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立國后，李靖平定蕭銑、擊敗輔公祏。

未來還會平滅東突厥，遠(yuǎn)征吐谷渾。

他戰(zhàn)功赫赫，卻有一個很明顯的弱點(diǎn)，不會站隊(duì)。

李淵起兵之時，李靖向隋朝告密，若非李世民求情，早就死在屠刀之下。

去年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希望得到李靖的支持。

他拒絕了李世民的邀請，選擇了中立。

他的長子李德謇同樣不會站隊(duì)，與太子李承乾交好，受謀反牽連，流放嶺南，導(dǎo)致家族衰落。

在武德年間，李靖一直屈居于李孝恭的副手，若不是遇到李世民這般大度的君主，恐難有出頭之日。

如今，李靖已經(jīng)五十四歲了，鬢角有了絲絲白發(fā)。

但他的目光依舊銳利，看向許哲時，微微皺了皺眉頭。

李德獎明白李靖的疑惑，許哲的年紀(jì)，很難讓人信服。

他對著許哲道:“開始吧。”

是真是假，一煉便知。

李靖沉聲道:“都退下去。”

李柔與許哲對視一眼，許哲點(diǎn)了點(diǎn)頭，青山村的人退了出去。

李靖又看向李德獎，“你也退下去。”

李德獎有些不可置信，最后還是拱手應(yīng)諾，退了出去。

堂上只剩下李靖和許哲，許哲抬頭看他，“我可以開始了？”

李靖點(diǎn)了點(diǎn)頭。

許哲取出劣鹽，愣了一下，有些尷尬，“我需要清水，還要一個碗。”

“二郎，進(jìn)來。”

李德獎聽見喊聲，阿爺還是愛他的，需要他參贊大事。

他瞅了一眼青山村眾人，收斂了笑意，大踏步進(jìn)了屋子。

李靖吩咐道:“去取一碗清水來。”

李德獎得令，清水很快擺在許哲面前。

許哲抬頭看他，李靖也抬頭看他。

李德獎自覺的退了出去，并帶上了門。

屋外的人，頭上頂著問號，這也不值得高興吧。

......

屋內(nèi)，一場化學(xué)實(shí)驗(yàn)正在進(jìn)行。

許哲在村子里操作過練鹽的流程，因此一點(diǎn)都不緊張。

“第一步，對鹽礦進(jìn)行粉碎，條件有限，咱們省略，直接用劣質(zhì)鹽溶解。”

許哲娓娓道來，李靖安靜的看著，也不打岔。

等到許哲點(diǎn)燃了酒精燈，他終于開了口，“這是什么？”

罐子里不是油，卻可以燃燒，還帶著一股酒味。

“酒精，從酒里提出來的，可以消毒，總之用處多多。”

酒精，消毒？李靖聽不太懂，疑惑道:“什么毒都能解？”

消毒，又不是解毒，李靖理解歪了。

許哲只好解釋，“受了傷，用它清洗傷口，可以避免化膿。”

這下李靖聽懂了，他屢次上戰(zhàn)場，太清楚傷口潰爛對士兵的傷害。

一直淡定的他，有了幾分急切，“方子。”

許哲忽然想起來，酒精似乎也很有作用，“等會寫。”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干，他拿著勺子，刮了潔白的鹽遞給李靖，“成了。”

李靖看過張火長獻(xiàn)的鹽，因此并不驚訝，“誰派你來的？”

糟糕，李靖這是懷疑許哲背后有人攪風(fēng)攪雨。

關(guān)鍵他背后沒有人，怎么回答？

在村子里，村民信了外室子身份，只覺得許哲家學(xué)淵源，厲害很正常。

可來了長安，這些人精豈是那么好騙的，不出幾日，他的老底都會被掀出來。

“我暫時不能說。”許哲打算今夜回去想想，編造一個合理的借口。

李靖沒有催促他，朝著門外喊道，“二郎，進(jìn)來。”

李德獎迫不及待進(jìn)來，看著成型的鹽，暗自松了口氣。

這要是沒有成功，他可像個笑話一樣忙前忙后了。

李靖坐在首位，喝了一口茶，緩緩道:“那人想要什么條件，總該告訴你了吧。”

許哲看向李德獎，難道條件還能重新談？

那他可打算稍微漲點(diǎn)價了。

“阿爺，給他父親升個校尉，再賞他一匹馬駒，就這些。”

李德獎率先說出許哲的條件，這個條件，李家就能輕松滿足。

李靖有些錯愕，那人莫非真的高風(fēng)亮節(jié)，白送方子。

“我還有一個條件。”

許哲開了口，李靖才覺得正常，先前兩個條件，太簡單了些。

看著李靖鼓勵的眼神，許哲忍不住獅子大張口，“您還缺不缺學(xué)生？”

李靖等許哲來一個大的，結(jié)果，就這？

他以后會有兩個重量級的學(xué)生，蘇定方和侯君集。

但現(xiàn)在，一個沒有，他看向許哲，“你想拜老夫?yàn)閹煟俊?

李德獎的眼神里透露出危險的信息，這小子想要提升輩分。

雖然可以拜多個老師，但許哲沒打算欺師滅祖。

他拜了褚遂超為師，絕不會更改。

“不是我，是我阿爺。”

許哲覺得，拜了軍神李靖為師，大將軍不敢想，當(dāng)個將軍應(yīng)該沒問題吧。

這一手替父拜師，著實(shí)震驚到了李家父子。

聽說過替父從軍的，還從未聽說替父拜師的。

李靖看向李德獎，他還不知道許哲的家庭情況。

“我麾下一名隊(duì)正，這次就是他賣毒咸魚。”

李德獎剛說完，許哲不干了。

“這是誣陷，這樣的鹽怎么會做出毒咸魚。”

一個隊(duì)正，要拜刑部尚書為師，不得不說，挺異想天開的。

李靖沒有明著拒絕，委婉道:“可有過人之處？”

許哲仔細(xì)思量了一下，“阿爺為人講義氣，愛學(xué)習(xí)。”

這些勉強(qiáng)可以稱為優(yōu)點(diǎn)吧，李靖道:“我暫時沒有收學(xué)生的打算。”

許哲道:“我爹總比侯君集強(qiáng)，您再考慮考慮。”

許青山至少不會欺師滅祖，侯君集拜師一年，反手狀告李靖，誣他謀反。

人品方面，許哲對許青山有足夠信心，能力稍微不足，可以后天彌補(bǔ)。

李德獎詫異地看向許哲，左衛(wèi)將軍侯君集，他自問都比不了，一個隊(duì)正，怎么會這么自信。

許青山狂妄自大的形象，在他心里生了根。

李德獎惱怒道:“無需多言，你父親可以拜我為師。”

他這話也沒有亂說，如果放出話，隊(duì)正校尉們怕是得搶破頭。

許哲卻給了他一個白眼，聽李德獎的名字，都沒能聯(lián)想到李靖，他有什么可驕傲的。

“大可不必。”許哲拍了拍酒精燈，“我可是加了價的，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李德獎對酒精燈一無所知，李靖則開始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