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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恐怖劍鳴

那里,人聲鼎沸,光芒耀眼。

那里,歡聲雷動,眾星捧月。

那里……仇怨未消。

丹田內,那顆深藍色的冰晶核心,緩緩旋轉,散發出更加冰冷、更加凝實的寂滅寒意。

冰冷!死寂!

景若兮盤坐于黑色巨石之上,如同一尊亙古存在的冰雕。丹田深處,那顆深藍色的冰晶核心緩緩旋轉,每一次搏動都牽引著這片虛空碎石帶中無處不在的、原始的寂滅道意,絲絲縷縷融入她的軀體。

三年。

深淵之下,無日月輪轉,無四季更迭。唯有永恒的冰冷與死寂作伴。時間的概念早已模糊,只有體內那顆冰晶核心的每一次壯大,每一次運轉軌跡的微妙調整,才在冰冷的道心上刻下名為“變強”的刻度。

吞噬碎片,啃噬碎石,以絕境為熔爐,以痛苦為薪柴,以恨意為引。她的身軀早已不是當年墜崖時那具凡胎。深藍色的冰晶如同最堅韌的甲胄,覆蓋著被反復摧毀又重塑的筋骨血肉。經脈不再是溫養靈氣的通道,而是流淌著純粹寂滅寒意的冰冷河道。那雙破碎冰原般的深藍瞳孔,映照萬物,再無一絲屬于“人”的波瀾。

力量在積蓄,如同冰層下沉默的暗河。

終于,當又一塊蘊含著精純道意的碎石在她齒間化為冰冷洪流,被冰晶核心徹底吞噬煉化的瞬間——

“嗡!”

冰晶核心猛地一震!一股沛然莫御、遠超之前的冰冷洪流驟然爆發,瞬間貫通四肢百骸!周身覆蓋的深藍色冰晶驟然亮起刺目的光芒,無數玄奧繁復的道文如同活物般在冰晶表面瘋狂流轉、明滅!

她身下的巨大黑色巖石,承受不住這驟然爆發的寂滅寒意,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瞬間布滿蛛網般的裂痕!

景若兮緩緩站起身。

動作并不快,卻帶著一種山岳拔地而起的沉重感。覆蓋全身的深藍色冰晶甲胄隨著她的動作,發出細微而清脆的冰裂摩擦聲。襤褸的弟子服早已化為飛灰,冰甲便是她唯一的遮蔽,勾勒出冰冷而凌厲的線條。

她抬起頭,那雙破碎冰原般的瞳孔,漠然地“望”向上方。

目光穿透了層層疊疊、散發著寂滅微光的虛空碎石帶,穿透了厚重如鐵的黑暗巖層,穿透了萬丈深淵的冰冷死水……最終,定格在那片被無形禁制籠罩的、隔絕深淵與人間最后一道屏障之上。

那禁制無形無質,卻蘊含著青云劍宗歷代強者加持的封印之力,如同天塹,隔絕生死。

冰晶核心驟然加速旋轉,發出低沉如悶雷的嗡鳴!積蓄了三年的寂滅力量,如同被壓抑到極致的冰川,轟然爆發!

沒有驚天動地的呼喝,沒有炫目的光芒爆發。

景若兮只是緩緩抬起了那只被深藍冰晶覆蓋的右臂。五指張開,掌心遙遙對準上方那無形的禁制屏障。

“破。”

一個冰冷的、毫無情緒波動的音節,如同死神的宣判,從她唇間吐出。

隨著這個音節,一股凝練到極致、純粹到只剩下“斬滅”意志的冰寂之力,如同無形的、絕對零度凝聚成的毀滅之矛,從她掌心無聲無息地激射而出!

快!超越了光!超越了空間的阻隔!

這道冰寂之力所過之處,虛空懸浮的碎石無聲湮滅,堅硬的黑色巖石瞬間凍結、粉碎、化為虛無的冰晶塵埃!它無視了距離,無視了阻礙,精準無比地命中了上方那層無形的、隔絕深淵的古老禁制!

“嗤——!!!”

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只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如同燒紅的烙鐵烙在萬載寒冰上的劇烈湮滅聲!

那由歷代青云強者加持、被視為絕對天塹的深淵禁制,在接觸到這凝聚了無情道意、在絕境中淬煉了三年寂滅之力的毀滅之矛的瞬間,如同遇到了克星!

堅韌的禁制光幕劇烈扭曲、震蕩!無數古老玄奧的符文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花,發出凄厲的哀鳴,瘋狂閃爍、明滅,試圖抵抗這來自深淵的、純粹的“死意”!然而,在那絕對零度的凍結與斬滅意志面前,所有的抵抗都顯得如此徒勞!

冰寂之力如同最貪婪的毒蛇,瘋狂地凍結、侵蝕、粉碎著禁制的能量結構!

“咔嚓!咔嚓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聲密集響起!如同琉璃盞在冰錐下寸寸龜裂!

那層無形卻厚重的禁制光幕上,以冰寂之矛命中的點為中心,無數道細密的、散發著幽藍寒氣的裂痕,如同蛛網般瘋狂蔓延、擴張!速度之快,眨眼間便覆蓋了方圓數十丈的區域!

裂痕深處,不再是無盡的黑暗深淵,而是……透出了一絲外界的光!

一縷微弱、卻真實無比的……屬于人間的氣息!

景若兮破碎冰原般的瞳孔,映著那布滿裂痕、搖搖欲墜的禁制光幕,沒有絲毫波瀾。她只是再次緩緩抬起了左手,同樣被深藍冰晶覆蓋的五指,虛握成拳。

丹田冰晶核心發出更加沉悶的嗡鳴,積蓄的力量再次凝聚!

就在她即將發出第二擊,徹底粉碎這囚籠的瞬間——

“嗡……鏘——!!!”

一聲低沉、壓抑、仿佛沉睡了萬載歲月、終于被這破禁之力徹底驚醒的恐怖劍鳴,猛地自她身后那片代表無盡溝壑的濃重黑暗中爆發出來!

這劍鳴不再是之前那種意念層面的感應,而是真真正正的、撕裂空間的實體咆哮!充滿了無盡的兇煞、戾氣,以及一種被侵犯了領地、被強行打斷沉眠的滔天暴怒!

整個虛空碎石帶瘋狂震顫!無數懸浮的瑩白碎石如同被颶風席卷,瞬間粉碎!巨大的黑色石柱發出瀕臨崩潰的呻吟!一股比灰白石像、比那溝壑深處的古老陰影更加純粹、更加暴戾、仿佛能斬斷諸天萬界的冰冷殺機,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淹沒了整個空間!

景若兮的動作驟然一僵!

并非恐懼,而是一種源自生命層次的、無法抗拒的恐怖威壓!她感覺自己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這恐怖的劍意徹底撕碎!丹田內的冰晶核心瘋狂旋轉,爆發出最強的寂滅寒意抵抗,卻如同螳臂當車!

溝壑深處那片濃稠的黑暗,如同煮沸的墨汁般劇烈翻涌!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陰影輪廓,帶著令空間都為之扭曲的沉重感,緩緩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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