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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星輝宴游

晨光穿透云海時,九龍星舟正緩緩駛過天河書院的上空。五歲的王熙辰斜倚在星玉雕成的欄桿上,指尖把玩著一縷從云層中捕捉到的朝霞。那抹金紅在他掌心流轉(zhuǎn),漸漸被淬煉成一顆晶瑩剔透的霞珠。

“少主,前方就是天琴仙島了。“大長老王玄罡捧著玉簡走來,白須上還沾著幾顆未化的晨露,“島主特意開放了千年才現(xiàn)世一次的星潮海眼。“

王熙辰輕輕頷首,將霞珠拋給身后隨侍的童子。那童子手忙腳亂地接住,卻發(fā)現(xiàn)這顆看似輕盈的珠子竟重若山岳,險些砸穿星舟甲板。孩童嘴角微揚,這正是他近日參悟《周天星辰訣》的收獲——能將無形之物凝練為實質(zhì)。

星舟降落在翡翠碼頭時,潮聲里夾雜著清越的琴音。十二名身著鮫綃的侍女踏浪而來,手中捧著的不是尋常鮮花,而是用凝固的星光編織成的花籃。她們行禮時,發(fā)間佩戴的明珠自動調(diào)整角度,將最完美的光澤投射在王熙辰必經(jīng)之路。

“王家少主駕臨,蓬蓽生輝。“

天琴島主洛清弦的聲音如她的琴藝般空靈。這位以音律入道的女仙今日特意換了裝束,月白色廣袖長裙上繡著會隨樂律變幻的星圖。當她屈膝行禮時,腰間懸掛的七弦琴自發(fā)奏響《迎仙謠》。

王熙辰目光掠過那些精巧的布置,最終停在碼頭右側(cè)的礁石上。那里坐著個正在垂釣的蓑衣老叟,魚竿尖端懸著的不是魚餌,而是一團不斷坍縮又重組的星云。

“那是愚師的叔祖。“洛清弦注意到孩童的視線,輕聲解釋,“老人家在參悟'坐忘'之境,已有三百年未曾與人言語了。“

孩童突然抬步向礁石走去。隨行眾人正要勸阻,卻見那老叟竟主動收起魚竿,從懷中掏出個古樸的紫砂壺。壺嘴傾斜時,流淌出的不是茶水,而是條微型銀河。

“嘗嘗?“老叟的聲音像是多年未用的門軸,“這是用星核余溫煨了七百年的'浮生夢'。“

王熙辰接過茶杯的剎那,杯中銀河突然加速旋轉(zhuǎn)。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五歲孩童與垂釣老叟就這樣對坐在礁石上,安靜地注視著杯中星河流轉(zhuǎn)。當?shù)谄哳w彗星劃過杯沿時,老叟突然大笑三聲,整個天琴島的靈氣隨之震蕩。

“好!好!好!“他連道三聲好,將紫砂壺塞進王熙辰手中,“比那些牛嚼牡丹的強多了。“

洛清弦手中的琴弦突然斷了一根。她比誰都清楚,這看似隨意的贈禮意味著什么——那紫砂壺是能溫養(yǎng)星力的太古遺珍“星穹盞“,連島主繼位大典時叔祖都舍不得取出。

星潮海眼位于島嶼正中的瀲滟湖底。當眾人來到湖邊時,水面正呈現(xiàn)出罕見的鏡面狀態(tài),倒映著天空中錯位的星辰。王熙辰赤足踏上湖面,腳下立刻蕩開七彩光暈。那些光芒不是簡單的反射,而是星力實質(zhì)化形成的虹橋。

“請少主凝神。“洛清弦在岸邊輕撫琴弦,“海眼每次現(xiàn)世只會維持三個時辰。“

孩童緩步走向湖心。隨著他每一步落下,湖底便有相應的星圖亮起。當?shù)谄卟教こ鰰r,整個湖面突然下陷成漏斗狀,露出中央那道旋轉(zhuǎn)的星力漩渦。王熙辰?jīng)]有猶豫,縱身躍入漩渦中心。

想象中的沖擊并未到來。他仿佛墜入了一片沒有重力的星空,四周漂浮著凝固的星輝結(jié)晶。這些晶體自發(fā)地向孩童靠攏,在他周圍組成守護陣法。更奇妙的是,當王熙辰的呼吸掃過這些結(jié)晶時,內(nèi)部封存的古老記憶便如畫卷般展開——那是天琴島歷代修士參悟星道的體悟。

“原來如此。“孩童輕聲自語。這海眼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秘境,而是某位上古大能創(chuàng)造的傳承之地。他丹田中的星云突然加速旋轉(zhuǎn),將周圍三丈內(nèi)的星輝結(jié)晶盡數(shù)吸引過來。

岸上的眾人只見湖心不斷升起光柱。起初是純凈的銀白色,漸漸染上淡金,最后竟化為混沌初開時的灰紫色。洛清弦的指甲不知不覺掐進了掌心——古籍記載中,唯有引發(fā)“星神共鳴“者才能喚醒混沌星輝。

三個時辰將至時,湖面突然恢復平靜。王熙辰的身影從水下緩緩升起,衣袍上沾著的不是水珠,而是凝固的星屑。他手中多了一把通體晶瑩的七弦琴,琴身內(nèi)可見星河流動。

“星穹天音琴!“洛清弦失聲驚呼。這是開派祖師的法器,失落至今已逾萬載。

王熙辰輕輕撥動琴弦。沒有聲音傳出,但所有人都在瞬間看到了浩瀚星海的虛影。當幻象消散時,孩童已將那把太古珍琴遞還給洛清弦。

“物歸原主。“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眉心新出現(xiàn)的一道星紋卻讓島主不敢直視,“海眼第三重有祖師留下的《天星律譜》殘卷。“

宴席設在臨湖的星輝臺上。九張玉案呈北斗狀排列,每張案幾都由整塊星髓玉雕成。王熙辰的位置正對搖光星位,面前懸浮著七盞琉璃杯,分別盛放著不同屬性的星液。

“這是用七種星力釀造的'星霞釀'。“洛清弦親自執(zhí)壺,“請少主品鑒。“

王熙辰依次淺嘗。當飲到第五杯時,他突然將剩余的酒液潑向空中。那些液體沒有下落,而是在半空凝結(jié)成微型星云,內(nèi)部隱約有生命在孕育。賓客中幾位精通星象的長老猛地站起——這分明是傳說中的“創(chuàng)星“異象!

宴至酣處,十二名舞姬踏著星輝登場。她們足尖點過的地方,會留下三息不滅的星痕。領(lǐng)舞的女子尤其特別,眉心貼著星辰狀的花鈿,每次旋轉(zhuǎn)都會帶起細碎的星芒。

“那是小女霓裳。“洛清弦輕聲介紹,“天生具有微弱的星力親和。“

王熙辰多看了那少女一眼。不是因她的美貌,而是注意到她脖頸后若隱若現(xiàn)的星形胎記——這分明是未覺醒的“星靈體“特征。孩童指尖輕彈,一滴未飲的星霞釀便飛向少女眉心。

霓裳下意識閉眼,再睜眼時,整個星輝臺的星光都向她匯聚而來。她驚慌地看向母親,卻見島主眼中含淚地點頭示意。少女福至心靈,當即向著王熙辰所在的方向行大禮參拜。

宴席尾聲時,天邊突然飛來一道傳訊星符。王玄罡接過查看后,俯身在王熙辰耳邊低語:“星辰圣地送來請柬,邀少主參加下月的星祭大典。“

王熙辰把玩著星穹盞,盞中銀河正映照出葉曦月的模糊身影。少女似乎正在圣地某處秘境修煉,周身環(huán)繞著比分別時濃郁數(shù)倍的太陰星力。更值得注意的是,她腰間多了一塊陌生的星辰玉佩。

“告訴葉圣主...“孩童話音未落,盞中銀河突然劇烈震蕩。影像中的葉曦月似有所感,抬頭望向虛空,唇瓣開合間傳遞著只有王熙辰能讀懂的唇語:

“小心星碑。“

星輝宴散場時,王熙辰婉拒了留宿的邀請。當九龍星舟升空之際,他站在舟尾望著漸遠的天琴島,注意到垂釣老叟依然坐在那塊礁石上。老人舉起魚竿向他致意,竿頭懸掛的不再是星云,而是一枚形如眼睛的奇異符文。

“少主,那是...“王玄罡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窺天紋。“王熙辰平靜道出這個名字。在原著設定中,這是能短暫預見未來的太古秘符,通常只出現(xiàn)在重大變故前夕。

星舟駛?cè)朐坪:螅跷醭姜氉詠淼届o室。他從袖中取出在天琴島收獲的真正寶物——那不是世人以為的星道感悟,而是一塊來自海眼最深處的記憶結(jié)晶。當混沌星力注入其中時,展現(xiàn)出的畫面讓孩童瞳孔微縮:

星辰圣地的禁地深處,矗立著九塊刻滿預言的石碑。其中第三塊碑文正在龜裂,裂縫中滲出黑色的星芒。而跪在碑前舉行儀式的,赫然是身著圣主華服的葉無涯,和他身后雙目無神的葉曦月。

記憶的最后片段里,破碎的碑文中浮出半句讖語:

“混沌臨世日,星主...弒...“

結(jié)晶在王熙辰掌心化為齏粉。他望向舷窗外流轉(zhuǎn)的星河,第一次感受到命運長河的沉重阻力。那些看似安逸的宴游,原來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假象。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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