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命淵裂隙,黑光吞魂
- 從洞若觀火開始爆肝天賦
- 一打也不醉
- 2268字
- 2025-08-23 07:38:00
林墨在黑暗中墜落時,最先意識到的不是疼痛,而是魂魄被人用細針一絲絲挑開的酥麻感。
他聽見白蕊在左邊悶哼,傀心鎖的鎖鏈擦過他手背,帶著灼燒般的溫度;右邊柳眉兒的劍穗掃過他臉頰,那柄總被她擦得發(fā)亮的流霜劍此刻在震顫,嗡鳴里裹著碎冰似的顫音。
趙婆婆的命典書頁刮過他耳際,某張泛黃紙頁上的朱砂命理圖他曾見過——是上個月在藥廬里,婆婆為他推算命淵方位時畫的。
“穩(wěn)住心神!”韓無咎的聲音從上方壓下來,混著血沫的腥氣。
林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抓住了對方的衣袖,指尖觸到的粗麻布料浸透冷汗。
墜落突然停了,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按在虛空中。
他眨了眨刺痛的眼睛,看見四周漂浮著金色命符,有的完整如前,有的裂成兩半,斷口處還淌著幽藍的命氣;更遠處是無數(shù)銀鏈,每根鏈上都掛著拇指大的命牌,牌面模糊,卻能隱約
看見“林““沈““韓“等姓氏——是他們的命鎖?
“這是命淵的核心,'命空界'。”韓無咎的聲音比平日低了三度,他松開林墨的手去捂嘴,指縫間滲出黑血,“這里沒有上下左右,只有被碾碎的命運碎片。
別碰那些命鏈,它們會......”
話音被白蕊的抽氣聲截斷。
林墨順著她的目光轉(zhuǎn)頭,瞳孔驟縮——前方虛空中浮著幅半透明畫面:十六歲的自己正跪在破廟殘垣前,掌心按著塊焦黑的命鎖殘魂。
他額角滲血,嘴里念著趙婆婆教的封魂咒,可殘魂突然暴起,黑芒刺穿他手掌,在墻上烙下歪扭的血手印。
“這是......我第一次封印命鎖殘魂。”林墨喉頭發(fā)緊。
那日他為救被殘魂附身的孩童,硬撐著完成儀式,事后在藥廬躺了三天。
畫面里的“他“抬起頭,眼睛泛著和此刻命符一樣的金芒,竟與林墨四目相對。
“看這邊!”柳眉兒的聲音帶著顫。
白蕊身側(cè)的虛空中,浮現(xiàn)出另一幅畫面:十二歲的白蕊被按在刑架上,手腕腳腕勒出血痕,胸前的傀心鎖突然亮起紅光。
鎖鏈從鎖孔里竄出,絞斷了行刑者的刀,又纏上她脖子——不是要殺她,而是將她的魂魄往鎖里拽,疼得小丫頭在畫面里直蹬腿。
“傀心鎖第一次覺醒......”白蕊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我以為自己記錯了細節(jié),原來連刑架上的銅銹紋路都分毫不差。”
“這不是幻覺。”趙婆婆的命典突然自動翻頁,泛黃紙頁停在“命演篇“,“命空界會重演生者最關(guān)鍵的命運節(jié)點。
你們看到的,是被命淵記錄的、真正改變你們?nèi)松臅r刻。”她撫過紙頁上“逆命者“三個字,指節(jié)發(fā)白,“江無涯打開命淵,就是要讓這些被封印的命運碎片重新流動......”
“是誰......喚醒了我?”
低沉的聲音像古鐘在骨髓里震動。
林墨感覺后頸寒毛倒豎,轉(zhuǎn)身時差點撞上浮著的命符——虛空中不知何時立著道身影。
那人穿著褪色的玄色命袍,腰間掛著斷裂的命印,面容被黑霧籠罩,唯二清晰的是一雙泛著青銅銹色的眼睛,正死死盯著林墨。
“玄燭?”韓無咎突然踉蹌一步,“你是千年前的命主玄燭?
我曾在古籍里見過你的命紋......”
“命主?”柳眉兒握緊空蕩蕩的劍鞘,“不是說千年前景淵之亂后,所有命主都被封印了嗎?”
“被封印的是我,不是他們。”玄燭的聲音帶著沙礫摩擦的鈍響,他抬手,黑霧退去半分,露出左臉猙獰的刀疤,“江無涯那小賊,當年跪在我面前求我傳授命術(shù),轉(zhuǎn)頭就聯(lián)合幽冥勢
力在我關(guān)閉命淵時捅了我一劍。
他以為用命釘封了我的靈識,就能獨吞命淵的權(quán)柄......”
他突然伸出手,指尖穿透林墨的胸膛——沒有痛,只有灼熱的暖流順著血脈竄遍全身。
林墨驚覺自己掌心的命源印記在發(fā)燙,那些金色紋路竟順著玄燭的指尖,與對方命袍上的暗紋連成金線。
“命源印記......”玄燭的青銅色眼睛突然亮如星子,“原來當年我沒能完全熄滅的命源火種,竟在你體內(nèi)扎根了。
逆命者,你是最后的鑰匙。”
“鑰匙?”白蕊猛地拽住林墨胳膊,傀心鎖的鎖鏈纏上兩人手腕,“鎖什么?
開什么?”
回答她的是林墨掌心的劇痛。
那枚本該溫涼的命鑰碎片突然活了,像條蛇似的往他血管里鉆,與此同時,玄燭命袍上的暗紋全部亮了起來,與林墨體內(nèi)的碎片共鳴,在虛空中畫出九道旋轉(zhuǎn)的幽冥紋。
“原來如此!”趙婆婆的命典“啪“地合上,她盯著那九道紋,聲音發(fā)顫,“命鑰碎片不是普通的鑰匙,它們是命源法則的具象化!
江無涯需要逆命者的血喚醒碎片,更需要你的命源印記作為媒介——他要重塑命淵的規(guī)則,讓所有命運都繞著他轉(zhuǎn)!”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設計我得到碎片,設計我覺醒印記。”林墨的指甲掐進掌心,血珠滲出來,在虛空中凝成細小的紅珠,“他把我當祭品。”
“祭品?”玄燭嗤笑一聲,黑霧在他身周翻涌,“他連祭品都算不上。
逆命者的命源,是能燒穿命淵規(guī)則的火。
當年我若有你這樣的火種......”
“夠了。”
清冽的男聲像冰錐扎進耳膜。
林墨抬頭,看見江無涯站在命空界最高處,腳下踩著斷裂的命鏈,玄色大氅被命氣掀起,左手還捏著那七枚命釘。
他右手的長槍由幽藍命氣凝聚,槍尖指著林墨,倒映出少年發(fā)白的臉。
“我給過你們機會。”江無涯的左眼泛著和玄燭一樣的青銅色,“是你們自己要往真相里鉆。”
長槍離手的瞬間,林墨聽見了風聲——不,是命氣撕裂虛空的尖嘯。
他想躲,可腿像灌了鉛;想喚命源印記,可碎片還在血管里橫沖直撞。
白蕊的鎖鏈纏過來,卻在碰到槍尖的剎那崩成齏粉;柳眉兒的劍不知何時回到她手里,可揮出的劍影被命氣腐蝕得只剩星火。
“林墨!”趙婆婆撲過來,卻被韓無咎拽住后領(lǐng)。
“退開。”韓無咎的羅盤不知何時重新出現(xiàn)在掌心,這次羅盤中心不是指針,而是團跳動的幽火,“這槍是沖他來的。”
林墨看見韓無咎轉(zhuǎn)身,玄色道袍獵獵作響。
他想起第一次見這個江湖術(shù)士時,對方蹲在藥廬外啃烤紅薯,說自己“只會算姻緣“;想起上個月在鬼市,韓無咎為救他硬接了三記幽冥釘,當時也是這樣背對著他,道袍被血浸透。
槍尖刺穿韓無咎胸口的聲音很輕,像戳破一層紙。
林墨看見血珠從道袍前襟滲出來,很慢,很慢,像落在宣紙上的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