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陳樹話語差點脫口而出，余光注意到周遭一雙雙怪異的目光，一下子反應過來，怒罵道：“小王八蛋，你要是再敢亂說，不尊重長輩，你信不信我打你？看在你爹的面子上，這一次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要是再有下一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樹伯，你別走，我跟你說正經的，這么多年，你沒少因為這事挨我嬸子罵，你就一點都不想治？你就算是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得為我嬸子考慮，難不成你是誠心因我嬸子對你由于這種事非打即罵，準備讓她當一輩子的活寡婦？”

李平安沒有把陳樹的話語忘記，他可記得，這老狗是如何在大庭廣眾里笑話他的，既然人家不在意他的死活，他也就沒必要給對方面子。

見陳樹漲紅著臉色，沒有回應，也不知道是被他揭穿真相給嚇到，無顏面對他，還是被他爹給嚇到，不敢找他的麻煩，只能朝長龍隊伍之中，原本屬于他的位置走去。

李平安臉上譏諷之色更甚，屁股一堆屎的無膽鼠輩也敢找他的麻煩。

李開山譏笑道：“小兔崽子，你還年輕，可能不知道，若是你陳樹伯真有這方面的問題，又怎么可能會在大庭廣眾去找張叔看病，能不能治還是個問題，要是傳出去，還不是讓人笑話？”

“就是，就是！”

白翠蓮附和道：“以前陳樹隔三差五和他媳婦打架，也沒有聽說陳樹在外面沾花惹草，我還當是陳樹他媳婦不行，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原來不是陳樹他媳婦不行，是陳樹他自己不行，難怪會被他媳婦，而且經常還是半夜！”

“你們，你們……”

陳樹聽著李平安的譏笑聲，余光注意到周遭一雙雙怪異的目光，原本這事，他準備死不承認，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過幾天就會無法談論，畢竟農村有更多的八卦——比如李平安偷看劉寡婦洗澡，他還準備找機會造更多的謠言，除了壞李平安的名聲之外，更是洗刷掉他的八卦。

怎知。

李開山和白翠蓮竟然也在這里趕盡殺絕，一點生路都不給他，此刻不僅是李開山一家，就連原本看熱鬧的村民，也都三五成群小聲議論起來，他耳朵很好，別說是離他很近，就算離他很遠的村民，他都能依稀聽到對方在說些什么。

都是在談論他是否是軟蛋之事，絕大多數村民都持贊成意見。

其中靠近他家媳婦，和他家媳婦關系比較不錯的村民，更是準備從他家媳婦這里尋求答案。

陳樹只覺得火冒三丈，猙獰著面孔，怒視李開山一家，他不僅是想要破口大罵，更是想要把這一家三口千刀萬剮，可是還不等他話語說完，只覺得腦袋一疼，像是爆炸了一般，“撲通！”一聲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生死不知！

“當家的，當家的！”

陳樹媳婦聽到周遭相熟村民的詢問，正準備把事情真相一五一十都說出來，好好發泄下這么多年的委屈，還沒有等她話語說出口，就聽到周遭的驚呼聲，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陳樹突然摔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被李開山一家氣暈死過去，還是被氣死過去，嚇了一跳，連忙沖了過去。

“不是，陳樹這么脆弱的嗎？以前不是沒少在人家面前嚼舌根的嗎？怎么現在被李開山一家說說就氣暈過去了？”

“嚼別人舌根和被別人指指點點是一回事嗎？”

“你們說，平安這小子剛剛說的，會不會是真的，所以陳樹這老小子才會被氣暈過去？”

……

“怎么回事？”

一道冷喝聲響起，直讓吵鬧的食堂立即安靜了下來，是李正信從外面走了進來。

在食堂開辦之前，李正信就提議，為了避免以權謀私，他們這些當領導的，只有在村民排完隊之后才能用餐，得到絕大多數人的贊同，很快就通過了這一條提議，所以每天食堂開飯，李正信都會和村里其他干部在外面先等村民排隊結束，會趁這個機會，討論下政府的政策，以及今年準備怎么干。

如果不是食堂里突然傳出來的驚呼聲，其中還有不知道是誰喊的，有人被氣死過去，他是不會從食堂外跑進來的。

隨著李正信的聲音響起，食堂里如一個又一個村民紛紛散開一條通道，等李正信通過，沒多久，就看到人群之中，被陳樹媳婦抱在懷里，用力搖晃，不知是生是死的陳樹，嚇了一跳，急忙破口大罵道：

“是誰，是誰膽大包天敢在食堂里打架，沒有把我的規定放在眼里？”

跟在后面走來的一眾虎頭溝干部，其中就有陳明達，看到眼前的場景時，陰沉著臉色，語氣不善道：“陳樹媳婦，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誰把陳樹打成這樣的！”

“是李開山，是他們一家人把我們家當家的害成這樣的！”

陳樹媳婦怨恨地看著李開山一家人，憤憤不平道：“明達叔，你可得替我們家當家的做主呀！”

“呵！”

陳明達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李開山一家，沒有回應陳樹媳婦，而是對李正信開口說道：“正信書記，有人違背你的規定，在食堂里打架，還把陳樹害成這樣，你說怎么處理？”

“不管是誰，只要壞了規矩，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李正信臉色一冷，話鋒一轉，又接著開口說道：“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陳樹救過來，然后再搞清楚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后咱們再商量處理的事！”

陳明達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正信，別看他話說的好聽，但他又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李正信明顯是起了包庇之心，面無表情道：“行，就聽正信書記你的！”

“張哥，你過來一下！”

李正信沒有在意，自己的目的是否被陳明達知曉，也不在意陳明達是否生氣，目光遠眺，很快就看到張青松，招呼了一聲，等張青松走過來，連忙開口請求道：

“麻煩你看一看，陳樹到底有沒有事，要是有事，可得及時拯救，千萬不能留下后遺癥！”

張青松道：“讓我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