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雨薇今天冒犯了葉小姐，我特意來道歉。”秦墨川看向葉玖玖。

他約莫三十歲左右，舉手投足間透著世家子弟的優雅。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深邃如墨，卻隱約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憂郁。

“葉小姐，久仰大名。”秦墨川向她微微欠身，“舍妹今日多有冒犯，我代她向您道歉。”

葉玖玖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總覺得有幾分眼熟：“秦少爺客氣了。不過……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秦墨川唇角微揚：“十二年前，貪玩去了趟海城，一個小妹妹硬是給了我半塊面包和一件舊棉襖。”

葉玖玖瞳孔驟然收縮，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那年家門口，有個瘦弱的男孩蜷縮在墻角，發著高燒，卻倔強地一直拒絕她。

“是你？”她難以置信地問，“但你不是……”

“秦家私生子。”秦墨川平靜地接話，“十五歲才被接回秦家認祖歸宗。”

裴書亦驚訝地看著兩人：“你們認識？”

“一面之緣”秦墨川微笑，“但葉小姐的熱心腸救了我的命，我一直銘記于心”

葉玖玖感到一陣恍惚。

當年那個奄奄一息的男孩，如今竟成了秦家大少爺。

“既然都是熟人，不如一起吃個晚飯？”秦墨川提議“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餐廳。”

裴書亦看向葉玖玖，見她點頭，便答應下來。三人驅車來到一家隱蔽的高級日料店，被領進一個私密包廂。

“雨薇今天的行為，我很抱歉”落座后，秦墨川再次道歉“她最近……情緒不太穩定”

葉玖玖直視他的眼睛：“秦少，恕我直言，秦小姐今天的舉動不像是一時沖動”

秦墨川沉默片刻，拿起清酒壺為三人斟酒：“葉小姐可知道‘織女星計劃’？”

秦墨川問的時候，抬眼直視上裴書亦。

這直接的發問讓葉玖玖和裴書亦皆是一驚。包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怎么說？”葉玖玖謹慎地回答，“秦小姐對我動刀子和這有關？”

秦墨川抿了一口酒：“嗯……”

葉玖玖和裴書亦看著秦墨川，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但是秦墨川似乎已經說完，包廂里安靜了下來。

許久，秦墨川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看著葉玖玖說道：“雨薇之前不是這樣的……”

【這樣？指沖動還是見著我就拔刀？】

葉玖玖心里吐槽著，卻還是安靜地聽著秦墨川繼續說下去。

包廂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秦墨川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酒杯邊緣，眼神落在清透的酒液上。

“三個月前，”他終于開口，聲音低沉，“雨薇從一場慈善晚宴回來后，整個人就變了。”

葉玖玖和裴書亦對視一眼，靜待他繼續。

“以前的雨薇……”秦墨川唇角浮現一絲苦笑，“連看到流浪貓受傷都會掉眼淚。她是秦家最溫柔的存在，父親常說她不適合在去軍校。”

他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憂郁更甚，“但那天之后，她開始對傭人大吼大叫，摔碎古董花瓶，甚至……”

他頓了頓。

“甚至用裁紙刀劃傷了管家的手臂，只因為對方不小心碰掉了她的書。”

葉玖玖后背竄上一股涼意。這與今天持刀闖入她家的秦雨薇形象重疊在一起。

“醫生怎么說？”裴書亦問道。

“各種檢查都做了，一切正常。”秦墨川搖頭，“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看到她后頸……”

他突然噤聲，警惕地環顧四周，然后壓低聲音：“有個紋身，天琴座的圖案。更詭異的是，每當她情緒失控時，那個紋身會發亮。”

【我果然沒有眼花，那東西是會亮的】

葉玖玖手指一顫，筷子掉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是懷疑她被控制了？”她輕聲問。

秦墨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小本子推給葉玖玖：“看看這個。”

那是一本素描本，翻開后全是精細的星空圖，每一頁都繪制著相同的星座排列。

但最令人心驚的是，在最近幾頁的角落里，潦草地寫著“救我”、“他在看著我”、“不要相信他們”等字樣。

“這是雨薇的字跡”秦墨川說，“她清醒的短暫時刻留下的。每次持續不到十分鐘，然后又會變回那個……陌生人。”

“這會不會只是人格分裂？”葉玖玖抬眼。

葉玖玖仔細翻看素描本，突然在最后一頁發現一組奇怪的數字：37.2，-115.81。

“這是……”

“坐標。”裴書亦湊過來看“應該是內華達沙漠附近”

秦墨川點頭：“我查過，那里靠近51區，有一處秦家早些年買下的地皮……”

“父親不允許我們提起”秦墨川聳了聳肩。

服務生敲門進來上菜，三人默契地停止談話。

等服務生離開后，葉玖玖忍不住問道：“所以，你是懷疑你父親和‘織女星計劃’有什么關系？”

秦墨川的眼神變得復雜：“這個計劃最初是軍方資助的腦機接口研究，秦家只負責部分資金支持。

但五年前，父親突然將大部分家族資源投入其中，甚至……”他聲音更低了“甚至說服雨薇參與”

“什么？”葉玖玖震驚道“腦機接口研究？”

“那是什么研究？”葉玖玖眉頭緊鎖，直視著秦墨川。

【是這秦墨川在秦家地位太低，還是他太好騙？】葉玖玖和裴書亦對視一眼，繼續等著秦墨川說下去。

“一場醫學方面的研究，為了救人。”秦墨川苦笑“而且父親承諾只是非侵入性測試，為了幫助癱瘓病人。但三個月前的那場晚宴后……”

“不僅僅是雨薇，父親也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秦墨川低下頭。

他忽然抓住葉玖玖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葉小姐，你見過雨薇的印記是不是？你是不是認識？”

葉玖玖猛地抽回手，下意識捂住左臂。

她認識，因為她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這個胎記除了父母和裴書亦，沒人知道。

“你怎么……”

“因為雨薇清醒時說過，她必須找到你”秦墨川眼神灼熱“她還畫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