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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大事記

別離歌

白樺樹上的葉子已經很少了。被房主們丟棄了很久的椋鳥窩,在光溜溜的樹干上孤零零地搖晃著。

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有兩只椋鳥飛了回來。雌椋鳥鉆到窩里忙活起來。雄椋鳥則落在枝頭,不時向四面張望,然后又唱起歌來。歌聲很小,就像是唱給自己聽的。

雄椋鳥唱完了歌。雌椋鳥從窩里飛了出來,急匆匆地向鳥群飛去,雄椋鳥隨即跟上了它。它們該出遠門了——不是在今天,就是在明天。

今年夏天它們在這所小房子里孵出了幾只小椋鳥,現在它們是來跟自己的故居告別的。

它們不會忘記這個家,明年春天它們還會回來的。

朗朗晨光

9月15日

天氣回暖。我像平常一樣,一大清早就去了花園。

天空高高的,萬里無云,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喬木、灌木叢和青草叢之間,掛滿了銀色的蜘蛛網。每一張網上都有一只蜘蛛。

有一只小蜘蛛在兩棵云杉幼苗的樹枝之間掛了一張銀色的網。這網上沾滿了寒露,看起來像是玻璃做的,仿佛一捅就會碎掉。小蜘蛛縮成一個小小的球,僵僵地伏在網上,一動也不動。蒼蠅還沒出來呢,所以小蜘蛛正好睡一會兒覺,但它也可能凍僵了,或者凍死了。

我用手指頭小心翼翼地碰了它一下。

它沒有反應,竟像一粒小石子似的掉在草叢里了。我看見它剛一落地,就一骨碌跳起來,接著邁開腿跑了起來,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真會裝模作樣!

它還會回到這張網上嗎?它還能找到這張網嗎?還是它會再重新織一張網嗎?織一張網得費多少功夫呀——來來回回地跑,繞圈子,打結,多費心啊!

露珠在纖細的草尖上顫動著,就像掛在長長睫毛上的淚珠。它們在晨曦之中反射著太陽的光芒,表達著喜悅。

路旁還有最后幾朵野菊花,它們耷拉著那白裙似的花瓣,等待著和煦的陽光把它們曬暖。

置身于微冷、明凈、清新的空氣里,無論是各種顏色的樹葉,還是因露珠和蛛網而披上銀色衣服的青草,或是一改夏日里模樣的湛藍色的小溪,都顯得那么華麗,那樣愜意。我所遇到的最難看的東西,是一棵頭頂很禿的蒲公英和一只光禿禿的灰蛾。蒲公英頭上僅有的毛被露水打得濕漉漉的,粘在一起,身子也是殘缺的。灰蛾的腦袋傷痕累累,大概是被小鳥啄的。回想今年夏天,蒲公英的頭上曾戴過成千上萬頂小降落傘,那時它多神氣啊!而夏天的灰蛾呢,它也是毛茸茸的,腦袋光溜溜的,干干爽爽的!

我不禁同情它們,就將灰蛾放在蒲公英上,把它們久久握在手里,讓已經升到林子上空的太陽曬一曬它們。蒲公英和灰蛾都是渾身又冷又濕,毫無生氣,在陽光的照射下,它們終于漸漸有了生氣。蒲公英頭上那些粘在一起的毛毛干了,露出原本的白色,輕飄飄地挺立在空中;灰蛾恢復了活力,翅膀也舒展開了,露出原本的青煙色。這兩個可憐的小家伙也變美了。

我聽到一只黑琴雞在灌木叢附近發出了嘰里咕嚕的聲音。

我朝著灌木叢走去,想偷偷欣賞它曾在春天時表演過的歌舞演出。

然而,我剛走到灌木叢前,那只黑琴雞就叫了一聲飛走了,幾乎是從我腳邊飛過去的,聲音很響,嚇得我打了個哆嗦。

原來它就在我跟前。我還以為它離我很遠呢!

此時從遠方傳來一陣吹喇叭般的鶴鳴聲——一群鶴從森林上空飛了過去。

它們離開我們了……

摘自少年自然科學家的日記

《森林報》通訊員 維利卡

最后一批漿果

沼澤地上的越橘果成熟了。這種植物生長在泥炭上的草墩子里,漿果就直接耷拉在青苔上。你隔得老遠就能看見漿果,只是看不見這種植物的莖。走近一瞧,你才能發現墊子似的青苔上,生長著一些和絲線一樣細的莖,莖的兩旁長著一些又直又硬的葉子。

這就是一棵完整越橘的樣子。

尼娜·巴甫洛娃

游泳旅行

草地上還有一些耷拉著腦袋的垂死的草兒。

著名的有“飛毛腿”之稱的秧雞,此時已踏上了遙遠的旅程。

磯鳧和潛鴨開始了在海上的長途跋涉。它們幾乎都是在水里游,很少在天上飛,餓的時候就潛到水中捉魚吃,就這樣游過了湖泊和水灣。

磯鳧和潛鴨不像野鴨那樣笨拙:野鴨先在水面上微微抬起身子,然后猛地鉆到水里;磯鳧和潛鴨的身子非常靈活,它們只要一低頭,使勁用槳似的腳蹼一劃,就能鉆進深水里了。磯鳧和潛鴨在水下就像在家里似的。沒有哪種猛禽能在水下追上它們。它們游泳的速度快極了,甚至能跟魚的速度相媲美。

不過它們飛行的速度跟那些飛得快的猛禽比起來,可就差遠了。因此它們是不會冒險在空中飛行的,只要有水,它們就會游泳旅行。

林中壯漢們的決戰

傍晚的時候,森林里傳出陣陣短促的喑啞的嘶吼。兩個林中壯漢——長有犄角的高大雄駝鹿,從密林的深處緩緩走出。它們用仿佛從腹腔深處發出的嘶吼聲向對手發起挑戰。

勇士們在叢林深處的空草地上相遇了。它們用蹄子使勁地刨著地,示威般地搖晃著那笨重的犄角,血絲布滿它們的雙眼。它們紅著眼,放低頭上的那對大犄角,廝打在一起,犄角在碰撞中發出劈裂聲。它們還用自己健碩的身軀猛烈地撞擊對方,拼命想扭斷對方的脖子。

它們短暫分開,又重新激烈交戰——挺起身子,用后腿站立,用犄角猛烈地對打。

笨重犄角的每次相撞都會在森林里激起陣陣回響。雄駝鹿又叫枝形角獸,因它們那寬寬大大的好似樹杈的犄角而得名。

戰敗的雄駝鹿有的從戰場上狼狽地逃走了,有的被恐怖的大犄角撞傷,帶著被扭斷的脖子躺在血泊中,被勝利的雄駝鹿的利蹄踩踏就是它最后的歸宿。

洪亮的嘶吼聲再次響徹整個森林,勝利的雄駝鹿吹響了號角。

森林的深處,有一只雌駝鹿正在等待著勝利者。獲勝的雄駝鹿會成為這一帶的主人。

它不允許任何一只雄駝鹿到它的領地上來,甚至連未成年的小雄駝鹿也不行——一旦被看見,就會被驅逐。

喑啞的嘶吼又一次響起,震蕩在森林深處……

候鳥離鄉

每一天,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會有揮舞著翅膀的旅客踏上征程。它們從容不迫地、緩緩地飛著,途中停歇的次數多、時間長,這與春天返鄉時大不相同,看來它們非常不愿意離開呢!

出發的次序也與春天返鄉時正好相反:五彩斑斕的鳥兒最先出發;而春天時最先飛回來的燕雀、百靈、鷗鳥則最后離開。鳥兒遷徙時,大部分是年輕的在前面開路。燕雀是雌鳥比雄鳥先飛。更強壯有力、有耐性的鳥兒會在故鄉多停留一段時間。

大多數鳥兒直接飛往南邊的法國、意大利、西班牙、地中海沿岸各國、非洲等地;有些鳥兒則向東飛,經過烏拉爾、西伯利亞,抵達印度,飛行里程達幾千公里。

等待幫手

喬木、灌木和野草,此時正在忙著安頓后代呢。

槭樹枝上掛著成雙成對的翅果。翅果的果殼已經裂了,就等著風兒把它們吹落,播撒出去。

野草也在等著秋風刮起:薊草的長莖上頂著干燥的頭狀花,花瓣上長著一串串華麗的、絲狀的灰色茸毛;香蒲的長莖比沼澤地里的草還要高,它的梢頭穿著一件褐色的“小皮襖”;山柳菊的枝上有毛茸茸的小球,只要秋風刮起,球中的花絮就會隨風飄散。

還有很多草的果實上長著細毛——有長的,有短的;有須狀的,也有羽毛狀的。

長在收割過的莊稼地里和道路旁及溝渠旁的植物,等的不是風,而是四條腿的動物與兩條腿的人。比如,牛蒡那干燥帶刺的花盤里裝著的有棱角的種子,特別容易被動物或人帶走;黑色的尖三角形的金盞花果實,特別愛戳行人的襪子;帶著鉤刺的豬殃殃的小圓果實,特別愛鉤住人的衣衫,摘下它必然會帶下一點衣服的絨毛。

尼娜·巴甫洛娃

秋天的蘑菇

如今,森林里一片凄涼景象。樹木光禿禿,空氣濕漉漉,處處散發著爛樹葉的味道。唯一一道能讓人眼前一亮的風景是蜜環口蘑。它們有的一簇簇地聚在樹墩子或樹干上,有的散布在地面上,仿佛是特立獨行的異類。

它們看上去叫人美滋滋的,采起來也讓人痛快。光采它們的蕈帽,幾分鐘就能采一小籃,成色還很好呢!

小蜜環口蘑太好看了:它們的帽子還沒有裂開,依然繃得緊緊的,長得就像孩子頭上的小圓帽,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的小圍巾。再過幾天,帽子邊就會翹起來,變成一頂小禮帽,小圍巾則變成一個小領子。

蜜環口蘑的帽頂上布滿了煙絲般的小鱗片。它是什么顏色的?這個很難形容,算是一種看上去很舒服的,能讓人寧靜的淡褐色。小蜜環口蘑帽子下的褶兒是白色的,老蜜環口蘑的卻是淺黃色的。

你有沒有發現:當把老蕈帽放到小蕈帽上邊的時候,不久,小蕈帽上就像敷了一層粉似的。你可能會覺得小蕈帽發霉了。可是隨后你會想起,這是孢子。是的,這是老蕈帽上撒下來的孢子。

如果你想吃蜜環口蘑,你就必須熟知它們的一切特征。在市場上,人們常把毒蕈錯認作蜜環口蘑。有些毒蕈長得很像蜜環口蘑,而且也長在樹墩子上。只不過,這些毒蕈的蕈帽下都沒有圍巾,蕈帽上都沒有鱗片,蕈帽的顏色極鮮艷,有黃色的,有粉紅色的,帽褶兒或是黃色的,或是淡綠色的,而且孢子是烏黑的。

尼娜·巴甫洛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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