,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臭氧味。虞舒妍的指甲深深掐進陸沉舟的掌心,腕間的蝴蝶印記突然泛起金色漣漪,與飛船底部那巨大的液態金屬蝴蝶徽章產生共鳴,波紋在虛空中交織成詭異的圖騰。
“檢測到「熵燼」能量反應!宿主印記與暗蝶組織徽記同源率達 97%......”007的機械音突然扭曲成尖銳的蜂鳴,“警告!相位鎖定光束來襲,能量級別 S級!建議立即——”
話音未落,一道裹挾著紫色電弧的白光如同一柄開天巨刃,瞬間穿透三層鋼筋混凝土屋頂。虞舒妍只覺眼前白光炸裂,身體仿佛被卷入量子風暴,等意識恢復時,發現自己已置身于粘稠的透明液體中。
淡藍色的營養液包裹著她的每一寸肌膚,脖頸處的呼吸裝置正以規律的頻率輸送著混合氣體,讓她連眨眼都變得異常艱難。透過球形艙壁的折射,她看見陸沉舟被禁錮在對面的銀色圓環里,十幾根泛著冷光的納米探針深深扎進他的太陽穴,血管在蒼白的皮膚下凸起,宛如扭曲的蛛網。他的嘴唇微動,虞舒妍讀懂了口型:“別......沖動。”
“歡迎來到‘蝶蛹’號,我的小蝴蝶。”周明遠的全息投影在艙室中央驟然凝聚,他身著星際聯邦議員的紫晶長袍,胸前的蝴蝶徽章由液態金屬構成,每片翅膀都流轉著銀河般的光暈,“你以為毀掉地下實驗室就能斬斷命運的絲線?那些數據,早已像納米機器人般滲透進銀河系的每個角落。”
虞舒妍想要開口反駁,喉嚨卻被粘稠的液體阻塞,只能發出含混的嗚咽。周明遠優雅地打了個響指,她面前的量子屏幕亮起密密麻麻的基因圖譜,紅色的“37號完美載體”字樣在數據流中瘋狂閃爍,刺得她雙眼生疼。“看看這些基因鏈,多完美的作品。”他的手指劃過屏幕,某個基因片段突然炸開刺目的火花,“但你這獨特的蝴蝶印記,才是打開‘神之寶庫’的鑰匙。”
艙室突然劇烈震動,警報燈將整個空間染成血色。陸沉舟發出痛苦的嘶吼,聲音通過共振在封閉空間里回蕩,如同困獸的悲鳴。虞舒妍心急如焚,奮力撞向艙壁,卻被營養液的阻力緩沖得毫無作用,反而在液體中激起陣陣漩渦。007的聲音再次響起:“檢測到系統漏洞,正在破解呼吸裝置。倒計時:1分 30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死死盯著周明遠身后若隱若現的量子計算機接口,那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呼吸裝置“咔嗒”彈開的瞬間,虞舒妍嗆著營養液抓住艙壁的凸起。此時,陸沉舟的圓環開始通電,淡紫色的電弧在他周身游走,他的頭發根根豎起,嘴角溢出的鮮血在營養液中擴散成詭異的血霧。“別動!”虞舒妍大喊,聲音在液體中沉悶而模糊。她摸到腰間不知何時被植入的納米刀,逆著營養液的流向,每劃動一下都要消耗巨大的體力,朝著陸沉舟艱難游去。
“想救人?”周明遠的笑聲充滿嘲諷,震得艙室嗡嗡作響,“看好了,這可是星際最尖端的神經剝離術。”屏幕瞬間切換成解剖視角,陸沉舟的大腦皮層下,那與虞舒妍相同的蝴蝶印記清晰可見,正被探針釋放的粒子束一點點分解。“原來我們的陸隊長,也是‘蝴蝶計劃’的完美產物。”周明遠嘖嘖有聲,“真好奇,當你們知道彼此都是克隆人時,會是什么表情?”
納米刀終于切開圓環,虞舒妍一把抱住即將墜落的陸沉舟。他的瞳孔逐漸渙散,手指卻固執地指向量子計算機。就在這時,艙室頂部突然裂開,十二臺武裝機甲破頂而入,炮口泛著危險的藍光。007的聲音再次響起:“發現記憶儲存模塊!需同時插入兩人蝴蝶印記才能解鎖。”周明遠的全息投影突然劇烈扭曲:“你們敢!那里面藏著足以顛覆宇宙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