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不科學
- 從修仙游戲開始長生不死
- 唐宋元伯虎
- 2909字
- 2025-06-27 11:15:00
休息日。
陽光透過窗戶,在地板上拉出斜長的光影。
宋苑東躺在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在空氣里勾勒著“愈傷符”的紋路。
游戲里那張符的每一個轉折、每一道弧線都刻在他腦子里,癢癢的,催生著一種難以抑制的沖動。
“黃紙、朱砂、毛筆……”
他猛地坐起身,眼神發亮,“為什么非得在游戲里?現實里也能試試啊!”
這個念頭一旦蹦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瘋狂生長,瞬間蓋過了所有空虛感。
他先是驅車趕往了一家殯葬用品店。
一進店門,香燭紙錢的味道撲面而來。
店主是個滿臉褶子的老頭。
“黃紙?”
老頭瞇眼打量他,從柜臺底下翻出厚厚一沓粗糙、暗黃色的紙,“這種?”
宋苑東伸手摸了摸,搖頭道:“不是這種,是那種做法事畫道符的。”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游戲里看到的黃紙,只能開口購買現實中見過的黃紙。
老頭古怪地看他一眼,從旁邊翻出一個塑料袋,對著他問道:“這種嗎?二十塊一沓。”
他見這黃紙材質與游戲中略微相似,便買了兩沓。
接下來的目的地是中藥店。
濃郁的藥香讓他精神一振,像是回到了單位。
“朱砂?有!粉的還是塊?”
“粉的!要純的!”
“三十塊一兩,外用,別吃啊。”藥師包好遞給他,不忘叮囑。
至于毛筆則最為簡單,他小區門口就有一家,回家時他長短粗細各買了一支。
回到家,關上房門,他把東西在書桌上一字排開。
宋苑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激動,努力讓自己進入狀態。
第一步,調制“符墨”。
他小心翼翼地將礦泉水倒入一個小瓷碟,然后捻起一小撮鮮紅的朱砂粉,輕輕撒入水中。
粉末入水,并未立刻溶解,而是懸浮著,像細小的紅寶石顆粒。
他用筆桿尖端小心地攪動,試圖讓朱砂與水充分融合。
然而無論他怎么攪拌,水始終是渾濁的粉紅色,無法形成那種均勻、鮮亮的朱砂墨汁。
“湊合吧……”他嘀咕著,放棄了追求完美。
鋪開一張粗糙的黃紙。
紙張的紋理粗糲,遠不如游戲里那種溫潤細膩的符紙。
他拿起毛筆,蘸飽了那粉紅色的“符墨”。
筆尖落在紙上,粗糙的紙面立刻吸走了大量水分,墨跡迅速暈開、滲透,線條邊緣模糊不清。
“靠!”他暗罵一聲,連忙提筆。
第一筆就失敗了,畫出的線條粗笨模糊,毫無符紋應有的流暢和銳利感。
他定了定神,換了一張紙。
這次,他蘸墨更少,落筆更輕、更快。
然而,黃紙的吸水性太強,筆尖劃過,墨跡干澀,線條斷斷續續,像一條干涸的河床。
第二張,卒。
第三次嘗試,他試著加快速度,手腕帶動筆尖快速勾勒引靈紋的基礎弧度。
結果速度是有了,但力道控制不穩,線條歪歪扭扭,轉折處更是生硬得像被掰斷的樹枝。
完全失去了符紋應有的韻律感。
宋苑東長嘆一口氣,毛筆比炭筆難以掌握太多。
書房里很安靜,只有他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和筆尖劃過粗紙的沙沙聲。
空調的冷風似乎也吹不散他心頭的燥熱和不斷累積的挫敗感。
第四次、第五次……他不斷地換紙,不斷地調整蘸墨量、落筆力度和速度。
但現實材料的限制仿佛一道無形的枷鎖。
粗糙的黃紙要么吸墨太快導致線條干澀中斷,要么稍一停留就暈染成一片;劣質的朱砂水粉無法形成穩定的墨流;那支新毛筆的筆鋒在粗糲的紙面上也顯得過于柔弱,難以精準控制。
“該死!”他低吼一聲,抹了把汗,濕漉漉的手掌在褲子上蹭了蹭。
疲憊感和煩躁感如同潮水般涌來,精神高度集中帶來的消耗讓他感到一陣虛脫般的眩暈。
他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腦海中反復回放著游戲里云青山那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和那張完美符紋的每一個細節。
“冷靜……冷靜……”他對自己說,像在手術臺上遇到突發狀況時那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他睜開眼,目光再次落在桌面的材料上。
這一次,他沒有急著動筆。
他拿起那張被汗水滴濕的黃紙,感受著它粗糙的紋理和吸水性。
他捻起一點朱砂粉,感受著顆粒的粗細。他拿起毛筆,在廢紙上試著不同力度下的筆觸效果。
片刻后,他重新鋪開一張黃紙。他沒有再追求一次性畫完復雜的愈傷符,而是將目標降低——只畫那道最基礎的引靈紋!
他蘸取少量墨汁,屏住呼吸,手腕懸停。
落筆的瞬間,他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將全部心神灌注在指尖,感受著筆尖與粗糙紙面摩擦的細微觸感,用近乎外科縫合血管般的極致耐心和穩定,緩緩地、勻速地推動筆尖。
這一次,筆下的線條雖然依舊因為紙張和墨汁的原因略顯滯澀,但弧度卻異常圓潤,轉折處也帶著一種刻意放緩后形成的自然流暢。
一道雖然不夠完美,但結構清晰、氣韻初成的引靈紋,終于在他近乎虛脫的狀態下,呈現在了粗糙的黃紙上。
有了成功繪制引靈紋的經驗,他仿佛摸到了一點門道。
他不再追求一氣呵成的完美,而是將復雜的愈傷符拆解成幾個核心部分:引靈、凝水、固土、蘊生。他像完成一臺精密手術般,屏息凝神,將全部心神灌注在筆尖,用近乎苛刻的穩定和耐心,一筆一劃地在粗糙的黃紙上勾勒。
當最后一筆蘊生紋的末端與引靈紋的起始點完美閉合,形成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時。
宋苑東長長地、帶著顫抖地呼出一口氣。
他放下筆,看著桌上那張深紅色、線條略顯粗獷卻結構完整的“愈傷符”,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涌上心頭。
成了,至少在形上,成了!
他癱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但眼神卻亮得驚人。
休息片刻,一個更加大膽、甚至可以說是“鬼使神差”的念頭冒了出來。
“云長老說過,靈血點睛,效果更佳……”他喃喃自語,目光掃過桌上那堆材料,最終落在了自己左手食指上。
沒有猶豫,他扎破手指,往朱砂中擠了幾滴鮮血。
“我一定是瘋了,跟一個游戲設定較真。”
嘴上雖是這么說著,但他卻誠實地將血液與朱砂混均。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鋪開一張黃紙。
他摒棄雜念,完全沉浸在繪制之中。
手腕的酸痛仿佛消失了,筆下的紋路如同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引導著他的動作。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順暢,都要精準,都要接近他腦海中那張完美的愈傷符。
一張全新的、用粗糙黃紙、中藥朱砂、礦泉水和他自身鮮血繪制而成的“愈傷符”,在書房的燈光下,散發著深沉而神秘的暗紅色光澤,靜靜地躺在桌面上。
小宋飛刀看著這張符,又看看自己取血后指尖那個細小的傷口。
一個瘋狂的念頭不受控制地鉆了出來。
“試試……?”
他自詡是一個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唯物主義戰士,但還是伸出了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張還帶著墨跡濕潤感的“愈傷符”。
然后,他屏住呼吸,將這張符對著傷口,叫喚了一聲:“愈傷!”
嗡!!!
符紙上那些暗紅色的紋路驟然亮起,一陣極其微弱、卻清晰可辨的、帶著暖意的白色微光,光芒如同有生命般,瞬間包裹了他受傷的指尖。
宋苑東只覺得指尖傳來一陣極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溫熱麻癢感,仿佛有無數細小的、溫暖的生命粒子在傷口處游走、修復。
這感覺只持續了短短一、兩秒……
光芒倏然熄滅。
他猛地移開手指,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指尖。
那個傷口消失了。
皮膚光滑平整,連一絲紅痕都沒有留下,仿佛剛剛并未扎破過。
而那“愈傷符”,就在光芒熄滅的同時,無火自燃。
符紙邊緣瞬間卷曲、焦黑,化作幾縷極其細微的、帶著淡淡焦糊味的青煙,眨眼間便徹底燒毀殆盡,只在桌面上留下一小撮幾乎看不見的黑色灰燼。
書房里一片死寂。
宋苑東僵在原地,左手食指還保持著伸出的姿勢,指尖完好無損。
他低頭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又抬頭看看自己光潔如初的指尖,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劇烈收縮。
一股寒意夾雜著難以言喻的荒謬感,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他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幾秒后,一聲近乎破音的、充滿了世界觀崩塌般震撼的驚呼才猛地沖了出來:
“臥槽?!”
“這TM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