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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是一門怎樣的故事課

2019年,我在網絡上開設了一門故事寫作課。這是一門很簡單的課,有十六節,講了跟故事有關的一些基礎知識,其中還包括一些在平臺的要求之下加入的、我本來不太擅長的領域的內容。這門課很火,在全網流傳,成了知識付費領域內有名的課程,一年之中,我大概收了幾萬名學生——而未經計算的盜版課程更是不計其數。他們當中有人寫信給我,我于是才知道我的學生是誰,他們在哪兒。2020年,這門課變成了訓練營,接下來兩年時間,有八千多位同學(其中不少同學不停復訓,因此實際學生人數少于八千)經受了故事訓練營的培訓,而2022年起我開始經營自己的自媒體,還不斷地有過去的老學員找上門來。所有這些課程,都可以視作一個整體:我在互聯網教授故事寫作,人們因為要寫故事性作品而找到我。這些年來,我的學生們獲得了百度小說、知乎、喜馬拉雅等網站的小說獎項,不少是一等獎,有的獲得“曹文軒兒童文學獎”、科幻文學的“水滴獎”等分類文學大獎,還有的出版了小說,或者成為各影視公司、小說公司等內容公司的編劇、編輯、編審,不一而足。

我所畢業的中文系,在十年以前,還有著“不培養作家”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訓條,而我的系友當中,卻產生了很多作家,其中不乏那些大家都知道名字的好作家、大作家,他們是怎么成才的呢?而這些年,大學中文系紛紛開設創意寫作專業,似乎學校一夜之間想明白了:為什么不能培養作家呢?作家正是祖國百行百業之一員,跟其他行業從業者一樣付出勞動、得到報酬,宜于被納入高等教育和職業培訓。而在2011年,北大中文系110周年系慶時,我曾撰文《古頑》發表于系慶專刊,彼時的我,發自肺腑地認為:讀中文系,尤其是我的專業,除了修身養性,讓自己變成一個在精神方面富足的人之外,在社會上并沒有什么實際的用場。可后來,我在現實中的境遇打了自己的臉:博士畢業后的頭一年,就因為改編、改寫了一部電視劇而收入百萬稿酬。我不得不訕訕地承認:我的專業,還是有實際用途的。可怎么這么重要的事情,讀書那么多年,從未有人和我說過呢?

博士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到影視公司擔任劇本總監,可彼時的我,完全不追電視劇,也不懂什么是電視劇。但是很快,我驚訝地發現:這份工作,正契合我所學習的專業。我是中國古代文學專業的博士,專業方向是宋元明清,更具體一點是明清(到民國)這一段的中國文學,而我的導師劉勇強先生所專攻的領域是小說研究。在工作中,我第一次接觸到類型文學,第一次搞清楚網絡文學的各個類型與影視劇類型當中的關系,然后驚訝地發現:我所研究的對象——中國古典小說——跟如今的流行文學血脈相連!

作為一個早早就取得作家資格、二十出頭就出版了第一部小說集的“資深”作家,作為一個專業的古代文學研究者,我曾經慨嘆過中國敘事傳統的斷裂——當今的“小說”,跟古代的“小說”,完全不是一回事!中國古代的小說屬于“俗文學”,當代主流小說卻是左翼文學傳統影響下的現實主義作品,“俗文學”傳統的血脈也許有落后的成分,可畢竟這是中國的原汁原味——竟然斷了!可工作以后,我所接觸的現實令我汗顏——哪里斷了?偌大的網文世界,繼承的多半都是中國古典傳統:

玄幻仙俠,即古代的“煙粉靈怪”;

歷史類,即古代的“講史”;

軍旅熱血,即古代的“說鐵騎兒”;

勵志職場,即古代的“發跡變泰”;

武俠,即古代的“樸刀桿棒”……

以上所說的前者,都是網文、電視劇頻道的內容分類法,后者,則是古代目錄學對小說的分類。于是我又用這個眼光來看中國古典小說的“四大名著”:

《水滸傳》,是一部黑幫小說;

《三國演義》,是腹黑權謀的作品;

《紅樓夢》,是宅斗、言情的集大成者;

《西游記》,是玄幻,也是仙俠。

它們的流行,它們歷經數百年而不衰的全民接受度,正是“中國敘事”貼近“中國趣味”的證明。這四部小說的跨時空大流行,正因為它們貼合了中國人的審美。而無論你是否接受過傳統文學教育,作為一個中國人,在審美這方面,口味從未改變過!于是我走入了全然的新世界,陡然發現:由于文學教育脫離現實、脫離社會、脫離生產,導致發生了一系列“社會問題”。

問題1:大量文學專業畢業的學生,并沒有從事文學創造相關工作,沒有進入到作家、編劇的職業生涯。而與此同時,有海量的并未有過相關教育、培訓經歷的人,逆天改命,強行搶入這個賽道,成為網絡文學作家,成為短劇、短視頻編劇;

問題2:大量文學專業的課本、教科書,和海量的學術研究,相當封閉,完全沒有經世致用的意義,研究一些“這個古代的作家曾經在1699年到過海鹽”這樣一種課題,對文學的發展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與此同時,卻有大量自發寫作的人,找不到門徑,不知道寫作的某些正確答案就在某本教科書中。

一邊是自給自足自消化,并不對外給出養料的閉環教育系統,另一邊是渴望卻從未得到過專業培訓的人群,后來的一些年,我就像是從大陸第一個走上孤島的人,被充滿渴望的人們圍起來,拿出一個又一個他們急需的物資。

其實,過去中文系“不培養作家”,很大的一個原因是跟故事有關的工業尚未完全蓬勃發展。而隨著網絡平臺閱讀的興起,IP時代的到來,中國早已有了兩千萬自發寫作的網絡作家,由市場締造了一批“大IP”,只不過,絕大多數網絡作家為愛發電、無酬寫作,形成“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局面。隨著短視頻平臺的興起,網絡文學又已式微,兩億網文讀者規模已定,不斷流散,甚少新增用戶,網文讀者的主體基本上30+的年齡,卻有像“知乎小說”“百度小說”這樣較短體量的小說興起,打破舊有網文格局,又有移動音頻、線下劇本、抖快短劇等行業的興起等種種新變,讓一個“會寫故事的人”出路更加廣闊了!既然這是一條邏輯脈絡相當清晰的從業之路,為何大學不能培養呢?

“創意寫作”成了如今的學科熱點,然而,大多數人對寫作發生興趣的時候,早已到了人生的中途。我的學生年齡分布在14 ~ 70歲之間,其中大多數在30 ~ 40這個“前半生”和“后半生”轉折點的年齡,似乎已經把家長規定的道路走完,一些人也已經把以前的道路走“死”了,這時他們想起自己似乎還有理想尚未實現;我的大多數學生是女性,還有不少是一個、兩個、三個孩子的媽媽,她們當中很多人被困在家庭這方寸之地內,她們的付出雖然具備崇高的價值,這價值卻并不常常被人認可,她們也需要自我實現,同時,需要一份代表著尊嚴的收入;退休后的學生想起可以把一生的經歷寫成一本書;身為警察、律師、金融經理、醫生、教師的學生,想要把不為外人所知的行業故事寫下來……種種不同的出發點把他們帶到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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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我一邊教學,一邊接手一些寫作項目。這些項目來自甲方,有的由我獨立完成,有的則選拔學生們組成寫作小組,分派任務給他們,給予一定的指導和輔導,讓他們完成寫作,并獲得署名和報酬。其中包括我為騰訊視頻所做的電視劇解說,也包括為喜馬拉雅、帆書等平臺撰寫的《萬茜·古今女子圖鑒》《千古最美情詩》《聊齋女子的情愛攻略》等,而學生們的工作則有國漫《妖怪酒館》《狐妖小紅娘》、日漫《鬼滅之刃》、網絡小說《劍來》的改編,大家的工作經常在“新知榜”榜上有名。

平心而論,最有價值的工作永遠是原創項目,這一點,容我在后文中展開。然而,來自甲方的這些項目,讓我和我的學生們更加了解何為IP,了解什么樣的故事能夠成為流行故事,也了解到創造一個流行故事的全程序。

因此,早在2020年就曾經打算出版的本書,也就歷經了更多的錘煉。所謂“故事寫作”,古已有之,然而今日在中國寫故事,跟以往迥異。這幾年,我的這本書發展出更多的質素,有一些概念是專屬于今天的市場的,它不見于以往任何教案,卻是今日的作者每天都要面對的基本秩序。

構成本書的基石的三大概念是:類型,設定,世界觀。

首先是“類型”。

商業文學又被稱為“類型寫作”,可見“類型”在這個領域內占據至高無上的位置。何為類型?就是我前面所提到的玄幻仙俠、武俠、科幻、職場勵志、軍旅熱血……

“類型”為何是核心?原因有二:

無論是網絡平臺,還是視頻平臺,都對所有文娛產品劃分了不同類型頻道,一位作者的作品須符合一種類型,才能較容易被劃入頻道,否則甚至無法上架。

更重要的,萬千寫手耕耘至今,每一種類型之下都發展了自己的“小傳統”,假如一位作者完全不了解其傳統,不清楚這種類型發展到今天,都曾出現過哪些爆款設定和作品,那他幾乎無法寫作。

也正為此,這幾年我也致力于在每種類型下打開一種創作,例如,教授懸疑、玄幻、古言等專項寫作。而在我們這本《故事課》中,關于類型的知識和要素會一統到底。

第二個基石則是“設定”。

非常有趣,幾乎每一位正在進行中的創作者都了解“設定”的重要性,這也是在如今的內容公司日常工作中每次開會都會被提及的詞匯,然而,在關于寫作的教程中,卻幾乎不曾現身。對“設定”的發現,是最近十年故事理論最大的進展。這個詞和它的用途非常“新”,然而“設定”本身卻是很老的,古已有之。發現設定,將“創造設定”當成創作方法,則是這個時代故事人偉大的成果。

第三個基石是“世界觀”。

其實,世界觀的本質便是一系列的設定。而特定的世界觀,又是特定“類型”的標志。因此,這個詞是聯通“類型”與“設定”的,它非常重要,也非常具體。它是作家在走入類型寫作時必須要掌握的方法,也是我們時代的獨得之秘。

這些新出的概念,被融入了故事課的整體教學當中。而我為本書的讀者——有志于從事故事創作的小白——所設立的一套教程,在此前的教學實踐中行之有效,因為正是這套教程,締造了許多獎項的收獲。先樹立結構意識,找到設定,建成世界觀,再發展和完善人物,找到自己的那個故事——這套教案的效果,配合以每篇作業的練習,在過去的教學中, 往往在一個月內便令小白寫出很好的、可以拿去評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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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談本書讀者最為關心的一個問題:怎樣開啟寫作職業,寫作的收入從何而來?

大約在二十年以前吧,還沒有太多人留意到“版權”這回事。人們所知道的“版權”基本上跟“版稅”掛鉤:作家們從每一本售出的書中得到酬金,這個比例大約是碼洋的4% ~ 12%,也有個別在這個范圍以外。這筆收入有時非常可觀,因為在紙媒時代,出版物的消費數量很大。與此同時,還有一些只有作家知道的跟“版權”有關的規定:

如果你的小說發表于文學期刊,那么它跟圖書版權是不沖突的,當印制單行本時,不必去問原發表單位。

一本書的版權期是這樣規定的:作家在世時,版權屬于作家本人;作家離世后五十年內,版權像其他遺產一樣,屬于作家的法定繼承人;五十年后,版權則不再屬于任何個人,而成為全人類共有的財富。

但是到了今天,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一支力量插入進了作家和作家自己所寫的作品中間,那就是平臺的勢力。在今天,作家未必擁有他筆下文字的版權,這成了一種非常普遍的現象,這是因為“IP”經濟的興起,讓版權成了一種讓全世界重視的、值錢的東西。

IP,即Intellectual Property,也就是知識產權,有人說它就是著作權,可IP跟著作權實際上是有區別的。對于寫故事的人來說,一個故事的知識產權,確切地說是當它被原創出來的時候,以任何形式(包括但不限于小說、劇本、漫畫、短視頻等)固定下來的一系列創意(包括但不限于故事標題、故事內核、人物設定、人物關系、人物名字、人物形象、情節等)。當一個特定的故事IP被以它的原創形式固定下來以后,它因表達形式、作者名望、媒介和宣發等一系列要素而獲得受眾認可,認可越為廣泛,IP價值越高,也就出現了一系列其他體裁改編的可能性。對原創IP的每一次改編,都需要購買獲準改編權,隨后,其他體裁的改編擴大了IP的影響面,最終形成這一IP的更多面貌。

讓我們舉個例子。

假設有一個出生于1991年的名叫吳承恩的默默無聞的作者,橫空出世寫出了一部名叫《西游記》的小說,小說寫的是一只猴子,一頭豬,一個水妖和一匹馬護送一個和尚去西天取經的故事,吳承恩給這些人取名叫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小白龍和唐僧。后來這部書大火,全天下都知道吳承恩的《西游記》了,那么《西游記》這部小說就變成了一個IP。如果我要拍一部電視劇《西游記》,那么我要向吳承恩先生購買電視劇改編權,也許我買了五年改編權,在這五年間我可以隨便把《西游記》改編成電視劇,但是五年之后,如果我不續約的話,我將不擁有這項權利,作者(著作權擁有者)可以把這項改編權賣給其他人。那么問題來了,如果我要拍一部電影叫作《孫悟空大鬧天宮》,不叫《西游記》,我還需要向吳承恩先生購買改編權嗎?

答案是:要的。

我要拍一部《情迷女兒國》電視劇,寫的是唐僧路過女兒國喝了子母河的水懷孕了,生下了孩子,不得不嫁給了女王,我需要購買改編權嗎?

答案:也是要購買的。

那么如果我要寫一部叫作《小白龍外傳》的小說,寫的是唐僧的坐騎小白龍護送唐僧取經以后,穿越到了明朝當了皇帝,立下了許多豐功偉績,我需要向青年才俊吳承恩先生購買改編權嗎?

正確答案:不需要。也不能夠。

改編權是從一種作品形態向另一種作品形態的轉化,而從小說到小說則不存在這種轉化。也就是說:你想寫一部跟別人的小說有關的小說,不存在“被獲準”的正當程序,也很難為此事去簽訂一紙協議,大概只有強行去寫或者熄滅這種念頭兩個辦法。倘若“強行硬寫”,那么你寫出來的被人稱為“同人文”,它是有法律風險的。有較為經典的例子就是江南所著的原創小說《此間的少年》,當中的人物姓名、性格、人物關系皆化自金庸的小說,后來為金庸告上法庭,判決如下:并未構成著作權侵權,但是構成了不正當競爭。也就是說:雖然這樣做是存在法律風險的,但在著作權也就是IP領域內很安全。

這讓我們真正透徹了解到我們所擁有的著作權的邊界:我,吳先生,創造了一個人物叫孫悟空,他會七十二變,有金箍棒,很厲害,然后他闖水簾洞、大鬧天宮、護送唐僧取經,干了一系列嚇人的事情。而別人的人物如果也是孫悟空,不管他是去酒樓里吃飯,還是去勇奪世界冠軍,我都是管不著的,我的著作權保護的是我寫下來的那些情節,因為著作權保護的是思想的“形式”而非思想本身。

雖說是在“著作權”范疇內安全了,可就真的安全了嗎?江南不也因為“不正當競爭”賠了188萬嗎?難道我創造出來的“孫悟空”,你真的可以隨便用嗎?如果沒有我天才的創造,怎么會有那個打動萬萬人的蓋世英雄,而沒有了孫悟空,你的作品是不是就不成立了?

其實,我們可以理直氣壯地認為:只要是我創造出來的人物,他就是我的,你用不得!我不追究還罷了,只要我較真的話,你的作品隨時可以撤架,并且我可以向你索賠。

所以我吳承恩因有一部《西游記》,這天下所有的孫悟空、豬八戒都歸我管。這就是我們今日使用IP的邊界了:我們擁有我們原創作品的知識產權,這意味著:我們擁有標題和一切人物、一切情節的授權改編權,我們擁有我們作品中的一切創意,我們可以自己開發也可以有償轉讓。作為作者,這些權利是我們寫而有之的,它萬分珍貴,可惜我總是看到太多人在懵懵懂懂之中就把全部的知識產權轉讓給了別人。

如今,雖然在純文學的疆域內,期刊、傳統出版的版權規定依然是那么老實厚道,但在網絡文學的領域內,我們經常可以看到平臺通過霸王條款的簽署而擁有所有作者的全部知識產權的現象。有的平臺所簽署的他們擁有作品知識產權的期限,甚至達到了“版權到期日”,也就是作者歿后五十年。前面所說的吳承恩先生,他并非生于1991年,而是1506年,而他在世之日,亦沒有“知識產權”一說,所以《西游記》這一IP早已屬于全人類所有,任何人都可對之進行改編、改寫和續寫。而一位活著的作者這一生的衣飯,基本上就是他所寫下的這些作品的版權收益,并且可以傳之子孫,作為一筆遺產。二十年前,一位作家看重的是稿酬和聲望;而二十年后的今天,我們應當萬分重視自己的知識產權,如果我們寫得足夠好又足夠幸運,能夠為較為廣泛的讀者認可,大概這份版權的收益將會是稿費的無數倍。

好的,這就是“故事IP”的故事了,如今我們每天都在消費兩種故事:有IP的故事,尚未成為IP的故事。那些尚未成為IP的故事,也許包括:社會新聞、街談巷議、自媒體熱文和其他尚未以正式渠道發表的故事。而有IP的故事則是那些正式作為文藝作品發表的故事,它們當中大部分默默無聞,卻數量巨大,知名度甚高的作品只是其中的少數,它們的讀者卻在全部讀者當中占據一個驚人的比例(這跟98%的財富集中在2%的人手里的現象頗為相似),它們被稱為“頭部IP”或者“大IP”。

當你們站在我的面前,或翻開這本書,準備學習這樣一門課的時候,你們都已經做了人生當中一個慎重的決定:我要成為一位故事人。擺在你面前有兩種選擇:一種是親自去制造默默無聞的原創IP,努力一些,更努力一些,最終殺出重圍,成為少數中的少數,自己把自己變成“頭部”,因為所有的“頭部”都經歷了跟你們一模一樣的過程,他們也是這么走過來的,這也就意味著大家都有機會。這條路,看似艱難困苦,其實是會者不難。市場上的暢銷IP遵循一定的規律,提升自己的文學品質和文學內涵也有的是方法,故事的基本思路更是操作簡單容易上手。比如我的學生米丘,受了一個月的訓練,寫了一個大綱給我,得到了我的肯定,之后寫成小說去知乎投稿,便獲得了“長篇馬拉松”大賽都市故事的冠軍。

另一種選擇,則更為現實,也更容易得到工作的機會,那就是為頭部IP服務,成為IP產業當中的一個鏈條。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在故事工業中,頭部IP帶來了非常多的工作機會。一個頭部IP的產生和傳播,雖說版權方(無論是作者還是平臺)是最大受益者,但實際上,其中滲透了很多人的勞動。策劃、編輯、統稿……一群具備內行知識的工作人員默默無聞地奉獻了一部分IP內涵;從小說改編網劇電視劇、從小說改編電影、從小說改編漫畫、從漫畫改編小說、從小說改編聲音劇、從小說改編劇本殺、從小說改編舞臺劇……又有一群有才華的故事人奉獻了自己的心血和精力。

我們也許還沒有制造出屬于我們自己的頭部,距離大紅大紫還有一定距離,但是一個合格的故事人能夠非常順遂地游刃于文體之間,因為他掌握了故事的精髓,同時又掌握了文體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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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寫故事,你能干什么?從我所講的故事中,你已經知道答案了:要么創造IP,要么服務于IP,前者像是理想,后者像是現實,前者讓你的人生有了目標,后者卻給你提供了一份踏踏實實的穩定收入。懷著不同目的、有著不同背景而走到我面前的讀者,無論你為什么而來,總逃不過到這兩個地方找工作。

其實,學會寫故事以后,還有更加玄妙的收獲:

我們用充分的篇幅去訓練你的共情力,而共情力的提升會讓你得到愛;我們訓練你建立人物命運與性格的聯系,這項技能會讓你更容易讀懂人生;為了提升文筆所做的修辭訓練,所提升的文學內涵,很快將作用于外在,讓你更美。

學會寫故事,好像就是這么一件兼顧愛情和面包、讓所有人皆大歡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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