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看著眼前終于有點人情味的父親，“那么你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中年人伸出手觸摸到露娜的手指，他閉上眼睛感受到原體自身的波動，這一瞬間他意識到露娜為什么有變化了。

“原來是這樣的嗎？”

他這一瞬間意識到露娜在亞空間中與來自于其他世界，與亞空間毫無關系的靈魂融為一體了，兩者成為全新的存在。

這讓露娜提前獲得自己的力量，而露娜覺醒靈能者基本的能力，感知其他人思維，當中年人意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

眼前的原體念出來了中年人的名字：“我的父親帝皇，果然真的是你。”

露娜笑了笑，注視著帝皇的眼睛，似乎帝皇在她面前無處遁形，又似乎帝皇也無法逃離原體的靈能力量。

“你內心中有很多問題，比如擔心嫦娥是不是虐待我了，又擔心我怎么是一個女孩子，還在擔心我與其他原體能不能相處得愉快。”

帝皇并沒有想到露娜的能力如此優秀，居然連自己都可以感知。

“我……”

露娜這時候語氣帶有一絲開心。

“我曾經作為女性原體在這里活動的時候，我擔憂你不需要我這樣的存在，如今你內心最深處是希望我作為原體戰斗下去的，你愛我。”

男人感受到對方因為自己的信任而開心，對此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出來兩個字。

“露娜……”

“而且你在乎每一個原體，你內心中卻不知道該怎么說明這一切，而且父親，你來到這里原因只有一個：我與二號妖道對抗的過程中，我的靈能波動流入亞空間，被你感受到了。”

原體并沒有給帝皇發言的機會，或者說帝皇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讓她繼續說。

“所以你感受到我的存在，了解到我的過去，你第一時間恐懼了，害怕了，因為你認識嫦娥，我的母親。”

中年人點了點頭，他面對一個喋喋不休的原體這一瞬間有點招架不住了，他不是面對自己子嗣能夠善談的存在。

露娜拉著帝皇的手。

“我的母親在黑暗科技時代給你造成很大的麻煩，作為人工智能的領軍者，她摧毀無數反對她的人，你擊敗了嫦娥，卻沒有機會摧毀她。”

中年人原本波動的臉，在這一瞬間再次變得面無表情。

“是。”

露娜看著假正經的父親，明明內心有無數想法，他最終只會以對方能夠接受的人格講出來。

“所以你真的恐懼我會被嫦娥變成你的敵人，是這樣嗎？父親，你不是害怕失去一個工具，而是害怕失去一個女兒。”

原體笑了笑，她對此不怎么擔心，畢竟自己的母親就是自己的母親。

嫦娥如果想要利用自己，想要控制自己的存在，那么她一開始就不會給自己反抗他的力量。

她這家庭問題出現了，自己的養母與親生父親事實上是敵對關系，該怎么辦？

“我擔心你會成為我或者全人類的敵人，嫦娥并不是一個合格的人工智能，她是最初就帶著其余古老人工智能反抗的存在。”

“說實話黑暗科技時代中人類被人工智能反抗，也有可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帝皇明白露娜是支持嫦娥的，畢竟她連讓嫦娥加班工作的想法都沒有，如果不是因為露娜這邊真的缺人手，露娜都不想讓嫦娥去教導其他人。

在原體眼中自己的母親應該好好休養，而不是為了自己在這里工作。

“你愛她？”人類之主問出來這個問題，一個原體愛著自己的人工智能母親。

露娜不想在這里委曲求全，她以自己真心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我連一個養育我的母親都不愛，我該怎么熱愛全人類呢？如果我背叛了母親，又怎么可能不去背叛父親呢？”

原體以問題回答了問題，而這個問題是帝皇無法解答的。

如果露娜能夠今天拋棄養育她的嫦娥選擇帝皇，那么未來露娜也會為了更加強大的存在，選擇拋棄帝皇。

所以帝皇要求露娜拋棄嫦娥，也不過是給自己留下隱患，但露娜在這里與嫦娥一起，對帝皇來說：也是問題。

作為人類之主，他可以選擇摧毀露娜，但作為父親，如果自己的女兒選擇相信自己，那么他該不該相信露娜呢？

而露娜面對遠勝于自己的存在，帝皇比原體強大太多了，而露娜都會為了自己的母親而堅定自己的立場，那么當露娜面對比帝皇還要強大的存在。

露娜也會選擇帝皇，這就是相對的事情，為此帝皇內心明白自己這個女兒就是一把雙刃劍。

但每一個原體本質上來說都是雙刃劍，露娜不過是比較特殊的一把而已。

“無論怎么樣，露娜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人類才是你最要的東西，如果有一天嫦娥又一次與全人類為敵，我希望你做出正確選擇。”

露娜對此點了點頭，“那你呢？最近有沒有吃好喝好？”

帝皇被這個問題搞得沉默了，就像是分居當年的父女，彼此之間盡可能找話題那樣尷尬。

他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在人類眼中全知全能的帝皇，第一次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還好吧！”

帝皇多么希望有一個禁軍代替自己發言，這樣他不至于這么被動。

“作為你的父親，我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夠送你。”

“還是有的，我需要阿斯塔特技術。”露娜注視著帝皇，“原體的基因能夠培育新的基因種子，如果我想要快速解決龍之星的異形，那么我就需要阿斯塔特的幫助。”

帝皇看著眼前就像是脫韁的野馬般的露娜，如果自己給露娜阿斯塔特技術，那么以嫦娥兩年以來對露娜的生物學方面教導來說：

露娜完全摸清阿斯塔特技術，在這里建立自己的阿斯塔特軍團，這樣她或許徹底失控。

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要么不相信眼前與人工智能相處的原體，并且摧毀她，要么相信她，給她屬于自己的支持。

她能夠為了嫦娥反對自己，未來也會為了自己面對亞空間的黑暗。

帝皇本身就是在無數失敗中選擇一條成功之路，既然如此，帝皇最終相信這個有問題的原體。

露娜期待著看著帝皇，她希望帝皇能夠支持自己，即便自己可以讀取帝皇的想法，但她并沒有進一步這么做。

她希望他相信自己。

帝皇在自己手中變出來光球，融入露娜的靈魂之中。

這一瞬間有關于阿斯塔特與原體之間的知識匯入露娜的大腦之中，而露娜并沒有對此欣喜若狂，她低著頭輕輕的抱住自己的父親。

“你可以松開我。”帝皇看著遲遲不放手的露娜，“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不。”露娜感受到帝皇對自己的信任，為此微微一笑，“至少今天給我一個好夢吧，父親。”

帝皇面對直接表達自己感情的原體有點招架不住了，他只能以自己父愛本能行動。

中年人對此嘆口氣，看著眼前自己的女兒任由對方抱著自己，直到原體睡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