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找他做什么?”
侯亮下意識詢問,但很快他就為自己的習慣性舉動付出了代價。
啪的一聲!
沒有征兆,零幀起手。
李青崖右手高舉,強壯的肩膀肌肉猛烈旋轉,手臂關節松弛,在空中拉出一條弧線,鞭子似的狠狠抽打在侯亮后背。
“?。 ?
侯亮疼得在地上打滾,襯衣被這一巴掌直接抽裂,鮮紅的巴掌印留在后背,劇烈的痛感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起來。”
李青崖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眼神冷的出奇,就好像上個世紀北美的農場主,手持軟鞭教訓不聽話的黑奴。
“我問什么,你答什么?!?
“明白?”
“明,明白?!焙盍翉娙虅⊥磸牡厣吓榔饋恚肷焓秩ッ?,但又不敢,他低著頭再不敢有絲毫僥幸。
“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只知道他叫周隱,是個好用的殺手,做事干凈利落,但他之前被他打傷跑去了省城治療,再回來誰也不知道住哪兒?!?
“是你讓他去和李純母女拍照的。”
“不是我!”
侯亮眼睛圓瞪,他說話嗓音都在顫,被李青崖一雙看死人似的眸子盯上,他怕的要死,都不需要逼問,一骨碌就把所有話說出來了。
“你破壞了這個月的交易,上面有人對你很不滿,但你現在是王志國的人,所以他們只是打算讓你服軟,具體事情我沒有負責的!”
“他們打算威脅我,讓我放棄追查周隱和他的拐賣團體?”
“是,是的?!?
侯亮求生欲極其旺盛,眼看李青崖臉色毫無變化,他又趕忙補充。
“但絕對沒有想害你的意思,你看,周隱也只是拍照,而且李純和你非親非故只有一面之緣?!?
作為官場老油子。
哪怕是對潛在的敵人發出警告,也得留有回旋余地,第一次威脅對象并沒有選擇李青崖父母,而是李純這個和他有關系,但并不算十分親近的對象。
“是嘛?!崩钋嘌滦α耍骸澳侨绻也煌讌f,周隱下一次會出現在哪兒?”
侯亮被看的額頭冒汗,此刻心頭不停咒罵,到底是哪個蠢貨想著要招惹一個武瘋子啊!
在他的常識認知下。
把周隱派去拍照,那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威脅,按道理來說,正常人就該權衡利弊,你老老實實聽我們指揮,那我們就給你好處,說不定還能送幾個罪犯給你,讓你在特別顧問這個位置上發光發熱,升官加爵指日可待不是。
但狗日的,他完全想不到,李青崖居然直接上了他家的門,沙包大的拳頭擺在自己眼前,侯亮絕不懷疑自己膽敢不配合,真會被一拳打死的。
武瘋子!
練武的都是瘋子。
“現在你來聯系周隱,告訴他留在石原鎮,明天晚上七點鐘準時在泯村大槐樹下等人。”
“得有個理由?!?
侯亮拿出手機沒有立馬打電話,反而還幫李青崖查漏補缺。
“周隱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專業水平過硬,我這樣說他一定會有疑心,哪怕不知道是你讓我打的電話,多半也不會去。”
此刻。
侯亮只想把李青崖這個瘋子送走,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在碧峰市干出業績的確能讓自己升的更快,但沒必要拿命去賭,李青崖就是個泥腿子,他的命不值錢可以隨便嚯嚯,可自己不行啊,侯亮還有大把美好人生可以享受。
至于剛才受的罪,作為一個合格官僚他只會壓下情緒,等待日后平步青云了,自然有太多機會可以報復回去。
“就按你們的計劃說,讓他去找我父母。”
“好的?!?
侯亮完全聽從指揮,很快給周隱發出消息。
“他同意了?!?
他把手機遞到李青崖面前,讓后者審閱。
確定周隱沒起疑心,李青崖點點頭,冷不丁開口:“今晚的事,你知道該怎么說吧。”
“今晚沒人來過?!?
侯亮從心,他的命就在李青崖手上握著。
“這樣最好,如果要我知道你有什么別的心思,周隱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你?!崩钋嘌峦蝗豢拷?,侯亮一激靈嚇得跌坐在地。
“明天你就不要離開小區了,我會派人盯著你,要是被我發現問題,在碧峰市沒人救得了你。”
“知道,我知道?!?
侯亮快被嚇哭了,他能清楚感受到李青崖的殺意,對方敢殺周隱就一定敢殺他。
“最后,給我一份周隱的犯罪記錄,能定惡性逃犯的那種?!?
侯亮連連點頭:“明天中午前我會交給王志國?!?
“很好,你老婆在廚房里被我打暈了,自己處理?!?
李青崖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人都是會怕的,尤其是身居高位且得來全不費工夫之人。
如果自己妥協,那迎接他的就是后續無窮無盡的壓迫。
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古人誠不欺我。
李青崖轉身走進廚房,很快就沒了動靜,等了足足五分鐘,他才躡手躡腳地走到廚房門口,按下電燈。
燈光亮起。
除了他老婆暈倒在地,廚房里一個人也沒有,窗戶關好好的,甚至還從屋子里面鎖住,李青崖仿佛鬼魂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侯亮猛地打了個寒顫。
“他到底是人是鬼?”
念及此處,他都沒空把自己老婆搖醒,直接撥通一個號碼。
“檢察長,周隱我感覺沒必要保下,這個人有些不聽話,我覺得可以用他來賣王志國一個人情,送給他手下那個新來的顧問。”
電話另一頭傳來中年男聲的詢問,侯亮想了想。
“這家伙睚眥必報,上回就是張猛這個蠢貨把他惹到了才壞了我們的事,現在他執意追查也是周隱差點兒殺了他,對我們這條線應該沒什么想法。”
“坐山觀虎斗?”
“那很好呀。”侯亮眼睛放光:“你說的對,碧峰市的貨源斷了不只是我們損失,就應該把他們的大老板拉進來,把李青崖留給他來解決,我們公事公辦就好。”
順著外墻一路落地,李青崖輕易避開監控離開了小區。
他立馬給王志國打去電話。
“我拿到周隱的位置信息了。”
“人沒死吧?!?
不需要多說,王志國現在已經猜到李青崖在哪兒了。
“我沒動他,之前聽你的口氣,姓侯的省廳有人?!?
“周隱的事有證據你可以動手,法律框架內我保你?!蓖踔緡琅f給出承諾。
“如果是周隱背后那條線呢?”
一句話過去,王志國沉默了,李青崖也不急,拿著手機站在街頭。
好半晌。
電話另一頭傳來深呼吸。
“侯亮那邊知道你要查,會立馬動手的。”
“他不知道,我只找他要了周隱的位置,他還以為我只想報仇。”
“但只要你敢查,省廳那邊就一定有人會忍不了把你拿下?!?
“拐賣兒童,進行器官交易這是犯法的吧?!?
“什么意思?!蓖踔緡脑捳Z一滯。
“如果我有本事把侯亮頭上的人扳倒,我背后會刷新隊友嗎?”
“咔嚓一聲。”
電話另一頭有什么東西碎了,好半晌,王志國的聲音才幽幽傳來。
“官場一個蘿卜一個坑,少壯派有的是,他們不需要參與器官買賣?!?/p>