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6月，北半球夏季，首爾國際機場的玻璃幕墻將陽光折射成細碎的金箔。

簡言站在值機柜臺前，行李箱滾輪與地面摩擦的聲響規律而單調。

他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高挺鼻梁的輪廓被陽光鍍上一層金邊。脖頸間的玉佩貼著皮膚，溫潤的觸感讓他不自覺地想起這兩天的奇妙經歷。

自從與玉墜中的五位殘魂相遇，簡言的生活仿佛被注入了新的色彩。

此時的簡言，白襯衫的領口解開兩顆紐扣，露出若隱若現的玉墜，舉手投足間少了幾分往日的青澀，多了幾分從骨子里透出的溫潤如玉氣質，像是從古代水墨畫卷中走出的公子。

這變化主要得益于潘安，雖然說簡言的基礎外形條件是足夠優越的，但是潘安作為華夏十大美男之首，有他的殘魂滋養，簡言的顏值愈發上了一個層次。

候機大廳的座椅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簡言將玉墜從衣領中掏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面古樸的紋路。

玉佩突然傳來一陣灼熱，仿佛在回應他的觸碰。

“小子，這就是你說的飛機？“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炸響，

“比老夫當年圣上御賜的汗血寶馬快多少？“

簡言差點摔了登機牌。這是李龜年的聲音，唐朝宮廷樂師，現在成了他玉佩里的“房客“之一。

“李老，這玩意一個時辰能飛三千里。“簡言在心里回答，同時慶幸沒人看得見他正在跟“空氣“對話。

“荒謬！“宋玉冷冽的聲音加入：

“《莊子·逍遙游》有云......“

“得得得，又來了。“柳永懶洋洋地打斷，“簡小哥，這鐵鳥上有美酒否？“

簡言嘴角抽了抽。短短兩天，他已經摸清了這五位“大爺“的脾氣：潘安優雅、宋玉古板、李龜年豪爽、柳永風流、衛玠......嗯，衛玠大部分時間都很抑郁。

航班在云海中穿行，簡言閉著眼睛，任由衛玠在意識中傳授社交之道。那些千年前的處世智慧，在現代社會依然有著驚人的適用性。

當空姐溫柔的廣播聲響起，提示即將降落時，簡言睜開眼睛，眼中的溫潤又多了一分。

滬城虹橋機場的空氣帶著濕潤的水汽，簡言拖著行李走出航站樓，深吸一口氣。熟悉的城市氣息撲面而來，讓他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親切感。

也是有兩年沒有回來了。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發小沈鈺的消息：

“到上海了吧，老地方，等你！”

看到好友的短信，簡言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故友相約？”

腦海中傳來了潘安溫潤的聲音。

“是的”簡言一邊回答著，一邊走向了路邊的出租車：

“可以帶幾位先生來看看千年之后的娛樂場所。”

“那自然是好的，我們也想看看千年之后的娛樂方式……”

……

發小約的酒吧位于外灘一棟老建筑的頂層，落地窗外，黃浦江的夜景璀璨奪目，對岸的霓虹燈光在江面上碎成粼粼光斑。

簡言推開門，暖黃色的燈光裹挾著舒緩的爵士樂涌來。

“這...這是勾欄？！“柳永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簡言在腦海里看到這樣一幅畫面：風流詞人柳永正瞪大眼睛，看著舞池里搖曳的激光和穿著清涼的現代女孩們。

“傷風敗俗！“宋玉怒斥，“《禮記》有云...“

“妙啊！“李龜年卻興奮起來，“這鼓點，這韻律！簡小子，快給老夫買杯這個...威士忌？“

簡言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聽見潘安幽幽道：“當年我在洛陽城，姑娘們擲來的香囊能把馬車埋了...“

“咳咳...有點吵了...“衛玠虛弱地抗議。

“簡少！可算把你盼來了！”沈鈺高舉酒杯，笑著迎上來。幾個相熟的朋友也紛紛起身，熱情地打著招呼。

簡言剛在卡座坐下，就聽柳永又在腦海里嚷嚷：“那小娘子不錯，快幫我要個那什么聯系方式！“

簡言差點把酒噴出來。他算是明白了，帶這五位來酒吧就是個錯誤。

腦海中的喧囂暫時不提，簡言接過沈鈺遞來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搖晃，倒映出他沉靜的面容，眉骨處的光影隨著動作微微變幻。

“這次回來，打算就在內地發展了？”沈鈺挨著他坐下，手臂隨意地搭在沙發靠背上。

簡言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香氣在舌尖散開：“嗯，想在娛樂圈闖闖。”

一旁的朋友們聞言，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你這富二代不當，非要去吃娛樂圈的苦？”有人笑著調侃。

簡言只是笑笑，沒有多做解釋。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不僅僅是為了實現夢想，更是與五位殘魂的約定。

幾杯酒下肚，氣氛愈發熱烈。沈鈺突然掏出手機，眼睛亮晶晶地說：

“對了，我剛聯系了鞠婧依，她一會兒就過來，這兩年叫她她都不出來的，這次聽說你回來了，她才同意來的。”

簡言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杯壁上的水珠順著指縫滑下。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他想起曾經在絲芭練習室，少女扎著高馬尾，汗水浸透后背的模樣。

自從自己去了半島，而國內的SNH48走紅后，他和鞠婧依的交集越來越少。曾經那個在絲芭練習室里認真練習的女孩，如今已經成為了閃耀的偶像。

“好。”簡言輕聲應道，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酒，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酒杯，冰塊碰撞的叮當聲里，五魂的意識在玉墜中輕輕震顫。

“這個叫做婧依的女子是跟你有什么淵源嘛？”

柳永那好事的聲音再次在簡言的腦海中響起。

這次簡言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過了片刻之后，酒吧的門再次被推開，暖光傾瀉在那道纖細的身影上。

鞠婧祎身著一襲白色雪紡連衣裙，裙身輕薄如霧，繡著銀絲海棠的裙裾隨著步伐若隱若現，走動間仿佛將月光都揉進了裙擺。

她的黑色長發披肩，發梢微微卷起，發間別著一枚珍珠小卡子，隨著動作折射出細碎的光。

耳垂上的珍珠耳墜圓潤瑩白，每一次搖晃都在臉頰旁投下細小的光斑。

她的妝容精致而淡雅，豆沙色的唇彩讓唇瓣看起來飽滿又水潤，眼尾處細細勾勒的眼線為杏眼增添了幾分嫵媚，睫毛卷翹纖長，隨著她的目光流轉而輕顫。

她的出現，讓整個酒吧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睫毛輕顫間，最終落在了簡言身上，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梨渦深深凹陷：

“簡言，好久不見！”

簡言起身時，衣服下擺帶起一陣輕微的風。他迎上去，目光不自覺地描摹著少女的眉眼。

近看才發現，鞠婧祎眼下泛著淡淡的青影，眼中多了幾分疲憊，但那雙杏眼依舊明亮，像是藏著漫天星辰。

“好久不見。”他說，聲音比平時低了半度。鞠婧祎點點頭，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裙擺，眼中閃過一絲感慨：“是啊，好久不見。”兩人在卡座坐下，沈鈺熱情地為鞠婧依倒酒。

水晶杯碰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響，簡言看著鞠婧依舉杯時手腕纖細的弧度，突然有些恍惚。曾經并肩坐在練習室地板上吃盒飯的時光，與眼前精致優雅的少女重疊。

簡言正想說些什么，卻在低頭時發現玉墜的紅點閃爍了一下。緊接著，柳永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簡小子，注意左前方卡座，有人偷拍。”

簡言抬眼，果然看見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正慌忙收起手機。

“簡公子這是被偷拍了嘛？“衛玠的聲音響起。

簡言輕輕勾唇：“問題不大。”

他走向卡座，在那人驚恐的目光中優雅地抽出他的手機，刪除照片，然后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鈔票塞進對方領口：

“買你閉嘴。”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像是演練過千百遍。“臥槽……“沈鈺目瞪口呆，“簡言，你他媽是不是被什么附體了，怎么這么帥氣？”

簡言笑而不語，胸前的玉墜有些燙。

鞠婧依打量著面前的男孩，有些出神。

短暫的插曲之后，聊天繼續。

“你這次回來呆的時間長嘛？”鞠婧祎主動開口，眼神中帶著好奇，發間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混著酒香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