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濃稠的黑暗順著枯藤縫隙滲入山洞。洞口那只烏鴉歪頭盯著洞內,羽毛泛著詭異的金屬冷光,突然發出嘶啞鳴叫,驚得洞頂鐘乳石上的水珠“啪嗒”墜落,在積水潭里漾開細密漣漪。李墨辰倚著潮濕的巖壁坐下,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云紋玉佩殘片——這是他追查真相時,在青霄宗禁地找到的唯一線索。
洞內彌漫著腐葉與青苔混合的腥氣,柳悠允跪坐在地,玉笛橫在膝頭。月光從洞口斜斜切進來,照亮她發間微微顫動的茉莉簪子。“青霄宗表面舉辦大選吸納散修,實則是萬寶商會的幌子。”李墨辰的聲音沙啞如砂紙,“他們在煉制噬心蠱,想將所有參賽者煉成傀儡。”他扯開染血的袖口,腕間暗紅咒文如活物般扭動,“我就是在調查此事時,被執法長老下了蠱。”
林野握緊劍柄,劍身映出洞頂垂落的鐘乳石,宛如倒懸的利刃。“那玉佩殘片......”他剛開口,洞外突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烏鴉撲棱著翅膀飛離,留下幾片泛著紫光的羽毛。李墨辰猛地起身,掌心騰起雷光:“他們循著噬心蠱的氣息找來,后山密道......”
“不行!”柳悠允攥住他染血的衣擺,“我們在溪邊發現過赤血藤,或許能壓制蠱毒!”她的茉莉簪子隨著動作輕晃,清甜香氣混著洞內的濕氣,竟壓不住李墨辰身上越來越濃重的腐臭味——那是噬心蠱蠶食血肉的征兆。林野將干糧和水囊塞進她懷中,劍穗掃過她手背:“守好這里。”轉身時,余光瞥見李墨辰欲言又止的眼神。
待林野的腳步聲消失在洞外,李墨辰突然抓住柳悠允的手腕。他瞳孔里血絲密布,壓低聲音道:“林野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其祖輩是青霄宗百年前叛逃的內門弟子。”他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那人帶走的不僅是殘缺劍法,還有萬寶商會煉制邪物的罪證。如今商會借著大選之名......”
話音未落,洞外傳來鎖鏈破空的尖嘯。七道黑影如鬼魅般封住洞口,為首之人甩出三棱骨刺,鏈身纏繞的引魂蟲毒霧在月光下泛著幽藍。“交出玉佩和林家劍法。”他的聲音像毒蛇吐信,身后六人同時結印,暗紅咒文在空中凝成六柄燃燒幽冥火焰的彎刀。刀身紋路與青霄宗禁地壁畫上的祭紋如出一轍——那是百年前被列為禁術的“幽冥煉魂刀”。
柳悠允玉笛一橫,清越笛音驟然響起。笛尾金絲穗子翻飛,音波所過之處,彎刀表面裂開蛛網狀細紋。林野長劍出鞘,施展散修最基礎的“流云三式”,劍光卻被黑衣人以“三陰鎖魂手”凝成的黑霧鎖鏈纏住。咒文灼燒皮膚的焦糊味中,李墨辰周身雷光暴漲:“九霄引雷訣!”掌心雷龍咆哮著擊碎彎刀,卻見對方四人迅速結成“困龍陣”,暗紅色光網如囚籠般落下。
“分頭跑!”李墨辰突然將兩人推向不同方向,自己迎著追兵沖去。他額間道紋扭曲如蛇,每踏一步都在地上烙下焦黑腳印。柳悠允轉身時,正看見他甩出的玉佩殘片與長老令牌在空中劃出交叉銀弧,卻被黑衣人用“千機索”纏住。那鎖鏈上密密麻麻的倒刺,與青霄宗典籍中記載的“搜魂鏈”一模一樣——專門用來抽取修士記憶的刑具。
當他們被逼上斷崖時,萬寶商會的人馬已點燃火把,火光將整片山林照得如同煉獄。為首之人祭出“噬魂幡”,幡面繪著的銜尾蛇吞吐黑霧。柳悠允玉笛吹出克制旋律,笛音與幡聲相撞,震得她耳內滲出鮮血。李墨辰渾身浴血從林間沖出,他的道袍下隱約可見蠱蟲蠕動的輪廓,突然抱住最近的黑衣人:“焚心訣——!”
咒文光芒如烈日炸開,崖底傳來蠱蟲爆裂的悶響。林野攬著柳悠允后退,懷中玉佩殘片燙得驚人。遠處,更多銜尾蛇徽記如潮水般涌來,噬魂幡的尖嘯混著商會首領的咆哮:“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月光下,李墨辰墜落的身影與百年前他在青霄宗卷宗里看到的叛逃弟子畫像,漸漸重疊在一起。
咒文光芒如烈日炸開,崖底傳來蠱蟲爆裂的悶響。林野攬著柳悠允后退,懷中玉佩殘片燙得驚人。遠處,更多銜尾蛇徽記如潮水般涌來,噬魂幡的尖嘯混著商會首領的咆哮:“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火光搖曳間,商會首領抬手一揮,森冷下令:“分兩隊!一隊沿崖底搜尋李墨辰尸首,務必找到玉佩殘片!其余人隨我追擊那兩個小雜碎!“霎時間,半數黑衣人如離弦之箭躍下懸崖,鐵鏈與巖壁摩擦出刺耳聲響;剩下的十余人則結成扇形陣型,將林野和柳悠允死死圍困在斷崖邊緣。
“跑!“林野長劍橫斬,逼退最近的黑衣人。柳悠允玉笛連吹,音波震碎兩枚激射而來的淬毒暗器。兩人且戰且退,卻見敵人突然變換陣型,三人一組結出“三才鎖魂陣“,暗紅色光網層層疊疊壓來。為首者獰笑著甩出鎖鏈:“林家劍法傳人?今日就將你們抽筋剝骨,煉作引魂燈的燈油!“
柳悠允發間茉莉簪子在劇烈晃動中脫落,她彎腰去撿的瞬間,一道血線擦著耳際飛過。林野瞳孔驟縮,揮劍斬斷偷襲者的手腕,卻沒注意到身后另一黑衣人已祭出“幽冥攝魂鈴“。鈴音驟響的剎那,柳悠允只覺腦袋仿佛被重錘敲擊,玉笛險些脫手落地。
“小心!“李墨辰染血的嘶吼突然從崖底傳來。眾人驚愕轉頭,只見他渾身浴血抓著藤蔓攀爬而上,額間道紋泛著詭異紅光。商會首領暴喝:“先殺叛徒!“三柄幽冥彎刀同時劈向李墨辰,而林野和柳悠允趁機沖進密林。身后傳來鎖鏈破空聲與激烈打斗,混著李墨辰斷斷續續的吶喊:“往...古祠...星軌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