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張語希的聲音在排練室里格外清晰，她猛地后退一步，避開了萬虢朋伸過來的手：

“劉老師，我請求換組。”

整個排練室瞬間安靜下來。劉耘放下手中的教案，眉頭緊鎖：

“張語希，分組是早就安排好的。”

“我知道，但是……”

張語希的手指緊緊攥著練功服的衣角：

“我覺得和萬虢朋一起練習不太合適。”

萬虢朋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尷尬地收回懸在半空的手：“語希，我……”

“請叫我全名。”

張語希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

“自從你上次在晚會上那樣做之后，我覺得我們需要保持距離。”

劉耘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張語希，這是課堂，不是你們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

“這不是私人恩怨。”

張語希深吸一口氣：

“我只是不想讓任何人產(chǎn)生誤會。萬虢朋同學，今天我當著大家的面跟你說清楚，我希望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當作不認識對方。”

萬虢朋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棒，踉蹌著后退了半步。

排練室里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簡言突然舉起手：

“劉老師，要不讓張語希和我一組吧？葛有泠可以和萬虢朋搭檔。”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簡言。

葛有泠驚訝地眨了眨眼，但很快會意地點點頭：“我沒問題。”

劉耘環(huán)視一圈，看到萬虢朋失魂落魄的樣子，又看了看張語希倔強的表情，最終嘆了口氣：

“行吧，就這么安排。但下不為例！”

簡言走到張語希身邊，輕聲說：

“我們去把桿那邊練習吧。”

張語希緊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把桿前，開始按照劉耘示范的動作練習。

張語希的動作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幾次都差點失去平衡。

“專心點。”

簡言扶住她的手腕：：

“你這樣會受傷的。”

張語希咬了咬下唇：

“謝謝……剛才的事。”

簡言沒有接話，只是幫她調整了一下站姿：

“腿要再抬高一點，對，就是這樣。”

他們沉默地練習了一會兒，張語希突然開口：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什么？”

簡言正在糾正她的手臂姿勢，聞言愣了一下。

“就是……當著全班的面那樣說。”

張語希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我真的受不了了，他總是在大家面前……”

簡言看了看四周，確保沒人注意他們，才壓低聲音說：

“我早就知道他要表白了。”

張語希猛地抬頭：

“什么？”

“佟夢時告訴我的。”簡言聳聳肩：

“說實話，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

張語希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那你為什么不……”

“告訴你？”簡言苦笑。

“我當時也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認真的。再說了……”

他的話被劉耘的哨聲打斷：“好了，下課！”

下課鈴響后，萬虢朋快步追上正要離開的張語希，伸手想拉住她的手腕：

“語希，我們談談好嗎？”

張語希像觸電般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加快腳步：

“沒什么好談的。”

她快步穿過走廊，萬虢朋不死心地跟在后面，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轉角。

簡言靠在窗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可真是有趣啊。”

簡言輕聲呢喃，像是自言自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晚上七點，正在宿舍的簡言手機震動起來。

屏幕上顯示著張語希發(fā)來的消息：

[出來喝酒。]

[定位：Blue Moon酒吧]

[現(xiàn)在。]

簡言挑了挑眉，回復道：[你還好嗎？]

消息顯示已讀，但沒有回復。

過了幾分鐘，又一條消息彈出來：

[不來就刪好友絕交。]

簡言輕笑一聲，起身開始換衣服。

他對著一旁的佟夢時說道：

“晚上我可能要晚點回來，有幾個朋友約著出去玩，學校或者節(jié)目組這邊有什么事情你聯(lián)系我就好。”

佟夢時正打著游戲，頭也不抬地揮揮手：

“知道了，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和佟夢時說好之后，簡言就準備出發(fā)，臨走前他想了想，還是把玉墜取下來，放進了抽屜。

Blue Moon是學校附近一家清吧。

昏暗的燈光下，三三兩兩的客人低聲交談。

簡言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張語希——她已經(jīng)喝了幾杯，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紅暈。

“遲到罰三杯。”

看到簡言到了之后，張語希推過來三個shot杯，聲音有些飄。

簡言在她對面坐下，沒有碰酒杯：

“你喝多了。”

“才沒有。”張語希固執(zhí)地把酒杯又推近了些：

“你欠我的。為什么不告訴我萬虢朋要表白？”

簡言嘆了口氣，拿起一杯一飲而盡：

“我以為你知道。”

“我怎么會知道？”

張語希的聲音突然提高，引得附近幾桌客人側目。

她立刻壓低聲音：

“他今天下課居然追我跑了整個校園……現(xiàn)在全校都以為我倆在干什么呢！”

簡言靜靜地看著她。

在酒吧曖昧的燈光下，張語希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含著淚光。

“他是個好人，但我們真的不合適。”

她突然泄了氣，趴在桌子上：

“而且我身邊負面緋聞那么多，他圖什么啊……“

“因為你很好。”

簡言不假思索地寬慰：

“聰明，漂亮，專業(yè)能力又強。”

張語希抬起頭，直直地望進簡言的眼睛：

“那你呢？”

“我什么？”

“你喜歡我嗎？”

簡言愣住了。酒吧嘈雜的聲音仿佛突然遠去，耳邊只剩下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還沒等他回答，張語希突然傾身向前，柔軟的唇瓣貼上了他的唇。

簡言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混合著茉莉花的香水味，一時間忘記了呼吸。

這個吻很短暫，張語希很快退開，眼神迷離：

“你的答案呢？”

簡言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摸了摸嘴唇，那里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

簡言的頭腦在短暫的空白后迅速恢復了清明。

他微微后仰，拉開與張語希之間的距離，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玻璃杯邊緣。

“為什么那么在意我的答案？”

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班上那么多男生。”

張語希的眼神有些迷離，她歪著頭，一縷發(fā)絲垂落在臉頰旁：

“因為你優(yōu)秀啊。”

她掰著手指數(shù)起來，

“能力第一，長得好看，性格又好……班上女生誰不喜歡你？”

簡言輕笑一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夸張了。”

“才沒有。”

張語希突然湊近，帶著酒氣的呼吸拂過他的耳畔：

“宋妍妃表面上和佟夢時組CP，私下里可沒少關注你的事。還有邢妃，那個看起來乖巧的小女孩，她的眼睛里始終都有你。”

簡言挑了挑眉：“你觀察得真仔細。”

“女生都這樣。”

張語希靠回椅背，眼神飄向遠處：

“萬虢朋……他很好，但太張揚了。我不喜歡那種被當眾表白的感覺，好像被綁架了一樣。”

簡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謝謝你看得起我。”

他舉起酒杯：“敬你。”

兩人又喝了幾輪，張語希的狀態(tài)越來越迷糊。

她的臉頰泛起潮紅，說話也開始含糊不清。簡言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接近午夜。

“該回去了。”

他輕聲說，伸手去扶搖搖欲墜的張語希。

就在他靠近的瞬間，張語希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里。

溫軟的身體帶著茉莉香氣和酒精的微醺，讓簡言一時僵在原地。

張語希的臉埋在他的頸窩，呼吸灼熱。

“不想回學校……”

她含糊地呢喃道，手指無意識地揪住了簡言的衣領。

簡言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在血管里奔涌。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你想去哪？”

張語希沒有回答，只是在他懷里蹭了蹭，像只撒嬌的貓。

簡言想了想，掏出手機結賬。

他半扶半抱地帶著張語希離開酒吧，夜風一吹，張語希似乎更加迷糊了，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附近有家酒店……”

簡言低聲說給張語希聽，更像是自言自語。

酒店前臺的工作人員看了他們一眼，表情了然。

簡言感到一陣尷尬，但還是鎮(zhèn)定地辦理了入住手續(xù)。電梯里，張語希靠在他肩上，呼吸平穩(wěn)，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房間門關上的瞬間，簡言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把張語希放在床上，正想去開燈，卻被一雙手拉住了衣角。

“別走……”張語希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簡言僵在原地，他能感覺到張語希的手指順著他的衣角往上，最后停在他的胸口。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透進來，勾勒出她朦朧的輪廓。

“你知道我是誰嗎？”簡言的聲音有些沙啞。

張語希輕笑一聲：“簡言……你以為我醉到認不出人了嗎？”

理智的弦在這一刻徹底崩斷。

簡言俯下身，吻住了張語希的唇。

這個吻比酒吧里的那個更加深入，帶著壓抑已久的渴望。

張語希回應著他的吻，手指插入他的發(fā)間。

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簡言能感覺到張語希的肌膚在他掌心下微微顫抖。

這一夜，他和張語希之間的距離始終在0的左右擺動，幅度越來越大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

簡言先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張語希還在熟睡。

他輕手輕腳地起床，給前臺打電話叫了早餐。

當張語希醒來時，簡言已經(jīng)穿戴整齊，正在窗邊看手機。

“早。”

他微笑著打招呼，盡量讓語氣聽起來自然。

張語希坐起身，被子滑落到腰間。她看起來有些迷茫，隨后記憶似乎慢慢回籠。

簡言看著她，輕聲詢問她的意見：

“等會我們一起回學校？上午佟大唯老師好像要開會……”

張語希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隨后看向簡言：

“你先回去吧，我等會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然后下午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